【指令已接收,正在调取分离程序所需要的协议……】
【协议调取失败,失败原因:主脑拒绝了该请求】
【警告,以最高权限调取该协议可能会导致部分数据损坏,是否继续进行?】
“继续进行。”
【指令已接收,已将权限调至最高,正在强制执行调取程序……】
【检测到主脑拒绝开放端口,底层链接搭建中……】
【已拒绝了主脑的请求】
【已拒绝了主脑的请求】
【由于链接不稳定,部分数据文件已丢失,预计损坏度:31%】
【协议调取成功,分离程序已开启……】
【已拒绝了主脑的请求,系统已自动将主脑从白名单中移除,风险监控运行中……】
【检测到来自主脑的入侵,已将主脑列入黑名单,风险防控等级提升至:5级(最高)】
【分离已完成】
“呼……”看见结果后的佐藤雄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仅仅是做个系统分离都会碰到这么大的意外!
佐藤雄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法一个个检查电力系统默认的启动项都有哪些存在风险,所以干脆直接把电力系统单独分离出来,省去他和豆子挨个筛选的时间。
可他现在发现问题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原本早就该停止运行的主脑竟然还在运作,而且还试图拒绝执行佐藤雄下达的分离指令!
回过头来再想到“一切正常”四个字的佐藤雄不禁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他突然开始怀疑有问题的或许不止是双子医疗的人。
还有可能是一个抽风的主脑!
“启动自检程序,检查所有连接端口的状态!”意识到问题后,佐藤雄不敢有一丝懈怠。
【指令已接收,即将对273个端口进行检测……】
【检测完毕,有273个端口处于关机状态,简要汇报如下】
【主要输送端口:5个,次级输送端口:62个,自适应流动端口:206个】
这些输送端口都随着电力系统的分离被从主脑的控制下划走了。
“查询各区域对应的输送管道。”
【指令已接收】
【1号管道对应区域A的供电,2号管道对应区域B的供电,3号管道对应区域C的供电,4号管道对应区域D的供电】
几乎是在系统开始汇报的同时,佐藤雄眼前的操作面板也亮起了相对应的细分供电端口组,而且是精确到每个房间里每个设施的那种。
“为什么没有5号管道的信息?”佐藤雄发现系统在说到4号管道后就卡住了。
【数据损坏】
“真是不走运,损坏的信息居然这么关键。”佐藤雄皱了皱眉头,“关闭除电力重启程序外的所有默认启动项,将全部端口调整为人工开关模式。”
系统只用了不到一秒就完成了佐藤雄的指令。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佐藤雄缓缓将手放在了红色拉杆上。
哪怕佐藤雄已经把自己能做的准备都做了,他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切都万无一失。
但前进本身就伴随着风险,佐藤雄不能因为惧怕风险就停滞不前。
“准备好了吗,豆子?”佐藤雄能看出豆子的神情也有些紧张,此刻她正不安地眨巴着自己天蓝色的眼睛。
不过在听到了佐藤雄的询问后,豆子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佐藤雄闭上了眼睛,猛然将拉杆拉到了最底!
嗡!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在两人的耳边响起,那声音就像是某种大型航天载具的引擎正在点火启动一般越来越响!
【发电装置启动中……】
位于房间中央的巨型设施忽然开始震动,五根套在喇叭状外壳上的环形装置顿时发出了耀眼的金光,每一根圆环都分成了十二段,在未知的作用力下缓缓脱离了外壳,悬浮在装置外围做规律的圆周运动。
在设备的中部,镂空的变压器已经由黑色变成了蓝色,耀眼的电流被死死束缚在变压器的表面,如缓缓流动的水波一般不断朝着喇叭状的上半部分涌去。
而在设备的下半部分,飞速旋转的刀扇已经在佐藤雄的视觉中留下了数不清的残影,连通位于刀扇中心的涡轮一同形成了虚幻的圆盘。
【发电装置启动成功】
佐藤雄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他已经见证了这最为关键,也是风险最高的一步顺利完成。
于是他重新将手指放在了操作面板上,将自己提前预选好的供电组拖拽了出来——它们分别对应着A3区域所有的照明设施,房门控制,以及智能终端的供电。
这样一来,哪怕失控的主脑还拥有对部分设施的控制权,也没法利用佐藤雄挑选的这些设施来干扰他们的行动。
当然佐藤雄这么做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知道主脑正在依靠微弱的独立供电维持低功率运转,基本不可能有余力对其他子程序发号施令。
“我们需要一点光。”佐藤雄按下了确认键。
明亮的灯光霎时照亮了整个电力控制室,两人身后的走廊也在瞬间亮如白昼!
已经有些适应昏暗光线的二人甚至在强光的照射下眯起了眼睛,以求减轻来自眼部的刺痛。
当两人再次走出电力控制室的大门时,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应急灯光已经悉数黯淡,在长达六年的不间断运转后,它们终于得以休息。
看着走廊里一排排亮起绿灯的房门,佐藤雄和豆子都露出了笑容。
然而两人脸上的笑容在迈入第一个房间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是一间标准的十平米宿舍,不附带独立卫浴,房间里的陈设就只有一张书桌,一把转轮靠背座椅,一个嵌入墙中的衣柜,一个折叠式直立储物箱,以及一张单人床。
一位长相文静的女士安静地躺在座椅中,她身上的皮肤和衣物上早已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尽管这位女士的身体没有任何伤口,但从她呆滞而惊恐的眼神以及惨白的肤色来看,毫无疑问,她已经死去许多年了。
房间里的空气除了有些潮湿和沉闷外,佐藤雄和豆子都没有闻到任何腐臭的气味。
就好像死亡只是对现实的一种无声定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