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风冷冷看了赵县令一眼,没多说什么,同赵县令往县衙去了,宋昭奚垂着头,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只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自她身上扫过,一闪而逝。
宋昭奚抬起头时,季长风已经自她身边路过了,只留给人一个高大的背影。
周围传来那些姑娘家不受控制的唏嘘声:“这便是京里来的大人?居然生的这么,这么……”
说话这姑娘红了脸,方才打眼一扫,还当是天神降临了。
“就是这气势太吓人了些,怎么有这么冷的人,你们瞧见没,方才赵县令吓的腿都打颤了,一开始你说这位大人是活阎王,我还当你胡说的呢。”
宋昭奚盯着季长风的背影,心头一紧。
他肩背宽阔了许多,一袭玄袍,如今季长风年近二十五了,从一个少年人彻底长成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只手遮天的男人。
宋昭奚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大人,同几年前将她抱在怀里,耳鬓厮磨的少年联想到一起去。
“昭奚,我们可以走了,愣着做什么呢?”
“别不是被季大人的样貌看呆了,其实你家夫君也不比这位大人生的差。”
宋昭奚笑了笑,没答话,午间回到家,苏慕卿已经做好了午饭,见她回来了,问道:“今日怎么才回来?”
“有点事耽搁了。”
“没有被人找麻烦吧?”
“没有。”
苏慕卿将碗筷递给她道:“要我说,咱们干脆早些离开这儿吧,你不是想去扬州么?”
“再等等吧。”
宋昭奚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至少平时的时候,不大会去刻意去想起季长风,除了偶尔晚上会梦到他外,宋昭奚以为自己放手的很利落。
可刚刚相隔五年再见的那一眼,她心头还是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了起来,知道季长风在这小县城里,心头不受控制的欢喜。
苏慕卿:“……”
苏慕卿有些狐疑,却也没多说什么,吃过午饭后,苏慕卿下湖捕鱼去了,家中只剩宋昭奚一人,宋昭奚想像平日里那样看看书,练练字,却发现一下午做什么都做不进去了。
都五年过去了,宋昭奚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
到了晚间,院门被人敲响,宋昭奚本以为苏慕卿回来了,开门后,见门外站着个风尘仆仆的道士,可不正是五年前太岁山上那个小道士么。
“宋姑娘,贫道可算找到你了。”
“道长,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冲虚道长去年卜卦时,翻出姑娘您当年留下的生辰八字,说您命数或许有变,让贫道前来知会您一声,不想您已经离京了,冲虚道长说,您可能往南边来了。可是让贫道好找。”
宋昭奚眉心一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冲虚道长呢?”
“道长年岁已高,没挨过去年隆冬,已经羽化了。临死前只说,他研究了五行八卦之术一辈子,才发现原来真有些事非命数所能定,道长说完便去了,正好贫道准备做个云游四海的闲散道人,顺便来找找姑娘。”
宋昭奚心绪不宁,谢过这道士后,忍不住心道这话里的玄机。
冲虚道长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五年过去了,季长风没同顾南卿在一起,他心里还有她?
他如今瞧着,身体早已大好了。
五年了她都没忘掉,如今要不要争取一把?
宋昭奚心绪不宁,晚间,邻里几个小娘子找到了她,笑吟吟道:“昭奚,今晚城中有灯会,说是县令要带着季大人在城中逛逛,看看咱们这儿的风土人情。为了体现咱们当地富庶,治理有方,灯会极尽奢华,听说是城中商户为了巴结赵县令主动出的银子,百姓也可以去,别惊扰了季大人就行。”
“好。”
灯会现场果然热闹非凡,季长风随着赵县令在湖边看焰火,百姓们远远吃着玩着,宋昭奚目光不时向季长风那里瞟去,却见到不远处一个邋里邋遢的人影,与宴会格格不入。
“那人是谁?”
“是城中原本一个黑心掌柜,设立监察商户律法后,连家底都被抄了。”
宋昭奚一愣,想起今日灯火宴都是当地富庶商贾出的钱,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季长风提出这些律法改革,无形中不知损害了多少商户的利益,像这种直接家破人亡的黑心商贩怕是也不在少数。
支开了一道前来的小妇人,宋昭奚稍作犹豫,还是找到了负责现场秩序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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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长风淡淡看着漫天焰火,脑中却莫名了想起在季家村时的某一年过年,一旁赵县令满脸谄媚有些倒胃口。
季长风面不改色的同赵县令说了几句话,看似随意,实则句句试探,赵县令脊背发凉,战战兢兢的回答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
这时,来了个衙役,道:“大人,刚来了名女子,说可能会有人刺杀季大人,让咱们多加防备,小人已经命人将其抓起来了。”
“一派胡言!”赵县令怒道,却也找到个开溜的好机会:“大人,此女怕是来者不善,可万一说的是真的,事关大人安危,也不好掉以轻心。请容下官去探探虚实。”
季长风淡淡嗯了声,收拾这个赵县令也不急于一时。
赵县令匆匆离开后,忍不住骂道:“真他娘见鬼了,我给的牌面还不够大么,堂堂一介首辅,怎么就和我杠上了?”
一旁的衙役道:“要不,您送季首辅两个美人儿?若是将季大人伺候舒服了,说不定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说的在理。”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关押宋昭奚的地方,见是她,赵县令激动的搓手。
“本官原本想暂时放过你,不成想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赵县令惦记宋昭奚许久,让衙役退下后,将衣裳脱了。
“宋姑娘,今儿你可别想跑了。”
“去你大爷的!”
下一秒,赵县令便被宋昭奚一脚踹飞了,宋昭奚满眼鄙夷:“三厘米还想玩女人?”
赵县令的惨叫声将衙役引了进来,连忙上前将宋昭奚制服了。
“你个小贱人!”赵县令大怒,却不敢上前了,盯着宋昭奚的脸看了会儿,突然冷笑道:“不愿意伺候本官是吧?将她嘴塞住,送季大人那儿去,就说……此女胡言乱语,交由季大人处置,随便处置。”
宋昭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