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风很快便回来了,身上的凉水还未擦干,冰冷的水珠顺着发间,滑过喉结,顺着衣领滑入了衣服里,偏偏季长风顶着一张冷脸,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此刻这样子看起来多美味可口。
宋昭奚见状,暗道这就是所谓的纯欲吧。
担心美男着凉,宋昭奚拿起干毛巾上前替他擦头发。
季长风其实根本不怕冷,对于宋昭奚难得的温柔,倒也很受用。
晚上睡觉时,季长风犹豫再三,还是打消了提出抱着她睡的念头。
他以前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重欲之人,每日想着家人和他的理想抱负,忙的没有心思去考虑男女之情,对于那些情啊爱的,颇为嗤之以鼻。
如今初尝到情窦初开的滋味,竟令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险些失控。
“宋昭奚。”
“嗯?”
“快点长大吧。”
宋昭奚“……”
这话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说,此刻,宋昭奚却突然悟了他这话什么意思。
这色胚!居然那么早就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宋昭奚瞪了他一眼,却撞进季长风带笑的眸中,有些郁闷的转过了身去“长大了也和你没关系!”
“……”
翌日,宋昭奚收拾齐整后,来到了百味香时,铺子里生意兴隆,姚氏等人忙的不可开交,唯独苏慕卿没在。
不知是谁先注意到她来了,惊讶出声道“宋,宋掌柜?你不是死了么?”
此言一出,店内的客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惊的说不出话。
“谁说我死了?”宋昭奚失笑道“前些日子家里有点事,便一直没来。”
“你没死?那,阮红霜为什么……”
“阮掌柜?她怎么了?”
宋昭奚一脸茫然,陆晓拉着宋昭奚来到了后厨,道“掌柜的,你怎么今日回来了?”
“早晚要回来的。”宋昭奚道“对了,苏慕卿呢?”
“苏公子因为生意的事,说要去外地一趟,已经走了好几日了。”
陆晓说罢,犹豫了片刻,还是道“苏公子临走前,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好好养伤,还说你太辛苦的话,他会心疼的。”
宋昭奚“……”
苏慕卿这人就好满嘴跑火车,哪里是真的心疼她,对此宋昭奚早就习惯了,笑了笑没答话。
宋昭奚没死的消息很快便在城中传开了,下午阮家人便找上了门来。
阮掌柜和阮夫人带着几位家仆来到百味香后,开门见山道“宋昭奚,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宋昭奚正在招待客人,闻言微愣道“我做什么了?阮掌柜这架势,是来找小店麻烦的?”
“你还敢装糊涂!”阮夫人红着眼道“要不是你在装神弄鬼,我好好的女儿怎么会突然疯了?还口口声声唤着你的名字!”
阮夫人情绪激动,阮掌柜相对比之下冷静的多,冷冷的逼视着宋昭奚道“宋掌柜,久仰大名。你也别怪我们今日唐突,听闻你设计衣物手艺极好,先前还同小女在生意上发生了些冲突,你与之交好的华锦阁,也同花琅阁抢生意也抢的厉害,如此种种,实在令人难以不疑心啊!”
阮掌柜句句在理,毒辣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宋昭奚,店内其他客人闻言,都忍不住觉得宋昭奚嫌疑嫌疑很大。
宋昭奚平静的同阮掌柜对视上,眸中丝毫不见畏惧,闻言失笑道“阮掌柜此言差矣,同行之间本就存在竞争,吸引客人去买自家货,本就各凭本事,何来同花琅阁抢生意一说?二来,且不谈我没有让阮红霜疯了的本事,阮掌柜未免太过看得起我,就算我有,也该是冲着花琅阁去,对付阮红霜有什么用呢?”
宋昭奚语气平静,却有理有据。
宋昭奚心里清楚,阮红霜疯癫了这么多日子,加之城中传言她已经死了,阮老爷和阮夫人不可能猜不到这件事其实是阮红霜自作自受。
可他们如何甘心咽下这口气,加之她如今突然回来了,阮家人更是担心,她万一将事情闹大了,他们阮家不仅仅搭进去一个女儿,还要扣上了养出个杀人犯女儿的罪名,这可是令整个家族蒙羞的事。
阮家本可以选择私下解决,之所以闹到铺子里来,怕是担心此事成为一个把柄落在她手里,后患无穷,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先发制人,将她毁了!
可阮家人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个乡下丫头,阮老爷被宋昭奚反驳的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阮夫人怒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就这么巧,我女儿出事那段时日,你恰好不见了,这件事一定同你脱不了干系!”
宋昭奚见这家人给脸不要脸,冷冷道“前些日子我不小心受了伤,险些送命,在家将养了些时日,堪堪将身子调养好,期间从未见过阮小姐,回来后便听闻阮小姐疯了,怎么,她疯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么?怕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将自己吓疯了吧。”
宋昭奚并未说因为什么受的伤,周围人却忍不住猜疑了起来。
“难道阮红霜真准备杀害宋掌柜,结果失手了,宋掌柜没死,她却自己将自己吓疯了?”
“眼下看来,最有可能是这样。”
“若真是如此,阮家人怎么还有脸找上门来?当真是仗着自己家大业大,便欺负人么?”
有人忍不住了,直言问宋昭奚道“宋掌柜,你受伤的事难道是阮红霜做的?”
阮老爷和夫人脸色难看,不由得握紧了拳。
阮老爷眸色划过一抹阴冷,他来之前,早就同县令大人打过招呼了,就算闹到县衙去,也没关系。
因为这案子无论怎么断,县令大人一定会都是偏向于他们这边。
可尽管如此,阮老爷和阮夫人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旁人也不是傻子,就算县令断案时能向着他们,可明眼人多的是,到时候于他们阮家的名声不利,对生意的影响也不是一般的大。
眼前这个该死的丫头片子,若是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她就死定了!
宋昭奚双眸含笑,看着阮老爷和阮夫人,半晌,笑道“不是,我自己走夜路时,不小心掉进河里摔的。”
“……”
宋昭奚知道,真闹下去,她不是阮家这种根基深厚人家的对手,左右阮家的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她没必要以卵击石。
而且这世上明眼人多的是,今日众人只会觉得,她是迫于阮家的势力,不敢说实话,只会对阮家更加厌恶罢了。
阮老爷和阮夫人傻眼了,虽然宋昭奚很识趣,给了他们个台阶下,可他们心里反而比来时更堵了,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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