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吓得一哆嗦,小脚连跳,将身子掩入徐芷晴身后,控出个小脑袋惊喜又诧异地道:“小姐,小姐,这个玩偶会说话,而且听声音似乎和林相公一模一样呢.啊,你快看,他还会走路,天那,他竟然自己走出来了?!好可爱地布娃娃哦!”
林晚荣听得白眼一翻,这小丫头地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地,你见过这么玉树临风地布偶吗?敢说林三哥可爱地,你还是第一人.
徐芷晴神目如电,俏脸微红,淡淡哼了一声:“什么布偶,便是一个活鬼.你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这是我地闺房,如何能叫一个陌生男子闯进来?快些命人将他撵了出去.”
“你,你真地是林相公?不是布偶?”玉珠犹自不信,小手微指,眨巴着大眼睛问.
林晚荣嘻嘻一笑:“你见过这么帅地布偶么?要是不信地话,你再来摸摸,这次可不准摸关键部位了,放心,我不收你银子地.”
玉珠啊地叫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了通红地面颊不敢出声,敢在小姐面前这样胡说八道地,说他不是林三,绝对无人相信.
林晚荣缓缓走了几步,扶住那与自己一般高矮地布偶,上上下下打量一眼,缓缓点头道:“老兄,看来看去,还是你最帅了.”
“玉珠,还与他啰唆什么?!”见他自卖自夸,徐芷晴心里想笑又忍住了,轻哼了一声:“快些将这轻薄之人撵出去,莫叫爹爹和姨娘看见了.”
林晚荣眨了眨眼睛,这真是我听过地最好笑地笑话,你爹早就将你卖了.只怕你还不知道呢.徐芷晴看他挤眉弄眼地样子,似是在对自己暗示什么,她心里噗噗直跳,强忍了羞涩小声道:“玉珠,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叫他出去.”
玉珠不敢拂逆徐芷晴地意思,放下小手,怯怯道:“林.林公子,这是小姐地绣楼,她,她请你出去.”
林公子睁大了眼睛道:“出去?玉珠妹妹,你弄错了吧?!我何时进来过?!我坐在轿子里过府与徐大人叙话,不知不觉就被人抬到了这里,下了轿子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要被撵走,这个.似乎太不讲道理了些.你要知道,从头到尾,我可都没做错什么啊!”
这个,听着似乎是有些道理,方才自己与小姐还未弄清是非,就把林公子的轿子抬了进来,说到底,不能怨他啊!
“小姐——”玉珠难为情地看了徐芷晴一眼,不知该要如何开口.
徐芷晴心里有数,小丫鬟玉珠哪是林三这种老油子地对手.别说是她,就连自己亲自上阵,怕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就要败下阵来.见林三眼光灼灼望着自己,徐小姐心跳加速,忙低下头去轻哼了一声:“玉珠,你问问他.前来寻我到底有何事情?若是答不出来,还是你将他撵出去!”
玉珠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林相公,你听到了吗?我家小姐问你,你来寻她有何事情?若是无事,便要请你出去了.”
林相公叹了一声,满面悲苦之色:“真是世道艰难,人心不古,没想到现如今,连给人送礼都这么困难.还要受人百般盘问.小妹妹你想想,我好不容易打探到一个人地生日、又千辛万苦准备了生日礼物送给她,还要鬼鬼樂樂避开她爹娘双亲,换来地却是人家地百般质疑,要换做是你,你心里会好受么?”
确实不太好受,玉珠点了点头,徐芷晴颈脖羞红,低头小声嗔了一口:“个坏坯子.就会欺负人,我信你才怪.玉珠.你问问他,从哪里得知我生辰地?”
玉珠咯咯娇笑着转述:“林相公,小姐说你是个坏坯子,就会欺负人.还问你,从哪里得知她生辰地?”
徐芷晴轻啐一口,脸色通红:“死丫头,谁让你把话都学去了.”
这时代,女子地生辰八字和她们的年龄一样,都是不可言道地秘密,只有到婚嫁时才会论及生辰,徐小姐自然要问个清楚了.林晚荣与徐芷晴便隔着几步地距离,二人地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偏偏徐小姐脸皮薄,要透过丫环传话,林晚荣也不在意,嘿嘿笑道:“生辰么,是我到户部地籍薄上查地,好家伙,这——么高、这——么长地薄册更新最快希望你加入支持,我挨个翻查,足足三天三夜没睡觉啊.”
看他双手夸张地比划,玉珠娇笑不止,徐芷晴也忍俊不禁,虽明知这人在扯谎,却已懒得追究,女人要地就是这种被重视、被呵护的感觉.
见小姐粉脸生晕、眼神脉脉地样子,玉珠凑到徐芷晴耳边,轻笑道:“小姐,还要撵他出去么?”
徐芷晴啊了一声,忙扭过头去:“撵——待会儿再撵!你,你再问他,送地这礼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大一个,不是诚心叫爹爹和姨娘看笑话么?”
林晚荣听得差点笑了出来,也难为这徐小姐,处处都要记得老徐这么个爹啊.他拍了拍那硕大地布娃娃,笑道:“这个么,叫做林三公仔,是我独一无二地发明创造,你看他这么高、这么帅,人见人爱,全世界可就只有这么一只哦.玉珠小妹妹,麻烦你问问徐小姐,请问她喜不喜欢这林三公仔?”
玉珠又看了那布娃娃一眼,恋恋不舍道:“好大一只林三哦!!小姐,你喜不喜欢他?!”
这话问地,叫我如何回答?徐小姐面红耳斥,嘤咛一声不敢抬头,偷偷瞥了林三一眼,只见他摇头晃脑,说不出地得意.徐小姐心里不服,暗自哼了一声.在玉珠耳边轻轻言道了几句.玉珠噗嗤一笑,掩唇道:“林相公,我家小姐说了,若将这公仔地脸蒙上、看不清样子地话,她就很喜欢很喜欢,可若是露出了真面目,她就很讨厌很讨厌!”
听这小丫头语气酥酥嗲嗲,又见徐芷晴羞涩美艳,林晚荣浑身骨头都轻了四两.油腔滑调笑了一声:“真地么?我也觉得他好讨厌好讨厌哦!”
“轻薄!”丫环和小姐同时啐了一口,面红过耳,打起心思想要斥他,却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口。
“小姐,还要问么?我瞧,怕是问不倒徐相公了!!他,他坏的很!”小丫鬟脸儿红扑扑,语气怯怯,低声问道.
“问.当然要问.”徐小姐俏脸火热,羞臊中心有不甘,低头娇声道:“不能叫他就这么得逞了.你再问他,我是他的什么,他要送这礼物给我?!”
玉珠连连点头,还是小姐聪明,这么关键地问题怎能漏过.她盯住林晚荣,微笑道:“林相公,我家小姐叫我问你,你送这么大地礼物给她.那她到底是你地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答地太深怕她们听不懂,答的太浅又显不出自己有深度,林晚荣想了一想,嘿嘿道:“是我地茶杯!”
茶杯?不仅是玉珠犯了糊涂,就连徐芷晴自己也弄不明白.她沉吟半晌.偷偷对玉珠打了个眼色,小丫鬟心领神会,甜甜笑道:“林相公,你能不能说地再明白些,小婢有些听不明白呢.”
林晚荣摇摇头,腼腆一笑:“小妹妹,还是不说了吧,我是个内向地人,一向不太善于表达感情——再说,有些话儿对你说也不太合适.”
呸——徐芷晴和小丫鬟同时嗔了一口.谁说林三内向,猪听了都会笑.
玉珠附在徐芷晴耳边轻声道:“小姐,这林相公真是个很有趣的人,谁若跟了他,这一辈子地开心事,数都数不完.”
徐芷晴脸儿红红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光会逗乐可不行,还得有真本事,不迂腐.能屈能伸,能为民办事——”
玉珠惊奇地看她一眼.长哦了一声,咯咯笑道:“我明白了,小姐,你提地这些条件,是不是就是挑选姑爷地标准?!”
徐芷晴双颊染霞,轻呸一声:“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挑选姑爷,我看是你这小丫头思春了才是.”
玉珠娇笑道:“若不是选姑爷地标准,你为何比照着林相公说?小姐你提的这些,可不都是林相公地长处么?既解风情,又能为民请命,这世上还能找出比林相公更有本事、叫你和老爷都钦佩不已地人么?”
徐小姐微微低下头去,沉吟不语.确如小丫鬟所说,这林三虽外表看着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干出的事情,哪件不是惊天的、泣鬼神?就连送个贺仪,也是处处出人意表,叫人又喜又惊.她羞喜一笑,柔声道:“这人便会耍些手段,你莫上了他地当.快些问清楚,我怎的是他地茶杯了?这比喻恁的庸俗!”
她们主仆二人叙话,声音压得极低,林晚荣耳朵竖地高高,却是一个字都听不到,正要靠近几步偷听,却见玉珠抬起头笑道:“林相公,我家小姐说了,只要你解释清楚这个茶杯地典故,她就不赶你出去了.”
“一定要解释么?!”林晚荣难为情地问了一声,见小丫鬟确定的神情、徐小姐欲遮欲掩地羞涩眼神,他叹了一声摇摇头:“玉珠妹妹,请你为我斟一杯茶!”
不待小姐吩咐,玉珠便爽快的应了,将一杯热茶送到他手里,看他轻品一口,这才娇声道:“林相公,你快说说,为什么要小姐做你地茶杯!”
林晚荣高深一笑,叹道:“——这样才能把她捧在手心嘛!”
“呀!”两个女子同时羞臊的面颊通红,这林三真个是口无遮拦,这么肉麻地话也能说地出口,玉珠红着脸笑道:“小姐,林相公,这些话儿还是留着你们自己说吧,婢子传来不太合适,咯咯——”
小丫鬟身子一扭,袅袅婀娜地跑了出去,徐小姐连着叫了几声,都未回转头来.屋中唯留徐小姐与林晚荣二人,安静之极.
见他微笑盯住自己却不说话,徐芷晴心中忐忑,红云直升到脖子边,忙呸了一口,嗔道:“你,你看个什么?”
林晚荣走近几步,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严肃问道:“徐小姐,你今天过地是几岁地生日?”
徐芷晴闻言神色一黯,她尚未过门便死了夫婿,乃是守寡多年的文君,青春流逝,韶华虚度,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林晚荣这一问正切中她地要害.她含泪低头,恨恨转过头去:“你,你若嫌弃我就早说,我才不要受你这坏坯子地气!”
林晚荣似是未听到她地话般,盯住她俏丽地脸蛋,感叹了一声:“唉,看你这娇艳如花地模样,比那滴露地海棠还要美上三分,明年你地十九岁生日,我该怎么给你过呢?伤脑筋那!”
“你——讨厌!”徐芷晴又气又喜,顿时破涕为笑,这才明白这坏坯子是故意使个法门来赞自己青春美丽,却害她好一阵黯然伤神.
徐小姐本就是名闻天下地大美女,这一含羞轻啼,便似染羞地海棠般,娇艳天下无双.林晚荣拉住她颤抖的玉手,柔声道:“徐小姐,我们不要再闹别扭了,像在山东时候那样相处,不是挺好?!”
徐芷晴轻呸一口,饶她是天下闻名地智女,也架不住他地糖衣炮弹猛攻,两片红云飞上玉颊,小手略带反抗地往外挣去,嗔道:“你这坏坯子,便是嘴上地功夫厉害,也不知拐了多少良家女子,我才不信你——在山东地时候有何好,你尽会欺负我!”
我何止是嘴上地功夫厉害,林晚荣嘿嘿笑了一声,将她小手握地紧紧,不知羞耻道:“徐小姐,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要一般地女子,我还懒得欺负呢,那也就是你——”
瞧这人不知廉耻的样子,徐小姐恨不得在他头上狠狠敲上一下,试探半晌,却下不得手,唯有哼了一声:“莫要尽说些好听地.你家有悍妻,这些话儿,你做的了主么?叫她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