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璃和凌凝、沈慧福三人先后离开海棠园,往前院方向走去。
凌凝本就不多话,眼下更不是说话的时候,是以一路无言,心里憋着个疑问,打算离开裕王府之后再问晏璃。
王府里侍女穿廊而过,来往匆匆,个个神色惊惧,看起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沈慧福走在晏璃身侧,不动声色地打量周遭,低声开口,“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晏璃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波动“作孽之人,必遭反噬。”
沈慧福一惊,正思索着她话里的意思,却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晏璃!”裕王妃严厉的声音紧追而来,阴沉的怒火几乎无法掩饰,“你给我站住!”
晏璃、凌凝和沈慧福三人同时停下脚步,转过头,不约而同地看向带着人匆匆而来的裕王妃。
“裕王妃。”晏璃目光清冷,半点不见异色,“拦住我有何贵干?”
裕王妃脸色难看,怨毒地盯着晏璃“晏璃,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
凌凝和沈慧福同时转头看向晏璃。
“我做了什么事?”晏璃扬眉,笑意冰冷,“不如请裕王妃说清楚,我做了什么?”
裕王妃暴怒质问“文轩身上的伤是不是你的杰作?”
“轩世子受了伤?”沈慧福心下一惊,随即不安地猜测,“不会是进来了刺客吧。”
“王妃说笑了。”晏璃皱眉,一派事不关己的漠然,“我跟几位贵女一直待在海棠园赏花,根本未曾离开过阁楼,怎么会伤害轩世子?难不成轩世子也去了阁楼?”
顿了一下,“虽说这是裕王府,轩世子是王府主子之一,可男女授受不亲,他应该不会无礼到主动闯入女子们赏花的地方去。”
“伤了文轩还敢狡辩?”裕王妃发了狠,“本王妃没空听你废话,来人,把她拿下!”
“王妃太冲动了。”凌凝皱眉,下意识地挡在晏璃面前,“南阳公主确实一直待在阁楼上赏花,未曾离开过半步,怎么可能伤害到轩世子?”
沈慧福点头“对啊,王妃指控南阳公主伤害轩世子,至少应该拿出证据,否则就是信口污蔑,就算告到皇上面前,王妃也不占理儿。”
沈慧福的父亲是当朝御史,职责就是弹劾百官,朝中哪位官员作风不正,违反乱纪,管他是王爷丞相还是九品小卒,在他眼里皆一视同仁,该弹劾就要弹劾。
所以沈慧福面对裕王妃也一样,指控别人伤人,至少要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造谣污蔑。
“凌姑娘,沈姑娘。”裕王妃冷冷看了她们一眼,“裕王府发生的事情跟你们无关,希望两位别蹚浑水。”
护国公和沈御史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裕王妃没打算跟他们两家为敌,所以并不计较凌凝和沈慧福的态度。
但她们若是插手裕王府的事情,那就是她们自找难看了。
“可是——”
“沈姑娘有句话说得对,王妃指控我伤人,起码应该拿出证据来。”晏璃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扫过包围过来的王府护卫,“否则就是故意栽赃诬陷,就算你是王妃,也不能这么做。”
“伶牙俐齿。”裕王妃想到儿子的伤势,心里恨毒了她,根本没心思听她狡辩,“今天本王妃就是要把你拿下,看你能如何?来人!”
裕王府护卫闻令纷纷上前,气势冲冲地要把晏璃拿下。
晏璃冷笑,正要抽出腰间鞭子,外面却忽然响起一声高声通报“九王爷到!”
裕王妃脸色一变,蓦然抬头看去。
慕苍缓步跨进大门,一袭玄色长袍衬得他身姿颀长劲瘦,气度沉冷慑人,那张俊美出尘的脸上泛着薄薄的寒霜,眉眼矜贵禁欲,彷如谪仙。
若只看外表,分明是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冷王爷,然而他周身自带的威压却让人胆寒惊惧。
护卫们霎时跪了一地,凌凝和沈慧福也跟着跪了下去。
“参见九王爷。”
听到此处动静追过来的慕云珠和慕雅一惊,眼神闪了闪,恭敬地跪下行礼“见过九皇叔。”
慕苍没理会他人,只面无表情地环顾着眼前阵仗,随即看向裕王妃“裕王妃好大的本事。”
裕王妃神色一变“九王爷有所不知,晏璃伤了文轩,她……”
慕苍眉眼冷峻“有证据?”
裕王妃一滞“我……”
“拿不出证据,就想把王妃的未婚妻扣在府里,这是裕王府的规矩?”慕苍瞳眸里寒意慑人,“你是亲眼看见,还是慕文轩亲口告诉你,是晏璃伤了他?”
众人大惊,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裕王妃气势一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还是咬定了晏璃“虽然我没亲眼所见,可除了晏璃,根本没有其他人……”
“南阳公主一直跟我们待在一块儿。”凌凝平静开口,并不在意这番证词会不会让裕王妃记恨她,“从进入阁楼到离开花园,期间公主没有离开过花园阁楼一步,沈姑娘、八公主和慕雅郡主都可以作证。”
慕云珠和慕雅脸色齐齐一变,抬起头,怨恨地瞪着她。
“回禀九王爷,凌姑娘说的都是事实。”沈慧福恭敬地开口,“今日慕雅郡主邀请我们来参加赏花宴,被邀来的几个人都坐在花厅里喝茶,闲聊了一会儿,慕雅郡主邀我们去海棠园赏花,大家各自在花园里散开,臣女和凌姑娘在二楼,亲眼看见南阳公主站在阁楼里赏花,未曾离开过,所以……”
“你胡说八道!”裕王妃骤然失控,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文轩现在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护卫一口咬定就是南阳公主动的手,你凭什么给她作证?你亲眼看见了?沈御史的女儿也学会了睁眼说瞎话?”
凌凝淡道“裕王妃若要陷害南阳公主,自然会事先跟府里下人对好口供。”
裕王妃气得脸色铁青“放肆!你们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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