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一点!”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钟罄竹狠狠地砸了下石壁。
他原本已经抓住了云霓,结果落入这个世界后忽然被一股霸道的力量震开,等他反应过来时,云霓已落到了别处。
后来,即便他发现云霓的踪迹,也不敢近前。因为他察觉到,她身上环绕着一股极为强大的气息,这种力量仿佛是专门为了对付他这种邪祟而生。
他看着拥抱的两人,思索片刻,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眼神。
他有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
只不过如今,连迟夙都赶来了,他的胜算更没有几分了。
钟罄竹看着远处堆积如黑夜般的混沌之力,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
晚晚再见迟夙后,将这镜中世界的异状跟他说了,即便迟夙尚未恢复前世的记忆,也对这一切莫名熟悉。
随着他的到来,修为共享再次开启,晚晚莫名有了底气。
两人在一旁坐了一会儿,迟夙闭上眼睛,开启神识。
晚晚问“在找钟罄竹?”
迟夙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他在哪,我带你去。”
他顿了顿,“也好。”
她现在暂时失了修为,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他又不放心,不如就带在身边由自己亲自保护。
如果这镜中世界是当年被损毁后沉没在秘境中的凌霄仙宫,那么在盘踞在后山的混沌之力,将是钟罄竹最好的选择。
两人又说了些外面的情况,她有些担心小烈凰沐沐,便问“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的灵宠?”
迟夙闻言,眼风凉凉地扫过来
“你的?”
“灵宠?”
语气温柔,眼神却极为不善。
晚晚一看见他这眼神就想起他之前丢沐沐那一幕了,不由得有点头疼。
迟夙也停了脚步,低下头,微微弯腰,与她视线齐平。
“姐姐有我还需要什么灵宠?”
青年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下巴。
晚晚看到他纤长的眼睫极慢地眨了眨,莫名的有些坏。
“嗯?”
“我不好看?”
“我不好摸?”
“还是不好睡?”
晚晚“”
见少女满脸羞涩不说话,迟夙觉得好笑,蓦地弯唇,眸光荡漾,潋滟万分。
“那晚姐姐你叫”
“闭嘴!”
晚晚一把捂住他的嘴。
她脸颊爆红,抬头看天,尴尬到恨不得原地抠出来一座凌霄仙宫来。
这是正常人能讲出来的话吗?
视线落下,她看到迟夙一改往日装扮,竟然换上了红袍。
袖口用金线绣着仙鹤流云,领扣换成了金镶玉蝴蝶,连衣角都缀上了金色的流苏。
晚晚很少见他穿这么艳的颜色,倒比他之前的风格更加妖冶,衬得他整个人更像一朵勾人堕落的罂粟花。
见少女盯着自己看,目不转睛的,迟夙忍不住心生欢喜
“姐姐,我好看吗?”
晚晚回神,忍不住揶揄他
“你穿成这样,该不会是嫉妒沐沐,想要同它争宠吧?”
“不好看吗?”
迟夙扬眉,不置可否,甚至还为此洋洋自得。
“姐姐喜欢的样子我都有,何必要去喜欢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乱七八糟的东西?
晚晚觉得此时有必要对他普及一下人与兽的区别“沐沐它不过是一只鸟,飞禽,懂吧?不能变成人。”
迟夙不依不饶“可是它跟你在一起修炼久了,就能化形了。”
“……”
晚晚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可我是它的主人。”
“我是你的夫君。”
青年低下头,用鼻尖轻蹭她的脸,纤长的睫毛扫着她的眼皮,“夫君重要还是灵宠重要?”
晚晚“夫君”
“乖。”
迟夙笑弯了眸,“来亲一下,回去让你摸我的耳朵和尾巴。”
“附加条件变兔子给你吸。”
晚晚“”
我可耻地投降了。
成功上位的小兔子下一秒立马回踩“竞争”对手
“以后让它跟着朱雀。”
“都是鸟,聊得来。”
正在同朱雀一起眼泪汪汪地寻找主人的小烈凰沐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入了冷宫。
“你是说,我们已经落入了镜中世界?”
妖界三君落下时正好撞见渊烁离,初时他们以为是渊烁离使诈,差点就打算将他捆起来了,没想到他却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他们此刻正漂浮在一片茫茫大海之上。
天空如镜,将整片海域倒映在空中,诡异又令人压抑。
玄武君化出真身玄武,驮着几人,这才算有了落脚之地。
“镜湖原本就是虚空镜最大的那块碎片所化,只有云归晚携带另两块碎片出现,才能落入这镜中世界。”
渊烁离看也不看三人一眼,只盯着远处那一片黑雾笼罩的山峦。
“而这个世界,就是当年凌霄仙宫被毁灭后的世界。”
白虎君听说过这件事,便问“不是说凌霄仙宫后来变成了十重禁渊吗?”
“发生了空间折叠。”渊烁离熟悉空间术,“这个空间被钟罄竹用混沌之力隐藏了,也是他的藏身之所。”
玄武君道“那就是说,只要我们朝那个方向走,就能找到他们。”
渊烁离点头。
朱雀闻言立刻起身,背生金翅,飞向空中,“玄武太慢了,本君先走一步了。”
哄好了迟夙的晚晚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带着他前往后山。
可晚晚越往那里走,感觉就越奇怪。
魔息越来越淡,头顶的黑云却越发浓厚。
她的心底似乎很抗拒后山,心头更多不舒服的感受涌出,渐渐地,她就落后了迟夙两步。
她捏了捏眉心,又抚了抚胸口,拼命忍下想要吐的感觉。
迟夙发觉出她的异常,扶住她的手臂问“怎么了?”
“头晕恶心。”她看了一眼远处的黑雾,“一靠近这里就很难受,而且,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里很危险。”
迟夙觉得很奇怪。
晚晚落入这镜中世界后,就无法与他共享修为了,但看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还以为仅仅是因这压抑的环境造成的。
他下意识地握起她的手腕,食指和中指搭上了她的脉搏。
他虽不是医修,但跟随灵玺剑君修习过医经,也可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脉象。
可这一探脉,他就愣住了。
晚晚看到,他脸上一惯漫不经心的笑意消失了,一双眸子突然睁大,他动了动唇,又抿上,仿佛不敢相信般,又探了一次。
晚晚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不由得心头发紧“怎么了为什么你这副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