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微握住晚晚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诚恳,“阿晚,这还得感谢你。”
晚晚与她对视着,看到少女眼中的光,亮如星子,看到她脸颊的羞涩,灿如云霞。
程砚微轻声道
“其实,在太和仙门的时候,衡玉剑君给我的感觉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可远观而不可亵……呃,所以平日里,门中师姐妹谈论最多的人就是他了,可我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月亮会落在我的手心里。
不是上天厚待我,而是你,阿晚,若不是你,衡玉剑君也不可能看我一眼。”
晚晚拍拍她的手,“这是你该得的,这么多年悉心陪伴,哥哥他就是石头,也该被你捂热了。”
“石头?”
程砚微点点头,她想起自己强吻季闻笙的时候,那副被动的模样就想笑。
“你怎么知道他是块石头?”
晚晚随口点评,“我当然知道,因为他是典型的闷骚男。”
程砚微不明所以,“闷闷骚,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晚晚故意逗她,“你也有福了。”
程砚微立即反应过来,佯装要捏她小脸,两人笑闹成一团。
到了晚间,程砚微陪晚晚吃饭时,晚晚看到手腕间的玉环才发觉,迟夙将程砚微送过来后,已经一日都没有出现了。
晚晚知道他最近在忙,忙着做战前准备,连前几日都是趁她睡觉时离开,白日里又来陪她。
想到那日白漓的一番话,晚晚就有些心悸,可迟夙始终没有对她透露太多,若她追问,他便搪塞。
晚晚猜想,他所谓的虚弱,也许是苍元玉的反噬。
苍元玉吸收天地浊气与灵气,千年一个轮回,由衰弱到强盛,再由强盛转为衰弱,就好比月有阴晴圆缺。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在虚空中沉睡时所看到的画面,她丢失了太多记忆,连系统都只能帮她找到零零散散的几段,她想,如果,她能合成虚空镜就好了,若是能回到过去,说不定可以找到化解的方法。
如今她可以在宫内四处行走,但是程砚微还在身边,她便放弃了去找迟夙的打算。
两姐妹难得重逢,晚晚料定迟夙今晚也不会回来了,索性挽留程砚微陪她。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程砚微便将战后与如今三界的大致情况都告知了她,特别提到了万剑宗。
而万剑宗,正是这次九华法会的东道主。
晚晚想了想,借程砚微之手,给灵玺剑君发了一条传音,提及忘尘璧与虚空镜的联系,以及如今万剑宗的打算。
程砚微安慰她“灵玺剑君与流光剑尊虽已隐退,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听不到风声,何况,如今谢家已东山再起,无渊剑君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辱的。”
程砚微回去休息了,晚晚则一个人躺在床上,摆弄着手中的玲珑玉环。
头顶是大块的琉璃屋顶,星光铺陈,皎月流光泻地,晚晚却睡不着。
不知迟夙在忙什么,她从昨日起就不见他的踪影,如今一日过去,她盯着玉环看了一日,他更是连个传音都没有。
“混蛋。”
晚晚把头蒙在被子里,明明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如今又自己消失,不回来陪她睡觉就算了,连传音都不发一条!
……
第二日过去,直到夕阳渐沉,迟夙依旧没有出现。
见晚晚一直看玉环,心不在焉,程砚微便打算告辞离开。
看着她利落地骑上了灵宠团子,晚晚不舍,“这么快就要走?”
“闻笙还在九华法会,妖界离万剑宗不远,团子脚程快,我想趁星夜过去看看,顺便刺探敌情。”
程砚微说着,递给晚晚一枚精致的传音法器,“我们会将所有的消息都送入这个法器中,你和迟师弟一定要记得查看。”
晚晚不放心,欲言又止。
“放心吧阿晚,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程砚微了,我如今和团子可以单挑一个问心境大能,所以你留在妖界,守护好迟师弟,别让人有可乘之机。”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很快就来到了宫门处。
“迟师弟当年曾言,要给你穿上世间最美的嫁衣,所以你们要白头偕老,还要生一窝小兔子,我可等不及要当小兔子们的干妈了。”
晚晚见她执意要走,无奈道“那好吧,若有机会,你和团子一定要再来看我。”
程砚微扬眉“那是自然!”
晚晚笑着挠了挠团子的下巴,那团子被她挠得舒服,正欲蹭她的手心,却突然面色一变,如同要炸毛般瑟缩后退。
熟悉的灵力靠近,晚晚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何况,能把人家高阶灵宠吓得瑟瑟发抖,除了同为妖族的迟夙,没有别人。
晚晚扶额,“迟夙,你吓到团子了。”
迟夙从夕阳中走来,身后跟着妖界四君之一的朱雀。
朱雀乍见晚晚,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可主子不发话,他也不敢问,只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晚晚猛看,跟见了鬼似的。
迟夙不悦地扫了他一眼。
朱雀立刻低头。
“程师姐,得知你要走,我让朱雀送你去九华法会,正好,我也想知道万剑宗到底有什么实力敢挑战我。”
送走程砚微和朱雀后,已是月上柳梢头。
晚晚站在城楼上目送着程砚微离去,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迷雾尽头后,她的目光才落在万妖城内。
城内灯火阑珊,飞星踏着流云,花瓣乘着微风,空气中弥漫着人间烟火的气息。
“晚晚。”
迟夙过来牵她的手,“今晚城里热闹,我们去玩吧?”
晚晚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谁要跟他玩!
明明说好的不瞒着她,互相坦白,结果他倒好,连着消失两日了都不找她,她现在连他每日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他那些秘密,还要她连蒙带猜。
如今局势那么紧张,她都悬心了好几日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还一脸若无其事、毫无悔过之意。
哼!别以为他长得好看、会撒娇她就会原谅他了,绝不!
混蛋,等着,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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