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烟烟白着脸离开后,晚晚与季闻笙并肩而行。
“大师兄,多谢。”
季闻笙微笑,“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犹豫片刻,季闻笙又道“当年之事,是我疏忽,我观你之意,似有蹊跷,与二小姐有关吗?”
晚晚弯了弯眼眸“前尘往事,我暂不欲追究。”
季闻笙剑心通明,岂有不明白之理,当即沉了脸色。
“她也太大胆。”
他一向不愿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摩他人,但他没料到,褚烟烟看着天真,竟敢做出这种事。
“幸亏你回来了,否则”
季闻笙心头一震,他动了杀心。
晚晚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修了无情道,连褚烟烟那么明显的喜欢都看不出来。
真要追究起这件事来,季闻笙不免又要陷入自责。
“不说这个了。”晚晚想了想又道,“大师兄,我想跟你打听一下,谢家覆灭时,门内所珍藏的灵丹妙药现在收在哪里了?”
季闻笙回忆了一下,“当年太和仙门赶到时,谢家早已是一片火海,大火几乎烧毁了整座府邸,至于你说的灵药秘药,只抢救出了一小部分,现在收藏在善心堂。”
晚晚道了谢,御剑而起,直朝善心堂的方向飞去。
风吹檐角金铎,声如玉振,泠泠作响。
季闻笙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片刻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善心堂是太和仙门内医修的聚集地,天下医修有一半都聚集在善心堂,还有一部分在蓬莱仙门。
同蓬莱仙门的长生之术不同的是,善心堂修的是疗愈之术,行的是救世之举,因此堂内多女修,一色粉白衣裳,飘逸灵动,清秀可人。
药香谷内云雾缭绕,佳木葱郁,草药幽香,卵石铺就的小路,凉润如玉,晚晚走在其中,也沾染了一身药香。
尚未到善心堂门前,她就瞥见前头山石后鬼鬼祟祟躲着两个人。
瞧着像一对主仆打扮,一个身形颀长,身着红衣,肤色白皙,面目秀气,一副少年人模样。
另一个五短身材,腰间挂着一个鬼脸镂空银面具,正撅着屁股跟那少年嘀嘀咕咕。
晚晚抬指剑起,至那少年后脑勺,当头一个闷棍拍了下去。
林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捂着脑袋站起身,口中喊着,“谁打本公子?!”
他身旁的小个子中年男子三叔也转过身,翘着两撇搞笑的小胡子,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呵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连我家小公子也敢打?”
两人看了一圈,竟没瞧见人影,还以为是撞了鬼。
“怎么没人?”
林宴摸了摸后脑勺,疼的龇牙咧嘴。
三叔心疼道“小公子,低下头让三叔瞧瞧流血了没?”
林宴依言低头,三叔边翻百宝袋边絮叨“都鼓包了,幸亏打在后脑了,要是打在额头,破了相,回去让夫人瞧见还不得杀了我,得赶紧找点药擦擦咦?公子,咱们的药都落在鬼界了。”
林宴翻了个白眼。
晚晚的目光落在那少年脸上,觉得有点眼熟。
她现出身形。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
林宴循声看来,见是一名蓝衣仙子,立刻眼睛一亮。
“恩人仙子!”
喊了一声后,林宴兴奋地跑到她面前,一揖到底“多谢仙子先前的救命之恩!”
“你是”
晚晚疑惑地看着他,目光不解。
不是刚打了他一棍,怎么还成了恩人了?
林宴挠头,颇不好意思地说道“仙子,在下姓林,名宴,是石林那个石人”
“石人啊”晚晚回忆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对我求救的石人是你啊!”
“是啊是啊!”林宴忙不迭点头,“救命之恩还没来得及当面谢过仙子,方才又出言唐突,请恕在下无礼”
说罢又要行礼。
晚晚拦住他,“一码归一码,你们在这做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林宴诚恳道“听说,衡玉剑君带回了嗜影兽王的妖核,今日善心堂要炼化妖核,就想来长长见识。”
“是吗?”
见晚晚似乎不信,三叔插嘴,“仙子别误会,我和公子是蓬莱仙门之人,向来避世,又一向与天下医修不对付”
这下晚晚明白了。
蓬莱仙门号称天下第一大药宗,以炼制长生不老药和各类灵丹妙药闻名于世,但其门下有一支林姓分支,专攻毒药,世人称为毒修。
眼前这少年姓林,正是一名毒修。
晚晚观他修为平平,不过既是林家小公子,想必用毒的本事不小。
说到毒,晚晚立刻想到了她此行的目的。
“原来如此,林公子,我叫云归晚,很高兴认识你,方才误会了你,出手重了些,我这里有些伤药,你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善心堂还有。”
说罢就从戒指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递给他。
林宴原本还有些担心云归晚不愿搭理他,没想到她竟主动报上姓名,甚至还有想和自己做朋友的意思,不禁心花怒放。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云仙子了。”
眼见林宴用了药,晚晚又道“林公子想看炼化妖核,我可以带你去。”
林宴一听,更高兴了。
这云仙子不仅人美,连心都是美的。
晚晚带着二人进了善心堂,正见宽阔的药房内支起一个巨大的青铜鼎。
噬影兽王的那枚神级妖核就躺在鼎内,妖气冲天的。
四周围着不少医修弟子,瞧见晚晚的装束便知是灵剑峰的人,不一会儿就有弟子去请长老过来了。
晚晚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看热闹的意愿,那长老知道这兽核还有晚晚的功劳立刻将他们奉为座上宾。
神级妖兽的妖核极为罕见,炼化之时有七彩之光笼罩,看得一众人目瞪口呆,赞叹连连。
不过也仅仅如此了,晚晚觉得没意思,林宴倒是兴奋极了。
晚晚听他唠叨了一路的“哇”“太棒了”“了不起”“若拿来炼毒,必定无解”诸如此类的话语,终是忍不住了。
“林公子,那焚情有解药吗?”
“焚情啊?”林宴摸了摸下巴,“这毒很变态,无药可解。”
晚晚没想到他这么干脆直接就告诉她无解,不由得失落。
“但是——”只听林宴话头一转,“有一种人能解。”
晚晚追问“什么人?”
林宴得意“带有净化天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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