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我的前方,升起了一片片红色的云。
这些云就好像被鲜血浸染过一样,飘荡在这一片虚空中。
我面前的火焰一下就熄灭了。
火灭,魂归,我感觉自己踩到了一片土地上。
白色的恶灵就站在我的前方,她低头定定地看着红云升起的地方。
三爷说过,她是婆婆的媳妇,丈夫死在了西山煤矿里。
我不知道她在这个地方待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在这里面找了多久。
不过,从它的背影,我看到了愤怒。
我走到她的面前,和她一起看了过去。
红。
入目都是红色。
这是一个和上面西山煤矿小一些的大坑。
大坑的四周用无数的锁链吊着,而居中被吊着的,是一口没有盖子的红色棺材。
那棺材上红如血,把整一片地方都映射成了红色。
棺材中躺着一个小女孩子。
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五官,四肢,能看到她脸上的红润。
棺材的四方贴满了符纸,死死地镇压着居中的棺材。
我听到铃铛声在随着铁链晃动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铁链上涂抹着朱砂。
这些朱砂被棺材中的阴气侵蚀着,已经开始在慢慢地腐蚀着。
“这就是十年前西山煤矿的矿难吗?”
我看着棺材里的小女孩,心生骇然!
这个安然躺在棺材里,好像只是睡着了的小女孩。
是她!
她的灵魂,竟然逃出了这个阵法的碾压!
我这才注意到,那血红色的棺材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符文。
这些符文有些我看上去有些熟悉,但是大部分,我都没有见过。
棺材的下方,是堆积的累累白骨,正在不断地散发着阴煞之气。
这是个阴眼。
而这个阴眼上,却养着一副红棺材!
这一幕,让我的心不断地跳动着。
我好想触摸到了秘密的一个角落,好想又没有触摸到。
“嘻嘻!”
伴随着清脆的笑声,那小女孩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的身子就踏在铁链上,然后朝我伸出了手。
“陈核桃,和我走,我给你永生。”
她葱白的指尖指着我,在红色的映衬下,苍白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她距离我还是有些距离,并没有来靠近我。
看来,她不敢接近这边,也不敢接近那副棺材!
“陈核桃!”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暴喝。
我立刻转头去,却看到我的面前都是人。
这些人苍白着脸,他们跪在地上,正在前程地朝着红棺材祭拜着。
这些人,是信徒吗?
我想要走过去一探究竟,双腿却动不得。
我低头,却见那铁链像是有生命一般地抓住了我的双脚。
它开始慢慢地往后退,要将我拉到那个巨大的坑里面去!
我骇然想要摆脱那铁链,铁链却直接刺穿了我的脚踝骨。
疼。
刺骨的疼。
我的身子被拖到了地上。
我转头想要求助,那恶灵却只是低头看着我。
我感觉到,它似乎在对我笑。
“陈核桃,留下来陪着我们吧,我们都太寂寞了。”
她浅浅地开口,却不怀好意。
“你们……”
她们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陈核桃,我到时候给你找个老婆来陪着你,好吗?”
小女孩跳到我的面前,她的手放在我的脑袋上轻轻地拍着,就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样,“陈核桃,留下来吧!”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随着她的拍动而不断地流逝着。
“留下来,在这里,你能见到你最爱的爸爸妈妈,我们会给你找一个漂亮的老婆。这里还有好多人,他们都在这里生活着,他们也期待你来啊,陈核桃。”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指引着我。
我抬头,看到了眼前的热闹景象。
我看到了小镇。
小镇里,无数陌生的面孔在走动着,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一脸幸福。
忽然,在人群中,我看到了两道身影,他们肩并肩去买菜。
“买点肉,核桃正在长身体呢,他需要吃肉!”
“老婆,你傻了,我们核桃都长大了,准备要成家立业了,今天核桃不是要带女孩子回来吗?多买点,再买个鸡,我们好好地招待人家!”
我看到爸妈一脸慈祥地为我准备,他们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我只要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他们的脸。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一般!
“核桃,来!”
“核桃,想师傅了没。快来,早点和师傅的学好本事,就可以挣钱娶老婆了!”
是王瘸子!
他张开嘴,露出一嘴都是豁口的牙齿,却笑得无比的幸福。
可是,他们都死去!
不!
我不能丢下爷爷奶奶,我再也不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刺刺地疼着。
下一瞬,一道火出现在我的面前,那火焰就漂浮在我的前方,一点一点朝着远方飘去。
“等等我!”
我大喊了一声,立刻跟上了那一道火焰。
火焰还在往前飘动,我就跟着火焰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的脚下,是无数的铁链,是那一道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红棺。
我听到三爷念经的声音,听到了杂乱了的铃铛声。
我睁开眼睛,身子哆嗦了一下,看到三爷就坐在我的对面。
我的面前是缠绕的红线,红线外,小女孩子站在那里,一脸愤怒地看着吴三爷。
“回去吧!”
三爷睁开眼,却不是和我说道,他对小女孩子摆摆手,“去你该去的地方。”
“老东西,你找死!”
我第一次看到小女孩如此的愤怒。
她朝着三爷张牙舞爪,眼睁睁地看着我,然后一步一步退到了黑暗深处。
“老东西,我们的事,没完!”
愤恨的声音逐渐远去,三爷松了口气,然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三爷!”
我立刻过去扶着三爷,“三爷,您没事吧!”
“放心吧,死不了!”
三爷翻了个白眼,“你他娘的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差点害死我了。我要你去送一双鞋子,你说,你都做什么了?”
三爷抚平了一下气血,就开始骂骂咧咧。
我低着头,收拾好东西,跟在三爷的身后,任由三爷骂着。
三爷骂了得足足一个小时的样子,这才摆手。
“行了,反正你小子也是条小倔驴,我说了你也未必听。和我说说吧,你在下面都看到了什么,让这个东西跟着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