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沛辰突然缓缓的笑了:“大帅说得对,我不希望,所以,雍州和柴阳以及玉城,打一仗,至于能拖多长时间,我相信大帅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笑意不达眼底,拿捏住了霍廷昱的软肋,那就是他不会放着雍州不管的。
陈锦君看出邵沛辰隐隐的得意,哼了一声:“大人,我陈家只是没有周转资金,不代表我陈锦君拿不出钱,也许,鲁县长和何县长可以看看,他们最喜欢哪个地方?”
如果说霍廷昱是威胁,那么陈锦君就是把刀明晃晃地架到邵沛辰的波组合。
邵沛辰看着陈锦君的神情,知道她能做出来这种事情,赶忙正色道:“那我也之说了,二位若是能够拖住鲁则和何成再西北扩张的意图,我邵沛辰自然也能够保雍州一直处于不败之地。”
“哦?大人打算怎么让雍州处于不败之地呢?”
霍廷昱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梢,丝毫看不出刚刚威胁邵沛辰时候的压迫感。
邵沛辰也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主要是一开始,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要掺和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尽管他们之间的争斗完全因为自己而起。
可是现在自己不得不掺和到三方之间的斗争当中去了,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手里有着柴阳和玉城的兵力档案,为表诚意呢,送给二位。”
“我邵某人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活着罢了,如果说,雍州真的拖住了,西北不被收复,那么我邵沛辰还能多活一些时日,既然我能够活着了,这西北,倒也是没有收服的必要了。”
邵沛辰的条件开得很有诚意,不难看出她是真的很想活着。
紧接着,他又说:“作为交易人,二位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霍廷昱问他,脸上带着意思谨慎。
邵沛辰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事,祝洪之前说,只要我帮他收复西北,他就告诉我这个人的消息,既然我打算和他死磕,那么这个人我必须找到。”
“为什么一定要找这个人?”陈锦君心里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南山罔极寺里面的那个圆慧大师,和邵沛辰一样的面容,但却是截然不同的眼神。
“因为这个人对我很重要。”邵沛辰陷入了回忆里,没有发现陈锦君透过自己看别人。
“这个人……是谁?”陈锦君缓缓问。
邵沛辰的脸上露出了怀念的神情:“我大哥,分开三十多年的大哥,邵文卓。”
陈锦君怔住了,邵沛辰在找的人就在南山的罔极寺,自己还和那位圆慧大师面对面的说过话,而就是这么一个人,邵沛辰处心积虑帮助祝洪拿下整个西北,为的就是一个关于圆慧大师的消息。
陈锦君抿了抿嘴,现在圆慧大师已经出家那么多年了,身前的那些俗事,估计也早早放下了,陈锦君没有说话,她没有权力替别人做决定,只能点点头:“三十多年了,能不能见面,不是单单找的事情了,这种事情,看缘分。”
“缘分。”邵沛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有些怅然地扬起了头,“还有缘分吗?”
陈锦君抿了抿嘴:“缘分这件事情,岂是你我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邵沛辰点点头:“东家说得对,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合作愉快?”
霍廷昱伸出手,与邵沛辰的手相握。
陈锦君在一旁看着邵沛辰:“邵大人现在在雍州,来都来了,这戏楼明天是最后一天的开业演出了,之后就是休息两天,也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能再来雍州,多留一天,看看戏也是好的。”
霍廷昱也在一旁附和:“邵大人觉得呢?”
邵沛辰看着陈锦君和霍廷昱状似询问实际强留的眼神,无奈地笑了:“我有拒绝的必要吗?”
霍廷昱也咧开了嘴:“没有。”
陈锦君也笑着对邵沛辰说:“既然如此,那这间厢房,就先借给大人了?”
说完,陈锦君转身离开了,留下霍廷昱和邵沛辰再想放里面一边看戏,一边商量着如何用最少的兵力牵制柴阳和玉城。
这边,陈锦君出了大戏楼,立刻钻进了雍州官府的轿车,竟是径直去了柴阳。
到了柴阳县城,陈锦君在离城门还有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她走到一辆黄包车旁边。
黄包车的车夫不是别人,正是早早说好在这里等待的许凡明。
“上车。”许凡明压低了草帽。
许凡明带着陈锦君,一路来到了柴阳城里的一家医馆。
“她在这里面?”陈锦君低声问许凡明。
许凡明点点头:“她来了好多次这家医馆,基本上都是三天一次的频率,估摸着一会她就该来了。”
陈锦君下了黄包车:“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陈锦君走进了这家算不上大的医馆。
医馆虽然小,可是却是干干净净,整洁有序,陈锦君走进去,医馆里面没有患者,只有一位年迈的女医坐在中堂。
见陈锦君进来,老太太看着她,幽幽地问:“姑娘看上去十分康健,为什么要来我这医馆呢?”
陈锦君看着这位老太太,虽然眼睛已经因为年迈而开始变得浑浊,可是看着自己的时候,依旧温和极了。
“不瞒您说,我这次来呢,是为了在您这里等一个人。”
陈锦君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锦君:“等人?我这是医馆,不是茶馆。”
陈锦君点点头:“她就是我这里的病人,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和她说。”
听陈锦君这话,老太太想了想:“这个时间……你是在等县长夫人?”
“正是。”
老太太脸色一凝:“看你这模样和打扮,非富即贵,又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找县长夫人呢?去县衙不是更快吗?”
陈锦君微微一笑:“您有所不知,有些面呢,需要在私下里见。”
说完,陈锦君诚恳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指了指一边的椅子:“姑娘先坐。”
陈锦君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还是想问一下,刘小姐是什么病?”
“癸水来了半个多月,恐是伤到了根本。”老太太头也没抬。
陈锦君看着老太太忙碌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看来,这路边小小的不起眼的一间医馆里面,居然是一位少见的女医。
陈锦君若有所思地问老太太:“您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来找县长夫人吗?”
老太太轻笑了一声:“县长夫人是官,你这副打扮看上去也是官,所以,官找官,我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罢了,这些事情,哪里又能轮到我说什么呢?”
陈锦君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倒也是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