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自己的戏文真的在这样的戏台上面呈现,倒也不是不行。
宁掌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我让人取了过来。”
碎玉倒也是不急:“那到时候您让人交给我就行,我可能在后台。”
说完,碎玉就向陈锦君告退:“东家,我要下去看一眼。”
陈锦君知道她这是放心不下整个戏楼的演出,点点头让碎玉走了。
随后陈锦君看向了宁掌柜:“宁掌柜最近很闲吗?”
陈锦君问这话的本意确实是要确定宁掌柜忙不忙。
可是在宁掌柜眼里,她是陈东家,所以这句话就变了味。
他赶忙摆摆手:“不闲不闲,鸿音书局刚刚打算和报社合作印一些书。”
陈锦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是,让一个进士在这里改戏文总归是屈才了。”
听陈锦君这么说,宁掌柜才回过神来,颇为别扭地说:“倒也不是忙到脱不开身,改戏文这件事情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怎么?不忙着和报社印书了?”陈锦君没好气地挖苦他,这宁掌柜也是的,当年在官场上一点都没有学到所谓的察言观色,而心直口快这一点倒是一点没落下。
宁掌柜知道陈锦君这是在说自己,赶忙摆摆手:“不忙不忙,一切依着东家的安排。”
“所以,等到时候碎玉会把其他各个地方的戏班子都请了过来,宁掌柜可要帮着看看戏文,断不能有任何对你我不利的戏文出现。”
陈锦君对这方面很是谨慎,她可不想被邵沛辰或者是民国的人抓到什么莫须有的把柄。
宁掌柜赶忙点点头,他知道舆论流言的伤害有多大,自己心里也有这种分寸。
“还有,你在戏楼的事情,不能影响到鸿音书局。”陈锦君再次警告。
“东家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宁掌柜神情严肃,他知道陈锦君这是对自己寄予厚望,自然不能做出对陈家不利的事情出来。
陈锦君眯起眼睛,看着戏台上面走过一场又一场。
她希望这个大戏楼能够给雍州带来极大的声望和影响,这样西北的经济大势对雍州的影响也能小一些。
陈锦君离开了大戏楼,径直就往雍州官府赶去。
官府的官员许久没看到陈锦君了,赶忙出来迎接:“东家今天来咱们这是为着什么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陈锦君以为自己走错了,她来的仿佛不是官府,而是一家酒楼。
带着这种诡异的感觉,陈锦君坐在了官府里面,官员忙前忙后地给陈锦君端茶倒水。
陈锦君赶忙找了一个理由流了出来,摸到了霍廷昱的办公室。
霍廷昱看着神情古怪的陈锦君,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你这是官府?真的不是一家酒楼?”陈锦君把刚刚官员们奇怪的做派告诉了霍廷昱。
霍廷昱哈哈大笑,门口的副官都忍不住侧目。
好半天,霍廷昱才收了声:“这事啊……说来怪我。”
“你?你乱说什么了?”陈锦君一脸谴责地盯着霍廷昱。
霍廷昱赶忙摆手:“不是,我只是说了一句陈东家来了好生招待着,至于为什么这样,那就不知道了。”
陈锦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刚刚坐在那边,我都忘了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霍廷昱看着陈锦君:“没事,东家可以慢慢想,然后直接和我说。”
陈锦君看着霍廷昱叹了一口气:“这不一样。”
“哦?”霍廷昱好奇地看向陈锦君,“东家说说,哪里不一样?”
“我过来是要和雍州官府提一下修路的意见的,我若是直接和你说了,你再分吩咐下去,岂不是成了我利用和大帅交好的关系,妄自图谋了?”
陈锦君认真地看着霍廷昱,在她的认知里面,做这种事情是一定要走程序的,皇商手里本来就有许多钱财,如果贸然行事,很容易被皇帝当作眼中钉的异己,随之而来的那就是斩草除根。
这是陈家这么多年以来的行事经验,陈锦君也一直这样做,所以即使在雍州,也没有忘了规矩。
只是她忘了,霍廷昱这个人最是不守规矩的。
他笑着看向陈锦君:“东家还能做什么对雍州有害的事情不成?”
陈锦君果断地摇摇头:“那自然是不会。”
“那东家为什么非要去在意那么多有的没的?”霍廷昱笑着看向陈锦君。
陈锦君皱着眉头:“这样不合规矩。”
“那怎么样才算合乎规矩?”霍廷昱看着陈锦君,托着腮帮子问她。
“大帅这雍州有法,有法自然就是让人遵守的,又怎么能随意更改?”
陈锦君严肃地看着霍廷昱。
霍廷昱饶有兴致地看向陈锦君,站起身来走到她旁边。
两只大手轻轻扳住她的肩头:“东家觉得,我霍廷昱在雍州做事需要什么规矩吗?”
他咧嘴一笑,看上去又憨又坏。
陈锦君无奈地点点头:“是,您在雍州自然不需要规矩,您自己本身就是规矩。”
说完,陈锦君还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霍廷昱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好声好气地问陈锦君:“到底是为着什么事情?我听你刚刚说是想修路,修哪里的路?”
见霍廷昱终于开始说起这件正事,陈锦君赶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雍州城内和城外的路都要修,不仅要修正常的道路,铁路什么的也要修。”
霍廷昱被陈锦君这超前的想法搞迷糊了:“怎么突然要这样大兴土木?”
陈锦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修大陆,为的是让雍州进出方便,以后在贸易上面不用受西北大局的影响,不然的话,万一哪天邵沛辰突然犯难,雍州岂不是成为了他的粮仓?”
霍廷昱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陈锦君已经把未来都做好了规划,他赶忙又问:“那铁路呢?”
“铁路的速度快,如果能从洋人手里搞到蒸汽机,雍州绝对能够脱离西北,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城邦。”陈锦君语气格外的坚定。
霍廷昱愣愣地看着陈锦君,说起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亮光,仿佛运筹帷幄的军师,又好像拿着算盘的神算子。
“好,我答应你,马上安排动工。”霍廷昱点头应下。
也幸亏这半年,雍州整体的经济状况很好,再加上陈锦君对雍州军饷的支持,以及收缴的雍州商会会长蔡英及其走狗的财产,修几条大路根本不在话下。
至于铁路这种东西,霍廷昱只是向陈锦君保证自己会留意的,毕竟这种人才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