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君点点头:“那我先去那边等着了。”
霍廷昱想拦住她,但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
陈锦君前脚刚刚离开霍廷昱的办公室,霍廷昱就立刻收拾好手里的公文站起身来。
他必须要立刻跟上去,绝对不能让那个小子单独和陈锦君相处。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自己一样是个正人君子。
霍廷昱这样想着,面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一脸理所当然。
他换下自己身上的军装,穿上了寻常的布衣,又披上了自己的皮大衣,一时间竟也看不出他就是雍州军阀的大帅。
陈锦君回到了上午的那个休息室,年峥居然在这里和其他官员聊了起来,看到陈锦君回来,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凑上来,陈锦君巴不得他不要来烦自己,坐在一旁等着官员拿地契给她。
可是这一封的契被霍廷昱特别“关照”了,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那个官员才紧赶慢赶的回来了。
“哎呦东家久等了,这个地契要过户籍部,耽搁了一点时间。”
陈锦君摆摆手:“没事,好饭不怕晚。”
说着在地契上面签了字。
“好了吗?”年峥也凑了过来。
陈锦君木木的点头,她知道接下来就是不得不和年峥一起去逛灯会。
果不其然,年峥看着陈锦君发出了邀请:“走吧东家,正逢上元佳节,何不一起去看一看这场盛会?”
陈锦君对于年峥文绉绉的用词很不适应,她皱皱眉,点头说:“那就去看看吧。”
她站起身,跟在年峥后面走着,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走出官府大门的那一刻,陈锦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劫了。
陈锦君咬咬牙,走了几步,居然走出了壮士扼腕的气势。
霍廷昱在后面的阴影里看着陈锦君,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微笑。
而另一边更隐蔽的角落里,季礼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林庭:“出来了出来了。”
林庭看了一眼,指了指霍廷昱:“你看大帅,鬼鬼祟祟地跟着,好像生怕陈东家被拐走了。”
季礼嘿嘿一笑:“咱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姓霍的做这种事情,这还不赶紧跟上去看戏?”
随后,他拉着林庭跟在了霍廷昱后面。
霍廷昱显然不会跟踪人,大大咧咧的走在陈锦君和年峥后面,尽管穿了一身黑,可是那魁梧的身躯也是十分惹眼。
这倒也是好在陈锦君一心只想着该怎么早早的摆脱年峥,自己去逛灯会,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霍廷昱亦步亦趋地跟着。
年峥也没有发现,他现在只想着怎么一会和陈锦君拉近感情,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跟在后面的霍廷昱。
霍廷昱也是一心只想着一会到了灯会,该怎么把陈锦君和年峥神不知鬼不觉的分开,怎么可能注意到故意收敛气息跟踪的季礼和林庭呢?
三拨人互相尾随着,眼看就到了灯会上。
灯会不愧是整个雍州最大的盛会之一,放眼望去只看得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陈锦君皱了皱眉,她不是很喜欢这种人特别多的场合,更何况身边还跟着一个算不上熟悉的人。
一进到灯会上,年峥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凑在陈锦君身边,越贴越近。
霍廷昱默默握紧了拳头,不停地告诫自己现在周围人很多,自己要徐徐图之,不可以轻举妄动。
陈锦君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身边的年峥,说实话,如果不是怕坏了这一次的交易,她巴不得把年峥远远的推开,甚至是给他一巴掌。
可是自己这是在雍州,要是想做成生意不能像自己在京城那样任性妄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和善。
不得不说的是,雍州的灯会确实名副其实,这里的花灯一点都不比京城皇宫里面的差到哪里去。
如果说皇宫里面的花灯更多的是巧夺天工的精美,那么雍州这里的花灯就是一个“大”字。
陈锦君一直在看着花灯,渐渐地忘了身边的年峥。
她专心地欣赏着花灯,感叹着每个地方的花灯都体现出了百姓最真挚的祈愿。
就像这雍州的花灯,虽然大,但是一点都不俗,反而能看到许多奇思妙想。
霍廷昱跟在后面,健硕的身躯和瘆人的气场让他周围的人群忌惮,所以她的周围倒也没有很拥挤。
他踩着高筒靴大步向前,借着人群分开了陈锦君和年峥。
年峥感觉到一股不可抗力把自己和陈锦君分开,抬起头就想质问霍廷昱。
霍廷昱低头,冷冷的看了年峥一眼,年峥不傻,他见过霍廷昱几次,自然也知道霍廷昱长什么模样,他突然意识到,尽管陈锦君是寡妇,那也是霍家的寡妇。
当下立刻偃旗息鼓,灰溜溜地顺着人群走了。
跟在霍廷昱身后的林庭和季礼也注意到了霍廷昱的举动,相视一笑。
季礼对林庭说:“你看,我就知道他肯定等不及,早早地就把他们两个分开了。”
林庭也贼兮兮的笑着点头。
只有陈锦君专心地看着花灯,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换了。
霍廷昱跟在她身边,步调和陈锦君尽量保持一致,顺着陈锦君的目光看着路边的花灯。
就这样慢慢地走到了灯会的第一个路口,一辆巨大的花车停在路口中间,四周围绕着看热闹的百姓。
陈锦君凑过去想要看看,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跟着年峥,没好气地别过脸去。
她没有想到,转过来的第一时间看到的不是年峥那张脸,入眼的是一个到校妇科一般的下巴。
有些眼熟。
陈锦君赶忙顺着这个下巴往上看,猝不及防的就和霍廷昱霍廷昱对上了眼眸。
她一时间就又惊又喜。
惊的是霍廷昱不知道神木常在在自己旁边,喜的是年峥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不禁问霍廷昱:“你怎么在这里?”
可惜路口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嘈杂的环境让霍廷昱只能看到陈锦君一张一合的嘴,却听不到陈锦君在是什么。
他向下低了低身子,示意陈锦君再说一遍。
陈锦君趴在他耳朵旁边,又问了一遍。
她清越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湿热的哈气,霍廷昱忍不住眯了眯眼,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