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打算怎么做?”杨青在一旁询问。
“既然她陈锦君背后有霍廷昱那小子给她撑腰,那就不如……让霍大帅来动手。”
蔡英仔细谋划着,却没有想到自以为完美的计划落在隔壁人的耳朵里是如此可笑。
陈锦君摇摇头:“他这个方法,不靠谱吧,他怎么可以肯定,霍廷昱百分百相信他呢?”
“可能是因为东家之前被拦在霍府门前了吧。”吴江想了想,好像能给蔡英造成误解的只有这一项了。
“看来他并不知道我和霍大帅之前签了合作。”陈锦君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正好,这件事情他不知道那就是东家的暗器。”沈笑笑一边给陈锦君添茶仪表一边笑着说。
隔壁的蔡英又说:“还有雷家那个小子,既然当众和陈锦君一起打我脸,那也没必要留了。”
紧接着他又说:“我能弄垮他弟弟,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咔嚓——
雷义山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瓷杯。
“阿海是他弄疯的?”雷义山轻声说,声音里面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颤抖。
只听得蔡英又说:“那么没有血性的小子,我只不过带他看了看整个作坊,就受不住了。”
傲气的声音里有着满满的不屑与轻视。
雷义山努力压制着想要冲过去杀了蔡英的冲动,把牙咬得嘎吱作响。
陈锦君没有说话,她在思考蔡英口中的作坊到底指的是什么。
眼看着这次的演出就要到了大轴了,隔壁房间里面的那些人也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隔壁传来了章老狗腿的声音:“蔡会长慢走。”
许凡明和雷义山默契地对视一眼,却被陈锦君喊住了:“你们两个坐着,现在蔡英还没有走远。”
“不能让姓章的跑了。”许凡明不赞同地看着她。
“于策,去跟着章老。”
陈锦君吩咐完了于策,又看向许凡明:“他想和蔡英搭上线,那就让他搭,我倒要看看他蔡英所谓的作坊,你放心,最后我会把他交到你手里。”
许凡明握了握拳头,还是乖乖听话。
碎玉已经扮好了戏装,婉转登场。
陈锦君有些出神的听着。
“一霎时把前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
碎玉的嗓子确实是很好的,不然也不能离开这个行当那么多年,还能重新回到戏园子里重新登台。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台上碎玉的水袖翻飞,一颦一笑都引来无数叫好声。
陈锦君愣愣地看着碎玉,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陈家,想到了那个曾经辉煌的青红会。
“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陈锦君脑海里不自觉回荡着这几句戏文,只觉得既豁达又心酸。
曾经自己也以为可以在京城,过着父母双全的千金小姐的生活,可是最终也只不过是戏文里一句“想当年”就可以带过的感伤。
陈锦君想起年幼时候的自己,父母也是不同意爷爷让自己走经商的道路,可是这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仔细算算时间,好像一切都是从母亲拿到玄凤令之后,自己开始接触陈家的产业,祥龙也是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死亡吧。
她心中满是物是人非的感慨。
直到碎玉下了台,她才缓过神来。
“这是哪一折?”她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睛,问沈笑笑。
“《锁麟囊》的二黄慢板转快三眼。”沈笑笑一向对这些很是了解,看着陈锦君有些泛红的眼眸,忍不住心疼。
到了后台,陈锦君看着碎玉,忍不住夸她:“你唱得很好。”
碎玉一时受宠若惊,巧笑嫣然:“谢谢东家赏识,不过是混一口饭吃罢了。”
陈锦君笑笑扭过头对雷义山说:“雷少主,看来我要向从你手里横刀夺爱了?”
雷义山知道陈锦君指的是用来救助难民来盖的大戏楼,笑着点点头:“东家说笑了。”
碎玉有些看不懂了,虽然说这位陈东家和许凡明的关系好,但是为什么雷义山也对她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奴家想问一下陈东家。”碎玉有些迟疑地开口。
陈锦君看着她,示意她问。
碎玉咽了咽口水:“您和青红会,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陈锦君看向许凡明,眼里有着疑问。
许凡明点点头:“碎玉是可信之人。”
陈锦君从腰间摸出了玄凤令,拿在手上给碎玉看。
碎玉定睛一看,顿时撩起衣摆就要跪下。
她清秀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拜见山主。”
陈锦君赶忙把她扶起来:“等到时候戏楼盖好了,还想请你到那里登台,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碎玉摇了摇头,喉头发梗:“您不明白,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马爷走之前,最大的愿望不是让我报仇,而是让我一定一定要找到拿着玄凤令的人,等青红会重新问鼎江湖,要我务必去他的排位面前上一炷香。”
马爷把她从戏班子里选中,精心培养那么多年,这份恩情她碎玉此生不敢忘。
也难怪许凡明一直以来都对这位陈东家如此亲近。
雷义山坐在一边:“青红会在雍州的势力已经被姓章地祸害了一遍,现在恐怕是要向外找,才能找回原来在青红会的老人。”
“现在不是满天下发礼帖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在雍州立足,如何敢向外扩张?”陈锦君仔细分析。
许凡明认同地点点头,看了一眼陈锦君,又迅速低下眼:“东家说得对,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们不能轻易地对外宣扬,万一有人已经叛离了青红会也是未可知的事情。现在就是要等东家在雍州站稳脚跟,然后以太平山庄为中心,慢慢的发展势力。”
碎玉想了想,一双眼睛亮亮的:“为什么不以陈东家为中心呢?既不引人注目,也能更好地渗透到各个地方。虽然耗费的时间不短,但也是最稳妥的方式。”
陈锦君点点头,她比较认同碎玉的说法:“镖头可以先问问各位掌柜需不需要用人,如果用人可以直接派镖师前去,这样我们的消息也更灵通一点。”
“我回去就办。”许凡明表示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