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江姝婳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还能除非什么?
她原本以为,自己和张丽平不是亲母女,可鉴定结果,却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那个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今天去傅清阳的办公室,是有什么事吗?”
傅斯年换了个话题问。
他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但还是希望她会对自己说实话。
江姝婳眨了下眼。
看着傅斯年线条优越的侧脸,抿抿唇,道,“没什么事。”
“……”
男人薄毅的嘴角冷冷地抿成一线。
即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依然心口闷堵。
“我困了,想睡觉,就不跟你去病房了。-”
走进医院,江姝婳淡冷开口。
不受欢迎的人和事,她都不想参与。
“就两分钟。”
傅斯年霸道地握着她的手,“看完我们就回家。”
他要放下仇恨,就要从一件件小事做起。
首先让傅家的人知道,他是真心把江姝婳当妻子,而是为了报复她,才娶她。
“……”
江姝婳被他拉着进电梯,出电梯。
老爷子在重症监护室。
他们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二房一家和白雨宁父女在走廊上。
“斯年哥哥。”
几米外,白雨宁第一个看见从电梯出来的傅斯年和江姝婳。
视线落在他握着江姝婳手的大掌上,白雨宁眼底恨不能迸出千万把刀子,把他们的手砍掉。
因为她的声音,其他人也看见了傅斯年和江姝婳。
傅清阳眼底一抹嫉妒转瞬即逝。
只是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捏拳。
白志庭和傅辛交换了一个眼神。
傅辛眉头微皱地开口,“斯年,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带来这里?”
“爸。”
傅清阳脸色微变地阻止他说更加难听的话。
傅斯年握着江姝婳的手微紧,眉目凉薄,“二叔,她是我合法的妻子,而且,她有名字。”
“哼,她是你合法的妻子,那你父亲就该死,你母亲就该疯?”
“爸,婳婳那时候还是孩子,关她什么事。”
傅清阳不管不顾地维护江姝婳。
“二叔,我自己的父母,我自不会忘记。”
傅斯年寸步不让,“但我有自己的人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劳二叔操心。”
这么多年,他岂能不知道二房安的什么心。
“你这是什么话?”
傅辛青黑着脸,“我可以不管你的事,但我不能不管你带着这个女人来刺激你爷爷。”
“那就麻烦二叔照顾好爷爷了。”
傅斯年说完,牵着江姝婳转身就走。
“斯年哥哥。”
白雨宁小跑着追上他们,拦住傅斯年的去路,“傅爷爷差点人都没了,你不看他老人家一眼,真的要这样走吗?”
“我明天再来看望爷爷。”
傅斯年看白雨宁的眼神,没了往日的温和。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顺从自己心意对江姝婳好的时候,就不想再搭理白雨宁。
“……”
白雨宁只是怔愣的瞬间。
傅斯年已牵着江姝婳进了电梯。
她张了张嘴,看着电梯数字变化。
回去的一路,江姝婳和傅斯年谁也没说话。
他专心开车,她低眉想着心事。
离开的想法,再一次涌上心头,比之前更加强烈。
江姝婳以前只是难过傅斯年恨自己,可今晚她清楚地意识到。
她和傅斯年之间的阻碍,不仅仅是来自他的恨。
还有他整个家族对她的仇恨。
即便是他能放下仇恨,整个傅家也不能。
她怎么舍得为难他呢。
车子驶进婳苑之前,江姝婳便对傅斯年道,“不要开进去,我在这儿下车。”
“……”
傅斯年转头看着她。
她坦然地看进他眼里,嗓音清淡,“你回医院吧,我自己进去。”
“不去了。”
傅斯年拒绝。
江姝婳拧眉,“你没必要因为我背上不孝的罪名。”
“替我考虑?”
“也不是吧。”
江姝婳嘲讽地说,“像之前那样挺好的,你去吧。”
为了孩子,勉强自己对她好,她反而觉得不自在。
下了车,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别墅。
傅斯年深吸口气,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将其扔掉。
看见二楼窗口亮了灯。
他把车开去了宜苑。
上楼,就见傅兮凤从温淑宜的房间出来。
她拄着拐杖,腿还有些瘸。
抬眼看见傅斯年,诧异地问,“哥,你怎么来了,听说爷爷昏倒进了医院,他没事吧?”
“没事。”
傅斯年虽没见到老爷子的人。
但情况是知道的。
站在房间门口,看了片刻床上睡着的温淑宜,傅斯年又对傅兮凤道,“刚开始走路,不要走太多。”
“我知道。”
傅兮凤和傅斯年虽是兄妹。
但分开了太多年,她心里又有着怨气,彼此之间多了一份疏离。
此刻被他关心,傅兮凤心口一暖。
眼睛泛涊。
“哥,白伯母真的是邵家走失的女儿吗?”
她腿不方便,消息没那么灵通。
傅斯年不意外她知道,“嗯,是真的。”
“那白雨宁成了帝都千金,她是不是又要逼你娶她了。”
“你不是不喜欢江姝婳吗?”
傅斯年不答反问,嘴角噙着一抹似嘲似讥的弧度。
傅兮凤的脸色变了变,生硬道,“我不喜欢江姝婳,但我更不喜欢白雨宁。”
“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傅斯年转身要走。
傅兮凤跟着到楼梯口,冲下楼的他喊,“哥,我明天要离开宜城两天。”
“去哪儿?”
傅斯年转头,看向她的腿。
傅兮凤眼神闪烁,避开傅斯年的目光,“去见一个朋友。”
“男朋友?”
“没有,我要是有男朋友,这么久能不来看我一眼?”
是她喜欢的一个男人。
听说,对方要订婚了,她想去看一眼。
看完这一眼,就把他忘掉。
她不要像她哥哥一样,爱一个人爱得连父母的仇恨都要放在一边。
“带两个保镖跟你一起去。”
“嗯,好。”
傅兮凤点头。
顿了下,又不太自然地说,“对不起,之前我一直瞒着你江姝婳怀孕的事。”
“你早就知道?”
傅斯年面色微沉地看着她。
傅兮凤道,“不只我一个人知道,江姝婳自己也早就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