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敬梓愣住了:“杨轩是什么人?他不是商贸司的主事吗?”
老衡王笑了:“爷爷也不跟你多说,你只需知道一点,杨轩若有事,就连皇上都会出面保他。”
吕敬梓眼睛瞪得老大。
老衡王继续说道:“这次事情你虽然是歪打正着,但却处理得不错,爷爷很欣慰呀,这样,你现在就回去火锅店,不论发生何事,你都要坚定地站在杨轩一边,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气,明白吗?”
吕敬梓微微一愣:“可是我人微言轻的。”
“你这孩子,有没有作用都无所谓,要的是你的态度,爷爷这就去找惠亲王,请他出面调停,懂了吗?”
吕敬梓明白过来:“孙儿懂了。”
老衡王挥挥手:“去吧。”
……
火锅店门口,战斗已经结束,钟府的护院躺了一地,没一个能站得起来的,但是欧阳四兄弟也受伤不轻,毕竟是以四对二十,尤其是对方阴险的狠,眼看不敌,就玩阴的。
幸好这只是大街上打斗,要是在战场上,对方手里有利器,欧阳四兄弟这会儿已经死透了。
“怎么样,要不要紧?”
欧阳四兄弟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却疼得龇牙咧嘴,杨轩这会儿也火了,钟家的人这么猖狂的吗?当街指名道姓袭击官员?
想想这口气不出不行,吩咐欧阳四兄弟找了绳子,将这些护院全都捆了起来。
就在他捆人的时候,吕敬梓来了,一看这情况,眼睛顿时瞪得像灯泡。
“杨大人,你这是要干嘛?”
“干嘛?这些人当街袭击我,我抓他们去见官啊。”
吕敬梓无语,钟良要干你,你屁事没有,现在人家腿断了,那些家丁这会儿还爬不起来,这帮护院要干你,你还是屁事没有,你还要拿人去见官?
说起来也合情合理,但是吕敬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他爷爷说了,无论如何,站稳立场。
“那你打算把他们带哪去啊?”
杨轩想了想:“要不就去大理寺吧。”
吕敬梓一愣,若杨轩为原告,应该是去刑部,若杨轩为被告,应该去都察院,怎么着也没有直接去大理寺的道理啊。
很明显,杨轩这是要搞事啊。
打断了大理寺卿儿子的腿,抓了大理寺卿家的护院,转头还要去大理寺告状。
杀人诛心啊。
站稳立场,站稳立场。
吕敬梓在心中默念了几遍之后,对杨轩说道:“要不要再缓一缓,我爷爷去找惠亲王了,等惠亲王把这事禀告给了皇上,咱们再去不迟啊。”
“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没有,大理寺可是人家的地盘啊,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这不是送上门去嘛。”
杨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他们没这个胆子。”
吕敬梓哑口无言。
与此同时,钟府的家丁,总算在皇宫门口塞了不少银子,让侍卫进去通报去了。
守宫门的侍卫自然不能进去,只能经过层层传递,最后当一个小太监,把事情告知到王大伴那里之后,王大伴看了看乾清宫里正在跟皇上讨论政事的钟大人,嘴角撇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钟大人啊,你家宝贝儿子可是闯了大祸了,若是应对失策,你头上这顶帽子都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了。
王大伴进去之后,在皇上面来回晃了两趟,皇上就知道他是有事要禀告了。
“王大伴,可是有事啊?”
“回禀皇上,是有点事,跟钟大人有点关系。”
钟迁一愣,怎么还跟自己有关?
皇上朝王大伴一点下巴:“那你就说说。”
“回禀皇上,钟大人府上的家丁来报,钟大人的儿子钟良,在街上与人争执,被人打断了双腿,特来报知。”
钟迁哗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又赶紧拱手:“下臣担忧犬子,以至于君前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摆了摆手:“免了。”
钟迁继续说道:“下臣心忧犬子,欲向皇上告假……”
“去吧去吧,还告什么假。”
“多谢皇上。”
钟迁退出乾清宫,撩起袍子就跑,儿子竟然被人打断了腿,他已经是心乱如麻。
看着钟迁着急忙慌的样子,皇上就问王大伴:“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伤人?”
王大伴看了看皇上,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是杨轩。”
皇上闻言,眼睛都瞪大了一圈:“还有这事?杨轩竟然会行凶?”
王大伴道:“皇上要不要去看看?”
皇上起身,面带微笑:“看,当然要看,朕倒是想看看,杨轩这小子是怎么行凶的。”
王大伴应了一声,做准备去了。
临到门口的时候,皇上又说了一句:“把太子也叫上。”
“是。”
……
大理寺的大堂上,杨轩昂首挺胸,地上瘫着一地被五花大绑的护院,欧阳四兄弟堵在门口。
大堂上是刚刚才匆匆赶来的大理寺少卿,吕敬梓他爹呂廷椯(huán)。
他是得到了老衡王的交待赶来的,老衡王的意思是秉公处理。
呂廷椯正眯着眼审案,这案子清晰明了,那些护卫都承认了袭击杨轩,再加上杨轩和欧阳四兄弟的供词,这些护院当街袭击朝廷命官,按律要杖一百,流放二千里。
不过案子的证据虽然清晰,但是作案动机什么的还要问一问。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朝廷官员?”
其中一个护院气呼呼地说道:“此人命手下打断了我家公子的双腿,我们这是为主报仇。”
呂廷椯点了点头:“那就是另一件案子了,他犯了罪,自有朝廷律法惩治,尔等怎可动用私刑,况且还是以民袭官,本来是要重判的,不过念在你们护主心切,本官就从轻发落,杖一百,流一千里吧。”
他这话说的倒是漂亮,可是那些护院都清楚,一百杖打下来,还能有命在就不错了,别说流放一千里,如果没有良好的医疗条件,二百里之内就会棒疮发作而一命呜呼了。
于是他们就开始喊冤,痛哭流涕,声泪俱下的。
但是下一刻,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
“大堂重地,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来人正是大理寺卿钟迁。
那些护院一看到钟迁,当即就要喊老爷救命,不过却被他凶狠的眼神给瞪回去了。
“吕大人,如此断案,未免太过草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