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第二日,徐臻并没有起床。
诸葛亮来开门的时候,看后院内空空如也,唯有几个婢女在慢慢扫地上的散落树叶,于是很敏捷的又关上了门。
对身后的典韦与许褚道:“回去吧,君侯估计是起不来了。”
“俺早就知道!人生快意,怎可能还起得来!?”典韦当即拍了拍胸膛,无比笃定的道,“我一早就看出来,君侯必定要享受几日,等年关过后再理政!”
许褚别过脸去看他,道:“那钱怎么说?”
典韦咂了咂嘴巴,不好意思的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回头给你,这人多别这样,仲康给点面子。”
两人昨夜打赌,许褚说君侯虽是纳妾,但却也是头一回,这些年他何曾放纵过。
这人嘛,多简单。
未曾尝过不知好,一旦尝了戒不了。
肯定是在温柔乡了。
许褚咧嘴一笑,“换成酒请我喝吧。”
说罢还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那行!”典韦当即笑了起来,连忙点头称是,换成酒肯定花更多,但是无所谓了。
“回去睡觉!”
董访在后头左右看了看这些身份地位高的近臣们,一时间没想明白该先和谁询问,反正他的头皮是发麻的。
回去睡觉!?
搞得我热血沸腾的,我今日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召集了附近官吏准备一同而出,跟随太守理政。
官吏、门客、有志之士,还有各地村中的年长家老,几乎都先行告知,等待君侯而来。
现在说回去睡觉?!
我昨天激动到后半夜,一夜未睡!我董访……一个贪财好权,趋炎附势的小人,都已经被激励到闻鸡鸣而起!
雄心满腹,只等君侯所领,为百姓再谋生计,为大汉再尽一身之所能!
结果在睡觉是吧!?
我还想好好表现以后跟随太守成为大汉支柱,名望超越兄长呢!
甚至我还大摆宴席请他吃饭!
“睡觉睡觉。”
几人打着呵欠回去,但夏侯恩却一言不发。
腰间持剑,始终站在后院门口,今日乃是他带人当值。
徐臻也的确不负众望,睡到中午才起来。
起来之后,整个人精神奕奕,但却断了连续早起的自律习惯。
接下来需要重新积攒,之前中间也断过一次,倒是也没有太过心痛。
“少了额外奖励,相当于少了乐趣。”
“在其他事情上,要加倍补回来才行。”
徐臻暗自查看自己的特性。
善武】
雄风】
明吏】
三个特性各自有效用。
加上主要属性逐渐饱满,现在应当回到当年精进其一的习惯。
武力:96】
智力:90】
内政:86】
统率:85】
魅力:95】
额外专精属性面板。
学识:90】
口才:87】
农业:88】
商术:41】
军械:51】
练兵:85】
弓术:56】
酒量:39】
……
寿命:71年9月10日8时辰】
自律值:4000】
一眼扫下来之后,徐臻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到明年袁术僭越汉室称帝前,定要自律,多拿奖励才行。”
“此前在兑换之中还看到过国运龙气,这不知有何用,但每一点要需要1万自律值,按照之前的经验,越往后消耗肯定越多。”
“于我而言,真正的风雨应该还在官渡、赤壁这等决定天下局势的大战之后,应该要提早做准备。”
想到这,徐臻休假的心思也差不多没了。
昨夜之后,到此刻醒来,思绪无比通畅冷静,圣心如佛也。
“夫君,你在思量什么?”
忽而,一双手勾住了徐臻的脖子,昨夜赋诗很多。
一首咏鹅至少一个时辰之久,是以颇为欢愉,而后情话心绪也都颇有交互,两人仅仅只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无比融洽。
关系拉近了太多。
“在想政务。”
徐臻坦然一笑,反手握住了脖子上夫人的手臂,柔声道:“到陈留之后,发现百姓虽富足,但却无多少可食之肉糜,说明政事并未可懈怠。”
“农耕若是可得粮食饱腹,已让陈留百姓满足温饱之事,那接下来便是需富足,行商道换取钱财。”
“怪不得……”
甘梅头发柔顺的散落身前,温柔的看着徐臻,道:“妾身还以为是自己令君侯不满。”
“那怎么可能,”徐臻微微靠近,在鼻尖点了一下,“我只是在忧愁,此前在皇宫为执金吾,现在离了此重任,回到陈留,要加倍劳作将政绩挣回来。”
不然心里总觉得亏损过多。
“既然不是,那妾身就放心了,看君侯不开心,还以为是昨夜侍奉不力。”
“那没有,那没有!”
徐臻当即摇头,刚刚好!
一切都是刚刚好!简直是琴瑟和鸣相得益彰,只能用妙不可言来形容!
“我且先去了,亏不起了!”
“夫君去吧,妾身在家中等待。”
“好。”
甘梅服侍徐臻换上了官袍,戴上冠帽,将发丝整洁的盘于发冠之上,面部洁净一丝不苟,整个人更显英气。
偏儒雅风貌的官袍为深色,在手腕处有布带绑缚,也显得徐臻颇有武风,易于行动。
换上袍服之后,徐臻从后院而出,甘梅倚靠在房中门边,心中宽慰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而后稍稍扶着门边回到内屋之中。
叫来婢女一同打扫屋舍后院,吩咐人去请庖丁购买食材,定晚上要给徐臻准备的餐食。
因为徐臻俸禄已经算是最高了,但仍旧没有别的来路,算是少有的清廉官吏,家中的收入,除了每年二千石的俸钱,分为粮食与金银、布匹等分开来给,价值等同二千石粮食。
其余的来路,就是徐臻当年斥巨资,在鄄城买的三十亩地。
分别耕种粮食与别的谷物,而后遣人贩卖出去,当时雇佣百姓为农户,为徐臻照看,每年收成都会支付不少钱财。
救了不少性命,所以现在那几户人家早已经习惯了,将自己当做徐臻的奴籍家仆。
不过徐臻这一年内很少去照看,只是叫军中的宿卫帮忙送往命令书信罢了。
徐臻的地,每年大约还可出产七百石,好的时候千石左右,主要是看天时,这些粮食再换成钱财,便是收入,所以徐臻除了避不掉的封赏之外,储存的钱财还是不少。
昨夜商谈之时,徐臻也说了,现在既然甘梅已经进门了,那就由她先打理着,不可贪墨百姓之钱粮,不可铺张浪费所储藏。
管辖家中后方,若是钱用光了,那就找典韦想想办法。
等日后曹节进门了,再将这些权力交由她来管。
如此便可有条不紊,不至于慌乱。
甘梅当然不可让钱财少失,是以如今要暂行家中主母之责,为君侯打理好后院诸多事宜,事事都要以君侯为主,不可让他分忧。
“先定好府院之中,仆役女婢等月俸支出,算好后,将君侯的俸禄分月而算,再分日而用,看看所剩多少……”
想到这,甘梅打起精神来,心中欢欣不已,在她看来,如此相当于和夫君在同一时刻,于不同之地,各自忙于公务。
岂不一样是奉献。
如此才可得充实之感,如此便可满心欢喜的等君侯归来。
“啦啦啦……”
是以,她甚至哼起了民谣。
……
“君侯?!”
诸葛亮在正堂之上,为徐臻理政,先行阅览了各地官吏送来的情况。
并且一一进行了初步的回阅,大部分都是维持现状,并且注意冬灾,并无太大的变化。
陈留各地之中,因为驻扎的是曹纯的部分虎豹骑,以及徐臻的宿卫营。
加上人口较多,还有当年陈留兵退伍的老兵,所以治安很好,生力军也很足,田土开垦相比于其它郡县都要多。
是以本没有多少事。
但君侯若是非要找点事,那诸葛亮也没办法。
此刻,他见到徐臻时就跟见到怪人一样。
日上三竿了,如此好时机,刚好在后院休息算了,还出来干什么?
陈留衙署,自然全都是徐臻的,中院的几个偏院,都是刻意砸墙扩建出来,给他们这些近臣门客安住。
实际上后院和前院最大,后院宛若府邸。
前院有正堂、偏堂,东西两大厢房加上会客的厅房以及庖厨所在的厨房等等,再算上专门堆杂物的院子,整个衙署至少五百平方丈。
虽然都是他的地方,但真的无处可去吗?
去中院找典韦练武啊。
反正今日许褚去军中操练,典叔也在呼呼大睡呢。
“君侯,不休息了?”
“不了,政事无异常吧?”
“没有,一切如常!”诸葛亮挺身执礼而拜。
徐臻当即点头:“走吧,随我去找董访,阿韦何在?”
诸葛亮登时愣住,支支吾吾的道:“睡去了。”
“唉,阿韦怎么变成这样了,到了陈留岂能如此怠惰!”
徐臻大为失望,摇了摇头。
“罢了,让夏侯恩和我去吧。”
刚出门。
在府邸大院的门口,刚好有马车至此,一宿卫当即走来准备禀报,半途看见徐臻的宿卫正在准备坐撵。
当下快步而行,面色十分欣慰,这么久了还真是得以见这位太守一面,看样子今日肯定可以让车马内那位蔡大家见到君侯了。
这一夜赶路,听闻她的宿卫交谈,据说拒绝相见十几次,这也太狠了。
“君侯!”
宿卫当即叫喊,夏侯恩也认得出是之前虎豹骑之中的青州兵,只是并非是曹纯直统的那一支,应当是属于大公子麾下。
“你们是,大公子麾下兵马?”
“小人徐宁!虎豹骑中宿卫,本是护卫大公子,但女军师要来见太守,是以命我护卫车驾左右,护送而来。”
“哦,哦……”夏侯恩点点头,弄懂了事情缘由,当即抱拳道:“我去禀报君侯。”
徐臻此刻已经到了马车内,和诸葛亮正在说某些原理,刚铺垫几句,准备开说,马车门帘被夏侯恩掀起,道:“君侯,蔡氏那位小姐,特意赶来见您。”
“啊?”
诸葛亮本前倾去听,此刻逐渐后仰,并且表情非常凝重,看着徐臻的眼神也颇为崇敬。
不愧是您,师父。
想必,日后我也可以娶到如花美卷,我喜欢南方女子,据说更为柔美澹雅。
“羡慕,”诸葛亮弱弱的道:“希望日后,我也能娶到荆东美人。”
徐臻眨了眨眼,连忙问道:“什么东?”
“荆州、江东。”
“哦,荆州的话,你也许会如愿的。”
徐臻转身下了马车,其实也有些着急,毕竟现在已经到了上任的时间了。
而日落之后,又要回家和夫人咏鹅。
不可能与蔡姑娘一直一起。
是以他一路小跑过来,看得在门帘内的婢女非常激动,脸都红了。
她连忙放下帘子,回头按捺不住急切轻语:“来了来了!小姐,君侯来了!来了来了!”
“阿青,别激动。”
蔡文姬稍稍端正了身子,认真听着脚步声,很快,徐臻到了马车前,透过门帘可微弱见到他的影子遮蔽了些许光线。
而后传来徐臻的声音。
“姑娘,在下要去下乡了,别等了。”
“此次多有不巧,实在是行程如此,只能说……遗憾。”
遗憾你妹!
每一次都是如此,为何总是遗憾,还有这所谓的不巧,每次都是不巧。
蔡文姬登时一愣,脸色微沉,咬着牙道:“君侯,是去乡里与官吏有要事相商??”
“不错!关乎百姓存亡之大事!”
胡说!
你明明就是躲着我!
我蔡琰难道真是灾星不成!
“如今已到年关,估计乡里都生了大雪封山了,路途难行,君侯怕是今夜都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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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徐臻道:“我实在与姑娘说了吧,此去便是在城郊之外,出陈留城不远,主要是去劁猪。”
蔡琰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说来,我还不如一头猪。
你瞧猪都不瞧我?!
“君侯,我都来拜会二十次了,二十次!
您宁可瞧猪都不瞧我吗!”
蔡琰的声音已经有些崩溃了。
徐臻在外直接陷入了沉默。
这怕是不好哦。
姑娘你这样就有点……变态了。
“嗯……我说的劁不是那个劁,这件事还真的不能劁姑娘!”
蔡琰直接掀开门帘下了马车,一身雪融披肩,单色雅致的厚实长裙,亭亭玉立站在徐臻眼前。
眉头微蹙,薄唇微咬。
盯着他一直看,“瞧我不可吗?我还不如一头猪?”
徐臻看了半天,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这事儿不好说,只能意会,要不姑娘和我一同去吧。”
“好,我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