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宏子侥幸捡回一条命,得知赵云宁救了邱彦文,还教了他独特的缝合术,才让他伤口愈合的那么快,醒来便想感谢赵云宁。
正好,赵云宁也想让明宏子看看墨哗的情况,便去了明宏子的房间。
明宏子满头华发,一双凹陷的丹凤眼,温暖和蔼,就像校门口的晒太阳的老大爷,没有距离感。
普普通通的,很难和神医二字相连。
明宏子笑着对赵云宁说,“多谢郡主救了我家小子,也多谢郡主传授我家小子缝合术,救回老夫一条命。”
赵云宁客气摇头,“哪里,即便我没有教邱大夫,凭邱大夫的本事,明神医一样能化险为夷。”
明宏子好奇问,“不知这缝合术是何人所传,瘟疫药方又是何处所寻?”怕赵云宁误会,明宏子还特意解释,“老朽就是想拜见一下这位高人,探讨一下医术。”
赵云宁编造一个高人,反倒会露馅儿。
她笑了笑,“没有什么高人,我就是在一本医书上随便学的。”怕他们要问书,又补了一句,“藏书阁有次大火,意外给烧毁了。”
随便学的,意外大火。
明宏子紧看了赵云宁两眼,哈哈笑道,“郡主这般天赋,要是从医,定然能成为苍生敬仰的在世华佗。”
赵云宁听出,他有想收自己为徒的意思。
但她对这方面并没有多少兴趣,末世是迫不得已,人人都得会点医术,不然,很容易丢掉性命,穿到这个世界,想学习眼角膜手术,则是为了墨哗。
再加上,学习中医太慢。
她空间里有了智能电脑,很多病症,直接就能搜出治疗的方案。
大可不必为难自己。
赵云宁没有接话,而是拉过墨哗,问,“明神医,这是我未婚夫,您现在能把脉吗?”
明宏子上下扫了墨哗一眼,一脸好福气的笑意,点点头,“公子请伸手。”
明宏子摸了一会儿脉象,又看了看他的口舌眼鼻,神色越发凝重。
赵云宁不由得有些急,莫不成,比邱彦文判断的,还要严重些许。
终于等到明宏子开口,语气比赵云宁想象的还要沉重。
他问,“上次急症突发,昏迷了可有一天?”
赵云宁点头,“有一天。”
明宏子眉心紧蹙,又和邱彦文议论了几句,神色看上去很不好。
赵云宁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紧紧握住墨哗的手。
墨哗一脸平静,手头温暖的力度传来,心头也不由多了一丝彷徨。
一个暗卫何惧生死。
这一刻,他却有了感受。
如同凌迟处死般,明宏子再次开口,对赵云宁说,“公子长年累月地服药,又不知收敛地以命搏命,气血亏损到了极致,能坚持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
“要想根除他体内的积毒,就只有一种办法,废去武功!没有运转功力的机会,经脉丹田便不易于受刺激,老夫再辅以药物针灸,帮助排出积毒,但,至少也得十年时间。”说到这里,又隐晦地看了赵云宁一眼。
赵云宁看出他还有话要说,示意他不要当着墨哗的面儿,明宏子了然,又道:“若是不废去武功,老朽也可以施针开药辅助治疗,却不能保证公子体内的毒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清除,和常人无异。”
赵云宁想了想说,“要是不治,小心一点儿,不受刺激,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对吧?”
这一路,墨哗也出手了好几次,也没见得病发。
明宏子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赵云宁一眼,“最好还是清除毒素。”
赵云宁看了一眼墨哗,“那,就没有不废去他武功的办法了吗?”
明宏子想了想,“也有,老朽可以用银针暂且封住。”
赵云宁不由地问,“银针要插进身体里吗?”
明宏子点点头。
把银针插进身体里,稍有移位,那多危险。
赵云宁想了想,对明宏子说,“多谢明神医诊治,我们想再商议一下。”
回到房间,赵云宁把墨哗摁在床上,“你怎么想?”
墨哗看着她,一脸认真,“听你的。”
赵云宁小手不老实地在他胸口上画圈圈,画得墨哗浑身火热,才开口,“你辛辛苦苦练了那么多年的武,遭了那么多的罪,我不想你武功被废,但银针入体,肯定很痛苦,我也不想你遭罪,要是慢慢吃药吧,我又担心你哪天突发急症,你看,我该怎么办?”
墨哗抓住她不老实撩火的手,嗓音低沉沙哑,还是那句,“都听你的。”
赵云宁瞪他,用指甲戳了戳他的手心,表示不满,“让你选,又推给我。”
墨哗忽地低笑一声,显得没什么诚意的道歉,“抱歉。”
他很少笑,一笑起来迷人到犯规,赵云宁委实招架不住,狠狠地将他扑倒,“抱歉拿嘴说可不行。”
将他好一顿啃咬,赵云宁心满意足,借口去见柳从贞拿棉条,转头又进了明宏子房间。
赵云宁开门见山,“明神医,若是我未婚夫不清除毒素,哪里会有碍吗?”
这里也没用旁人,明宏子也不遮掩了,“公子常年服药,命门火衰,精气冷虚,若是郡主同他成婚,将来传嗣恐怕有碍。”
“传嗣有碍?明神医是指胎儿会有先天不足吗?”
明宏子点点头。
赵云宁沉默一瞬,告辞明宏子。
“她走了。”
邱彦文从内间走出来,向来温和的眼神,注视赵云宁离去的方向,却不同寻常地布满了阴鸷。
赵云宁觉得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但万一墨哗他想生呢,结果却得知自己不行。
这可就是大麻烦了。
赵云宁纠结万分,问柳从贞,“燕国医术最好的,就只有明神医吗?”
就可惜她空间里的仪器,检测不出墨哗病症的数据,配不出对应的药方。
柳从贞一怔,想起了墨哗服用了一颗毒药,还以为赵云宁是为此惊忧,用心回想了一圈,还真有所结果,“梁国也有一位很有名的大夫,叫喻正己,什么奇门怪症都能治。”
赵云宁眼睛一亮,就听柳从贞又说,“只可惜,他十年前就突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