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竟然敢侮辱郡主,还想对郡主动粗。
是时候看他表现了。
张马毅冲到了罗老太跟前,一脸毫无震慑力的凶残:“你算哪根葱!”
居然有羊!
罗老太上手就抢,干巴巴的老脸布满恐怖的笑容,“打了我儿子,必须拿这只羊赔!”
罗老太瘦得皮包骨,力气还挺大的,张马毅左闪右避。
罗老太的儿子和媳妇儿孙子,也一窝蜂地扎上来。
张马毅左一拳,右一脚,眼看招架不住,急忙求救,“救命啊!救命!!!”
赵云宁唰抽出墨哗的佩剑,一剑架在罗大脖子上,“滚!”
不料,所有人都魔怔了,只想将奶山羊抢过来扒皮吃肉,缓解饥肠辘辘的肚子,丝毫不见停手。
奶山羊绵绵直叫,“唰”寒光闪过,罗大凄厉的惨叫声划破苍穹。
“啊——啊啊啊——”
罗大捂着断臂,猩红的鲜血源源不断,痛苦地挣扎吓得人心肝发颤。
张马毅目瞪口呆,郡主好厉害!!!
赵云宁凌厉的目光锁住他们每一个人,“还不快滚!”
比起吃羊,当然命更重要。
他们屁股尿流地滚了,赵云宁赶忙蹲下查看墨哗的情况。
一眼,便令她触目惊心。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来到这里,向路人四处打探她消息的。
墨哗额头和下巴上,手上满是擦伤,昨儿处理好的伤口,也没有一处没有不渗血的。
赵云宁对上他的灰蒙蒙的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这家伙,因为自己也太惨了。
一路上都在受伤,赵云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专克他了。
墨哗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忽地张口:“娘子,他是谁?”
“娘子????”
张马毅脱口而出,瞳孔地震。
好歹他也是燕国富商之首,云宁郡主成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难道这女人是假冒的?
还真有人这么大胆儿?
墨哗一声娘子,赵云宁都懵了,怀疑他们是不是真成亲了。
目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心,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是自己之前吩咐墨哗的,在外人面前都要叫她娘子。
赵云宁心下一松,回应他,“他叫张马毅,帮我养羊照看孩子的,我现在给你治伤,有点儿疼,忍忍。”
张马毅心肝儿直颤颤,“你们……你们?”
要赵云宁不是郡主,他跟着她做什么!!!
赵云宁回头看他,表情不像作假,“他是我的暗卫,路上他都唤我娘子。”
张马毅恍然大悟,原来是暗卫。
假装夫妻,路上的确方便点儿。
墨哗的伤势处理好,张马毅感叹,赵云宁不当郡主,去当个大夫,应该也能赚不少银子。
“轰隆隆——”巨雷在上空震响,十几道骇人的紫色闪电齐齐出现,天地都吓得失色了。
骤然,狂风呼啸,奶山羊绵绵叫唤,安安嚎啕大哭。
张马毅惊呼:“郡主,要下雨了,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躲!”
话音刚落,大雨倾盆而下。
哗啦啦啦的雨声,仿佛想将整个世界淹没。
地震刚过,就下暴雨,赵云宁忍不住再次问候老天,“草!”
她用外衣将安安严严实实护住,扶稳墨哗,对张马毅大喊,“牵稳奶羊山,咱们找个地方先躲躲。”
张马毅知晓奶山羊很重要,关于到孩子的生死,斩金截铁保证,“我就是死,也会保证它的安全。”
走了没多远,赵云宁发现一片自然形成的石窟。
百姓们各自盘踞一个山洞。
他们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到奶山羊头上。
外面下着暴雨,只有这里能藏身了。
张马毅牵着羊,悄摸摸躲在赵云宁和墨哗身后,“郡,妹妹,咱们该怎么办啊?”
安安一直哭,赵云宁回看他一眼,“先找山洞住下。”
张马毅目光四处搜索,发现一处比较幽深的洞口,大概怕余震再次发生,没人敢往里头进。
张马毅犹豫:“只有那里面了。”要不就得让人倒腾地方。
赵云宁毫不犹豫,“进。”
赵云宁手持匕首,墨哗手持利剑,锋利的兵刃震慑,无一人敢靠近。
孙老头眼睁睁看他们进到山洞里,转头就对其余几个儿子阴沉道:“找准机会你们去把羊偷了。”
几个儿子一惊,“万一他们没睡怎么办?”
孙老头狠拍他们的脑袋,“都让你们找机会了!往他们身上扔石头,扔火把,女的要护着孩子,男的身受重伤,另外一个还要护着羊,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儿子们眼睛一亮,想到羊肉的滋味儿,立马就找东西做准备。
赵云宁进到山洞里,才发现这个山洞别有洞天,葫芦套娃似的,一个接接一个。
往里一连走了两个山洞,乌漆嘛黑的,张马毅怯怯地问:“妹妹,还往里面走吗?万一地龙又翻身了怎么办?”
赵云宁用地震探测仪检测过了,剩下的都是小余震,这里的山洞体系非常稳固,构不成威胁。
“不会有大的余震了,再往前一点儿,不要离灾民太近。”
赵云宁这么笃定,张马毅只能相信了。
走了一会儿,他们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三个洞口,每个洞口都不知道延伸往哪个地方。
张马毅道:“继续往前会迷路的。”
赵云宁点点头,“就在这里吧。”
洞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安安,大家全身都湿透了。
浑身的家当,也就只有那头奶山羊,和刚半路捡的一口破陶锅。
赵云宁想拿空间里的东西,看了看前面的山洞,吩咐张马毅,“你挤点儿羊奶,里面好像有柴木,我去捡一点儿,大家先煮点儿奶喝,暖暖身子。”
墨哗抓住她的衣角,“别去。”
失去焦距的眼睛,潜藏着紧张。
赵云宁轻声安抚,“我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回来。”
墨哗踉跄起身要跟上,差点儿摔倒,赵云宁责怪的语气道:“乖乖待着,不要添乱!”
墨哗垂下眼眸,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他满身都是伤,赵云宁又心软了,哄道:“你好起来了,随便跟,我都不拦你好不好?”
赵云宁温柔的话就像一颗石子,投掷进平静的湖面,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墨哗抬起眼帘,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松开赵云宁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