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去,看见韩亦辰坐在沙发上抽烟,烟雾弥漫之中,他的脸再没得往日的谦和,相反是阴鸷,让人觉得可怕。
云霞唯唯诺诺地在这旁边说:“少爷,我只负责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别的事情,我不管的。
要说打了那位姚小姐,那真的不怪我,她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动手打少奶奶,那我自然就还手打她了。
再说,我要是把她打出个什么好歹来?您就让她来找我啊?您这犯不着把我在这里说一顿不是?”
云霞不聪明,但是也不傻。
韩亦辰满脸的不爽,但是,他也无可奈何,他不能去跟一个佣人计较,不然他得多掉价啊?
他也开除不了云霞,因为云霞的工资是我来支付的。
其实,云霞刚来的时候,喊我太太,我觉得我还年轻,不想当太太,我就说你喊我少奶奶吧!
她当时还说:“喊你太太你嫌弃老,喊你奶奶,你倒是觉得年轻啊?”
我当时笑得不行,觉得这个从乡下来城里打工的女人,很不错的。
“哟,少奶奶回来了……”我推门进去,她过来接过我的包,因为天气转凉,我还穿了件外套,屋内暖和些。
她就帮我把外套也脱了,趁机对我说:“少爷回来了,你要不想离婚的话,好好说话,一定要理智点。”
韩亦辰的烟得差不多了,他将烟蒂抿灭放在了烟灰缸里,我说:“好难闻的烟味,云霞,把烟灰缸扔出去,以后我这个屋子里,不准出现烟灰缸。”
云霞听话地去扔烟灰缸,还对韩亦辰说:“我提醒过您,不要抽烟吧!”
她说了这话觉得不太对劲,拿着烟灰缸经过我身边,轻声说:“我让你好好说话的啊?”
韩亦辰对我的脾气似乎也没太大的惊讶,起身问道:“荣夏的事情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听说在银行贷了一大笔款,每天还利息都好些钱,工厂现在又停止生产了,客户、员工、供应商个个都需要安抚,你拿得下来吗?”
我没好气地说:“不外乎破产,总之,不会连累到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对荣柏并不想赶尽杀绝,爸爸的意思是让他低个头,把唐氏的股份卖了给我们,这件事情也就算完了。”
我瞧着韩亦辰此时的样子,我都觉得恶心,他是怎么做到的,能够在跟郎情妾意的时刻,也跟别的女人行男女之换?
也许,对于男人而言,对于一个去flying酒吧借酒消愁的男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想赶尽杀绝?这么大的罪名嫁祸在他的身上?你、你说你们不是在赶尽杀绝?那你们是在做什么?
把稍微有点名望的律师都收买了,我连找个像样的律师给荣柏打官司都找不到,你们还不是赶尽杀绝?
今天你爸爸特意去警察局告诉荣柏他其实就是一个弃婴,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弃婴。
已经把手伸到了他最为柔弱的地方,只等着他内心的防线崩溃,然后彻底被人吃死,这都不是赶尽杀绝,那这算是什么?”
我的愤怒是隐藏不住的,如果可以,我真想拉着韩亦辰一起去卧轨自杀,也比在这里生生地扛着这些痛苦强?
韩亦辰愣了一下说:“我竟然今天才发现,晚柠你的口才不错。”
“谢谢你的夸奖,未来,你会发现我不错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我朝楼上走去,小珍珠不知道在哪里玩,刚好跳到了楼梯的扶手上“喵喵喵”地叫唤着,我把它抱上楼了。
韩亦辰跟着上来说:“你别急着,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如果是说姚琪琪的事情,就不必再说了。”
快进房间的时候,他拽着我的手说:“你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着你了,琪琪怀孕了,我得对她跟孩子负责啊。
我们谈谈离婚的细节,我韩亦辰一定不会在金钱上亏待你,我们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做财产公正,我会给你我的一半家产。”
我回头不以为然地瞧着他说:“那你就对她跟孩子负责啊?跟你爸爸当年一样,在外面养着她啊!
等着她的孩子出生了,跟唐叶一样带着私生子的帽子活一辈子,带着一顶连自己都感觉可耻的帽子生活一辈子。
别说,你给我一半家产,就算你给我全部家产,我也不会离婚。”
我的话似乎又让韩亦辰大吃一惊了,他是想不到我这个爱慕了他这些年的女人,此时此刻还是无法对他放手吗?
我从前爱他,我现在也依旧爱他,只是这份爱里又要搀和着恨,爱与恨就好像两束荆棘,缠绕在我的身上,把我变得血肉模糊。
“我们都闹成这个样子,这个婚姻又有什么意思?离婚,你解脱了我,我也解脱了。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很多正房都这样的,其实,哪怕仅此单纯的不想给小三挪位置,也不愿意离婚。”
韩亦辰喝道:“琪琪不是小三?”
“所以,我是?”
我朝他进了一步,他退了一步,眼神都不敢看我,潜意识地避开了我的目光,说:“你也不是……
但是,你知道,姚琪琪是我的初恋,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已经负过她一次了,我不能负她第二次……”
“所以,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好就是假的,在法国时,对我的柔情蜜意是假的?
在flying对我的山盟海誓也是假的,给我所有的温柔与关心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