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妻子用手捂住了九指琴帝的嘴巴,眼神无比的坚定:“这个孩子,我必须生下来。”
就这样,足足过了五年,妻子终于要临盆了。
五年内,九指琴帝不止一次想要将孩子打掉。每当这个念头冒了出来,琴帝就会将念头斩断,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妻子肯定不会原谅自己,甚至还会赴死。
那一日,帝子降世,方圆万里的灵气汇聚到了这个小镇。
九指琴帝暗中护道,不惜暴露出了真身,也要确保母子平安。
悲痛的事情终究没法阻止,纵然是琴帝也心生绝望。
妻子只是一介凡人,怀了拥有着帝血的孩子,身体的精华和生机被孩子瞬间夺走了。不管琴帝动用什么手段,也没能阻止妻子的离世。
妻子临死前,害怕琴帝会对孩子不好,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咱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
九指琴帝重重点头。
啪嗒!
妻子的手垂落到了床边,生机断绝。
琴帝无声落泪,将妻子轻轻地抱在了怀里,从始至终都没看孩子一眼。在他看来,这个孩子不是上苍的恩赐,而是一个惩罚。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琴帝可以想尽办法让妻子破开禁锢,成为一个修行者。那样的话,妻子就能够一直陪着自己了。
凡人怀上帝子,从古至今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至少在古籍记载了一千多万年以内,没有出现过。
修士和凡人都很难有结晶,更别提生下帝子了。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如此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了九指琴帝的身上,而且还是最为关键的时候。
琴帝将妻子埋葬在了一个鸟语花香的地方,安静怡人,不受打扰。
琴帝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一脸冷漠,低语道:“公伯零,就是你的名字。”
这一刻,我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归零。属于我的幸福,如同一场大梦,失去了便不再拥有。
等到公伯零慢慢长大,因为母亲的事情经常与琴帝吵架。
在公伯零的记忆中,琴帝从未对自己笑过,一直都是严肃的模样。甚至,每当公伯零有些事情做不好,就会遭到琴帝的责罚。
总而言之,父子俩十分不对付,如同仇人。
万葬谷,正在打坐的琴帝突然睁开了眼睛,神色略微复杂,内心自语:“他居然来了。”
琴帝解开了禁制,让公伯零走了进来。
当琴帝看到公伯零的狼狈模样,以及身上沾染了的禁区法则,脸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了”
公伯零站在较远的地方,没有向琴帝问安,只是静静的站着,如同一座雕塑。过了许久,公伯零才收起了木讷的样子,抬头与琴帝对视着,沉声道:“没什么。”
“你若无事,不会来这里,说吧!”
琴帝很了解公伯零的性格。
“我想向你讨要一个东西。”公伯零双目无神,似是失去了灵魂。
“什么东西”琴帝问道。
公伯零沉吟了许久,缓缓开口:“麒源精石。”
闻言,琴帝的脸色变了,质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
麒源精石,乃世外之物,百万年前琴帝意外所得。能知道此物之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我去了一趟葬天仙棺。”面对琴帝,公伯零知道自己没有撒谎的本事,直言不讳。
“你去那个鬼地方干什么找死吗”
琴帝看似是在训斥公伯零,实则十分担忧。
“这是我的选择,你不懂。”公伯零声音低沉的说着。
“你知道麒源精石意味着什么吗”
琴帝沉声问道。
“不知道。”公伯零摇头:“我只知道,若是不将这件东西带过去,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这是你求我的态度吗”
琴帝很想看到公伯零低一次头,唤自己一声父亲。
“扑通”
突然,公伯零跪下了,低头而道:“求您了。”
见此,琴帝的瞳孔扩大,脸上闪过一道难以掩饰的惊色。在他的记忆中,公伯零十分的骄傲,哪怕对自己这个父亲都从未跪下过。
看来,公伯零真的遇到人生中最大的难事了。
过了许久,琴帝翻手一摊,掌心出现了一颗六边形状的黑色石头。
这块石头便是麒源精石,世间仅此一块。其价值之高,世间凡物不可相提并论。
“拿去吧!”琴帝没有询问公伯零遇到了何事,只是将麒源精石扔到了公伯零的面前。
当年真要可以选择,琴帝确实会放弃公伯零,护住妻子。
也许是出于对公伯零的一丝愧疚,从小便没让公伯零感受到父爱。这是公伯零第一次恳求,即使是这个最为珍贵的麒源精石,琴帝也愿意相赠。
公伯零得到了麒源精石,紧紧握在了手里,抬头看了一眼琴帝:“谢谢。”
“谢就不用了,你心里少骂我几句就行了。”
这是公伯零的一次大劫,虽有危险,但未尝不是一次历练。因而,琴帝暂时没有追问,让公伯零自行为之。
公伯零走了,跨过结界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或许他明白自己此去可能很难活着回来,想唤一声父亲,可话到了嘴边,怎样都说不出来。
犹豫了片刻,公伯零最终没能道出心里的话,头也不回的穿过了结界,消失在了天边。
待到公伯零离开以后,琴帝长叹一声:“唉!”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涂山瑶轻声说道:“您难道不管他吗”
“他这辈子顺风顺水,让他吃吃苦头也比较好。”
琴帝其实很心疼,但为了公伯零的未来,还是忍住了。
“他与禁区扯上了因果,恐怕......”
涂山瑶刚才躲在一旁听着,听到了葬天仙棺这个地方,欲言又止,意思明确。
“我的儿子,可不是谁都能动的。现在不管,不代表以后不管。”
琴帝的眼里浮现出了狠辣的神色,虽说他以琴音入道,但能成为帝君之人,怎么可能是双手不染血的儒雅书生呢。
“他还有多久出关”
涂山瑶望了一眼许长歌闭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