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其实在座的唐仁中高层，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步步惊心》这部戏看好。
“现在市场上很少有这种类型影视剧，谁也不敢保证这部戏会带来什么收视率。”
“咱们唐仁以仙侠剧着称，宫斗剧？呵！”
“不不，我觉得k姐的决定很英明，咱们唐仁如果想激流勇进，就必须要敢常人所不敢，行常人所不行！”
说什么的都有。
但无一例外，《步步惊心》这部戏并不以他们意志而转移，剧本已经摆在桌子上了。
而且看k姐态度，是必须一定要拍这部戏，甚至连《一枝梅》开拍前，她都没有举行过中层会议，可见k姐对这部戏的态度。
“这是唐仁今年的力作！”k姐力排众议。
可力作归力作。
邀请演员这方面就略微有些尴尬。
从自身方面来说，唐仁如今在电视剧的地位并不高，看似每部戏都有不小的反应，但实则也就仙剑一系列捧红了一群人。
观众都是有刻板印象。
你唐仁仙侠剧牛逼，公认，你再拍仙侠剧还是有很多人看。
但你拍宫斗剧？
不好意思，出门左转。
这也导致唐仁在拍其他系列戏时并没有多少人响应，再加上k姐在这个圈子里名声也不是特别好。
只喜欢用自己人，哪有几个有才华的人愿意给别人做配？
那个名单上还有很多一线明星，比如教主…
k姐看了一眼便被气笑了，“谁能告诉我，这是哪个精彩艳艳的人提出来的？”
她倒想去邀请人家，可人家来吗？别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有人附和：“k姐考虑的不无道理，毕竟咱们师师只是一个二线的，咱们挑一个顶流来。”
“那到时候电视剧上映了，谁还记得咱们这部是为了捧师师？”
很快聂远、保剑锋等人的名字出现。
这种年纪大了却仍旧没有转型成功，已经逐渐被市场遗忘的曾一线明星。
不是观众遗忘了他们，而是被时代的车轮碾压过去…
不过还是有人疑惑，“这些人是不是有些太老了？明明咱们师师才20多岁，青春年少。”
“而这些人都已经有人成家，有人甚至近40多岁！会让人觉得画面上不配合。”
k姐点点头，她也挺膈应这种组合的。
中分哥却又一次站出来，“k姐，我觉得他们这种人反倒更合适这部戏！”
k姐记得他刚才提出了几个好建议，不自觉心里带上了几分期待，“你仔细说说。”
中等哥将头发梳成中分，清清嗓子，“首先，他们这些人曾经是一线明星，所以他们的演技值得保证。”
“其次，他们自身也很苦恼，碰不上好作品，可咱们这不《步步惊心》剧本绝对没问题！说不定他们还会主动愿意降低自己的片酬来参演呢。”
有人不信，可中分哥没有理会，又不是他给自己发工资，自己只需要对k姐负责就行。
他接着说：“现在唯一不能保证的，是他们自身粉丝群体如何，或许咱们可以从里面挑选一个粉丝量体最大的演员来担任男主角！”
这番话可谓是说到k姐心里去了。
唐仁的钱真不多！
省一点是一点。
“你再说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原因？”
得到k姐首肯，中分哥身姿更是挺拔几分，高傲的撇着自己的同事，“哼~再有就是，咱们选年龄大的来演师师戏里男朋友，也是在卖师师男朋友一个面子，总不至于师师会和一个大自己一轮的男人发生绯闻吧？”
这点倒是确实！
即使瞧不起他的人，听到这话时也是认同。
在马禹东这个潜力股面前，《步步惊心》这部戏似乎也不算啥了。
毕竟这次会议主题就是如何捧师师，让她有机会成为马禹东电影的女主角，也就是说一切都是在为这个主题服务。
k姐更是满意地看着中等哥，马禹东这颗大树她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绝不能在错过。
“好，那你觉得列出一个名单。”
中分哥将自己记忆里几个人写了出来，其中便有576。
k姐扫视一眼，价格还算合适，“我暂时任命你为《步步惊心》负责人，在剧组开拍前，由你来负责统筹演员。”
中分哥一步登天！
k姐扫视一圈，“我最后宣布一件事情，马禹东是《步步惊心》这部戏的副导演。”
散会！
不理会惊讶的众人，k姐径直离开。
她不是在征求意见，她是在宣布自己的决定。
有人预感，看来师师这部戏真的是一飞冲天了！
………
宁昊家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里。
老板叫住了服务员，亲自拿过了他的手中的菜品，对服务员说：“这个房间你就不用管了。”
服务员懵逼的看着老板走进去，他是新来的，拉着一个老员工，“这里面的客人是谁呀？竟然让老板亲自送菜进去！”
老员工想起那三个人，笑笑，“没什么大事儿，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老板走进屋里，里面坐着的正是黄博、徐光头和马禹东三人。
老板将菜和酒放在桌子上摆好，“昊哥今天怎么没有来？”
黄博有些尴尬，徐光头脸皮最厚，“他今天有事，下次等他来了，我让他敬老板几杯酒。”
“客气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正事，有事喊我就行。”
房间门再次关闭。
黄博这才松了口气，“咱们几个是不是有些不太讲究啊？”
尤其，只见编剧一栏赫然写着马禹东和徐光头，他呢？
徐光头给他指指下面，“投资人写的是你呀？”
黄博怒了，他还没有到华仔那个境界，他更看重身前名，“必须给我挂个编剧！”
徐光头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说那些没有用，你要当编剧，你就得干些和编剧有关的实事儿，看见这个剧本儿没？这可是我和东子一起写的。”
“你要想当编剧，就必须给出合适的建议来，否则免谈。”
黄博翻看剧本，“你丫的，老子是投资方爷爷！”
“呸，孙子，知识是无价的，上学时候老师没教导你？”徐光头和他斗嘴。
看完剧本。
黄博不提编剧了，“祝你们两个老小子拍完这部戏被人骂。”
明明前期那么暖心的爱情剧，结局却变成这么的致郁。
你们不挨揍，真是没天理。
你们这就是单纯的虐观众！
或者说纯粹的玩人。
就像零八年的tvb的一部电视剧，收视亚军《古灵精探》。
本来好好的一个喜剧，但结局编剧是怎么安排的呢？
话说就在一切困难都被克服、一切疑点都被解开，男女主终于有情人终成卷属的时候。
男主在大街上突然被一辆货车撞倒！
就在观众和女主一起揪心的时候，男主他站了起来。
原来是动若脱兔的他，凭借矫健的身姿躲过一劫。
此时，二人面带微笑，竖起大拇指，准备来个深情相拥。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小皮卡察就冲了过来，将侥幸逃过一劫的男主角撞飞。
卡吧！
就从男主身上压了过去。
男主也是争气，嘎一声就再也没醒过来。
于是很多人就给这个编剧、导演寄刀片。
“我看你们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黄博献上最恶毒的祝福。
马禹东摸摸鼻子，和徐光头商量，“要不然，我看还是把他加入编剧这一栏吧？”
这一次徐光头也没在阻拦。
马禹东问：“话说，你这投资方打算投多少钱呢？”
黄博一下就缩了回去，扣扣搜搜，“这得看你们的预算了，你们觉得这部戏需要多少投资才能拍出来？”
徐光头看向马禹东，“东子，你是这部戏的导演，你觉得这部戏大概需要多少钱呢？”
这丫的又把事情抛给他。
不过能者多劳，马禹东想了想，“咱们这部戏首先没有什么大场面，也没有什么好来坞式的追车枪斗。”
“演员方面，咱们几个人象征性拿一点，还能省出一大批的表演费，700万吧！如果再加上宣发的话，一千万怎么都够了。”
一千万拍一部爱情片真的不多。
甚至说，在这个年头一千万拍一部电影，都只能算是小制作。
可即使如此，黄博还是苦不堪言，“这有点儿太多呀，我这手头都能拿出来的，也就400多万，撑死给你拿出500来吧。”
这才一半儿，肯定是不够。
那咋办？
马禹东看着那瓶酒的标签，五粮液…“不然咱们找广告？”
这是很多电影投资不够时会做的事情，既可以让品牌出钱，又能免费使用道具。
不过马禹东没有脑子一热，又将广告的坏处标记出来，“咱们都是第一次拍电影，你们谁能掌握好广告的量，从而不让观众对咱们电影产生反感吗？”
两个人都沉默了。
他们演戏可以，但你说当导演？那还真不行。
甚至，马禹东还是他们这小群体里，第一个开始当导演的人。
不过，徐光头做过兼职，担任过策划，“我看其他导演拍戏时，更多的是找影视公司合作，东子你不看看你的公司能不能拿出钱投资你吗？”
马禹东夹了一颗花生米，压压酒劲，“我公司现在正拍一部大电影，很难拿出钱来。”
而且公司和大甜甜有关，马禹东也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一条路堵死了。
私人投资不够，那就只能找其他的影视公司。
中影、华艺、光线等。
黄博也在思考，忽然他记起一件事来，“要不咱们找北电？”
“北电能拿出钱投资？”马禹东怎么就没听说过？
“那你太low了！”
北电虽然是一个学校，但又不仅仅只是一个学校。
很多学校老师教授都有兼职，他们可以以私人的方式投资。
“那些老师可是个个都富得流油，而且手下还有好多人，就是有一点，如果你找他们合作的话。你导演的权力将会被大大的缩减。”
甚至对方可以来一个李代桃江，让你成为明面上的导演，他们却是实际上的导演。
那这不就是成了吴晶拍的《狼牙》了吗？
拍狼牙时，就是如此。
人家拿钱让吴晶挂个导演名声，随后人家却找了一个金牌制作人。
好在那个金牌制作人并没有插手他们的事情。
不过马禹东还记得，那个金牌的人给了他一张名片。
如果一切准备就绪，却还没有投资的话，或许马禹东倒是考虑联系一下。
这里面演戏最长时间的徐光头说：“其实，你这部戏要早点儿拍的话就好了，你不知道在零几年的时候，煤老板涌入娱乐圈的事情。”
在两人好奇目光下，他缓缓道出曾经的光辉事迹，“我当时也有幸和他们合作过一部电视剧，人家煤老板是真的好说话，给钱，还不管你拍摄。”
“唯一可惜的是，女主角必须得是他安排的人。”徐光头那个时候也是一个浪子，可惜都不敢碰那些女的。
煤老板？
黄博意动，“我记得他们都在山西那块了，你们有谁认识那边的人吗？”
马禹东却道：“我觉得这个建议不咋的，而且咱们身边唯一可能认识他们的，也就只有宁昊了。”
宁昊是在那边出生，虽然后来来首都发展。
门外。
说曹操，曹操到。
那个新服务生还在想着包间里那几个人是谁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给我打包一份盒饭，两荤一素，加一瓶啤酒。”
是昊哥！
“今天嫂子又没在家呀？”
宁昊和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楼上楼下的关系，他直接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他们娘俩去公园了。”
新服务生将打包好放在他桌子前，“我记得，昊哥你平时不是最喜欢陪儿子玩耍吗？”
宁昊苦笑，“唉，别提了，谁知道这小孩越长越不听话。“”
“小时候儿子那么可爱，现在却处处处和我作对，跟他妈亲。”
在房间里看了一下，“你们老板呢？”
“老板去给包间里人送菜了，现在还没出来。”
宁昊吐槽，“包间谁啊？还得要你们老板亲自过去，谱那么大！”
服务生答：“不知道，不认识，不过看起来老板好像和那三个人认识。”
哦，宁昊并没有那么多好奇心，他只是随口一问。
在付完钱后便回楼上去了。
而屋里，他们已经从投资人方向转向其他人方面。
投资人先放一放，把剧本写好再说。
而除投资人和剧本外。
便是筹建剧组。
找演员、化妆师、灯光照明、剧务、道具、监制…
好在几人都是圈内人，你说一个摄像师，我说一个摄影师，他说一个化妆师便也凑全了，东拼西凑也渐渐成了一个剧组的模样。
三个人都开始选定自己的角色。
马禹东母庸置疑男主角。
徐光头看上了，那个男主角的老板，放高贷的社长。
黄博其实也看上了，“凭啥你当那个老板，我才是投资人，这个角色跟我很像。”
徐光头懒得废话，倒了两杯酒，“身为一个社长，肯定会喝酒，你要喝不过我，你凭啥当和社长？”
黄博哑口无言，只好退而求次，“那我选那个男主角的姐夫。”
马禹东拿笔，在自己和瞎姐的角色后面又添上了两个角色。
徐光头社长。
黄博姐夫。
等等…黄博提出的质疑，摸摸下巴，“我觉得姐夫这个身份可能不太好，应该说是哥哥更贴切这个人物本身，也能展现一家之主的地位。”
他将自己的理由阐述出来：“要不然，你说结完婚之后，姐夫还住在父亲家，那不相当于入赘一样吗？”
“那凭啥这个主角会对他尊重？”
这倒是马禹东没想到的地方，他对结婚真一窍不通！
划了划，又将这姐夫改成了哥哥。
徐光头感叹一句，“我说黄博，你跟老子混这么久，总算学到了老子的一点皮毛，不过也够你一辈子用了。”
黄博会给他一记中指。
随后看向马禹东…手里的剧本，“咱们这部电影剧本啥时候给宁昊看一眼？”
虽然三人都心比天高，可毕竟是第一次拍电影，三人心里都没有底。
也不想第一次拍电影就遭遇滑铁卢，必须要让宁昊这个公认大导演掌掌眼。
“…嗯，等剧本修改好的吧。”
深夜。
马禹东一身酒气回到了家里。
时间已经来到了11点多，房间静悄悄的。
他蹑手蹑脚去洗漱，而自己那间房门紧闭，显然瞎姐便在里面睡觉。
马禹东不愿意打扰她睡眠，于是来到瞎姐的房间，决定凑合一下算了。
刚把灯闭了，就听见隔壁门突然响了，随后瞎姐走进来，把灯又打开。
插着腰看着他，“问你个事儿。”
他打了个哈欠，“啥事儿啊？”
“你是不是出轨了？”
马禹东睡意瞬间没了“我出什么轨呀？”
“哦，你没出轨，那你大半夜回家还躲这屋来，不知道大叔你的工作是火龙果培育师嘛！”
瞎姐丝毫不觉得害羞，“大叔，你这是调班儿，不是辞职啊，走，上我去那屋睡去！”
“不不不不，那我还是申请辞职算了。”
“我不批！”
………
也不知道郭凡从何得知马禹东回来了，竟然给他打起了电话，“你这回国也不跟我说一声？咱剧组还等你呢。”
马禹东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瞎姐又回横店拍戏去了，她还有一些戏没有拍完，“郭导神通广大呀，我这才回来你就知道了。”
郭凡笑笑，“我这不是给你和你们小两口留下充足的时间吗？休息够了吧，也该活动活动了吧。”
得~
马禹东从床上坐起来~“轮到我的戏了？”
“还没呢，你的戏还在后面。”
“那你是什么意思？”马禹东真不明白。
郭凡也不喜欢卖关子，直言道：“我听说你要当导演了，恭喜呀！”
“……？？！
”
马禹东被震惊到了，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他明明才开始筹建剧本，这才几天，咋就知道了？
郭凡笑骂一句，嘴角的胡子也跟着跳动，“多大点儿事儿，还瞒这瞒那的，你那两兄弟黄博和徐光头现在都开始在各处找人、筹建剧组呢，谁不知道？”
电影圈并不大。
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很快就会被人察觉。
更何况黄博还是影帝，每年找他拍戏的导演都在排着队呢。
可这老小子却把明年的时间都给空了出来。
如果说只是上半年，那可能是为了宁昊那部电影做准备，但你连下半年都空出来了，这就不得不让人有些疑惑了。
再加上两人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一查便查出，黄博最近正在找一些化妆师、摄影师。
徐光头在联系道具、服装…
而这几人号称刘关张，不可能马禹东一点消息都没有，有心人已经发现唐仁新剧《步步惊心》副导演就挂着马禹东的名字。
那就很容易猜出来了。
跟猴一样精！马禹东撇撇嘴，“那你知道还给我打这电话，不知道我很忙吗？拍我的戏时再给我打电话吧。”
见他要挂断电话，郭凡连忙道：“其实，我剧组现在正缺一个副导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这句话止住了马禹东挂断电话的念头…“我没有当过导演的经验。”
那怕啥？郭凡一乐，“我不还没当过导演呢，你过来，咱俩互补，共同进步。”
“况且咱这部戏可开拍了，你女朋友那首歌唱的怎么样了？给个信儿啊。”
马禹东必须要为瞎姐正名，这段时间是他的错，“过两天她的剧就杀青了，到时候回来让她给你演唱一遍就是了。”
“ok，那你快来吧，我的副导演就差你了。”
郭凡挂断电话，另外一个副导演走过来，“你为啥非要让他进来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郭凡挥挥手，安慰一下他的情绪，“你别想太多啊，我是真的想让他来剧组帮帮忙，他毕竟也是个圈内人，对于演员演戏方面肯定比咱们更加熟悉，也镇得住场子。”
副导演想起那个‘龙太子’也是一阵头疼。
郭凡见他理解了，又笑道：“再说了，他不是要拍电影吗？而我这部戏拍完之后，还没有别的电影邀请，或许我下部戏可以去给他当副导演，想必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
约求人，朋友越多！
副导演蒙了，哑口无言，最后竖起两个大拇指。
看来给他那个碗真的没错！
算盘打的都打到这个份上了。
郭凡不乐意了，板起脸来，“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做骗呢？！”
“我这是拿真心换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