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破碎的拟态空气墙钻入,苏弃见到了答案。
连血渊都看不透的劫云覆盖四野,一座古早长存的黑城横亘前沿。
苏弃迈步向前,水波荡漾间,漆黑的雷潭上留下了一个个狰狞的血脚印。
古朴厚重的大红木门如刚刚饮过鲜血般艳丽,苏弃本能觉得此城凶险,不敢贸然靠近。
此刻雷光乍现,黑暗劫云中似乎隐藏着一道极其骇然的可怖雷霆,苏弃瞳孔微缩,这种强度……竟是仙帝劫!
渡过仙帝劫的苏弃,当感应到它的时候,便已明白,当它降下之时,他纵有千般手段、万般算计,也必将在那一瞬灰飞烟灭,甚至比邪魔裂消失的还彻底。
仙帝劫,那是足以改变修仙界格局的大劫,却在此时此地,如同家常便饭般随意。
“这城中到底有什么,竟需要仙帝劫来镇压?”
苏弃感受着雷劫的恐怖,本能促使他后退,仙山生存法则:遇见不可揣测之人、事、物,便尽力保证其平衡不破。
苏弃后退的过程中,一道雷霆闪过,一套极其炫酷的赤血铠甲便倚在诡异红门前瘫坐着。
这是一套完整的铠甲,其头盔低垂,就像是有守卫穿着它倚在门边休息。
可……方才那里并没有赤血铠甲!
而且,这三岁小孩才能穿上的铠甲真不是在开玩笑吗?
“里面的东西智商极高,不仅看穿了我神体的进阶途径,还抓住了我的软肋,真是一个可怕的诡异。”
苏弃停下后退的身形,犹豫片刻后,选择一步一步往前走。
血铠神体也有五种层次:一为吞噬万物疗愈伤;二为断臂重燃新旧狂;三为洒血成兵化忠士;四为滴血重铸长久生;五为恒定不灭与天齐。
苏弃眼中闪烁火热的光,只要把赤血铠甲融入自己的神体中,体质便会直接从‘吞噬万物疗愈伤’提升至‘断臂重燃新旧狂’。
以后,苏弃便不怕再受伤,只要心脏头颅不碎,那便不算受伤。
“可是太危险了!不值得为此事冒险,待我慢慢变强,一样可以提升上去!”
苏弃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再次选择后退,眼中似乎还有不舍,可命高于一切,他绝不可能再被诱惑。
忽然,又一道雷光闪过,这次聚集在诡异城上的天劫更为凶险了,仿佛有两位仙王巅峰组团挑衅天威,共渡仙帝劫。
苏弃扫向妖艳红门,发现那里果然又浮现了一套赤血铠甲,同样是倚靠城门瘫坐,低垂头盔似睡。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苏弃计算着可行性。
只要能得到这两套铠甲,苏弃便可提升到‘洒血成兵化忠士’,同时坐拥千万分身,成为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可是……天劫变得太凶险,这里的危险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我还是走吧。”
苏弃紧握拳头,心痛到咬牙切齿,连眼泪都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正当他打算离去时,第三套黑金色铠甲浮现了,就在城门正中,此刻连同其他两套铠甲,都站起身来,一起朝苏弃这边走来。
苏弃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雷云似被激怒,天劫轰鸣而至。
仅是一瞬间,核爆般的雷光与声音令苏弃的视觉与听觉全部丧失。
七窍皆有鲜血狂涌。
苏弃几乎一口便吞下了避劫果,下一刻已经御剑冲到了三套盔甲前,一个熊抱便抱住了三套铠甲,炼青忍受着被削弱了无数倍的雷暴,带着苏弃冲向了拟态空气墙。
苏弃咬着漆黑断剑,果断划开了一条路,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
黑城中愤怒的爆吼令苏弃的身体刹那停滞,然后他竟准备抱着铠甲朝裂缝中钻去。
不知是否为诡异力量影响,劈开的裂缝竟没有闭合。
眼看苏弃即将回去送死,一点血芒自‘仙山’雷球中击射而出,夹杂刚猛雷霆,先苏弃一步钻进了黑城之中。
“这是什么?你们…原来…竟然…也被污染……只剩下我……”
血滴自黑城回归到苏弃丹田的血渊中,苏弃七窍皆流出大量黑血,重伤的身体眨眼康复,待苏弃睁眼时,只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拟态空气墙。
“炼青,我要突破了。”
苏弃盘坐于天青剑上,感受着汹涌澎湃的能量,开始突破。
祭龙登桥破黑云,诡秘白怪阻仙途。
仙山破晓露真颜,雷霆血杀灭虫怪。
山的那头黑城在,古早宁静碎前尘。
生死一线大造化,血渊雷池终纠缠。
苏弃感受着强大的力量,睁开了眼,他的修为已经从越山三级晋升到越山四级,实力也从金丹九级一跃进入了化神一级。
“在没有避劫果避劫下,我想在元婴劫和化神劫中生还,有些困难啊。”
苏弃看向从黑城中抢下来的三套铠甲,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但一切都值得。”
这座仙山圆滚滚,非但没有崩碎,反而在血雨的冲刷下变得更加坚实。
苏弃本想降落在仙山之巅,完成神体突破,结果便看到红楼女正围着仙山跳舞。
美丽的舞姿韵律十足,天赐的身姿尽情挥舞。
一舞罢,红楼女朝御剑逃窜的苏弃欠身行礼。
“她们绝对和我有仇!”
苏弃连忙咬牙切齿地回礼,上一次红楼女围起他来跳舞行礼,苏弃没回礼,便差点死于雷劫,这一次渡劫更为凶险,决不能再出半点意外!
烽火孤勇鍪血战,坎离万古争岁尘,任守万灵戮干纪,乾坤日月换新天。
苏弃盘坐于天青剑上默念未战仙山的心法,开始融合第一套赤红铠甲。
这种铠甲虽是第一次见,但身负血铠神体的苏弃却明白,此物可升华神体。
虎口夺食固然凶险,但从结果来看,还是利大于弊、优大于劣。
红楼女排着队轻松穿透了拟态空气墙,就像是回家一样容易。
“成了!”
血海激荡,苏弃自沉睡中惊醒,赫然发现自己还在那条破船的豁口里,耳边回荡着老头的歌。
“渡海船呵~渡海船哈~”
“老丈,你够了啊,快把我弄上来啊。”
苏弃一转眼,果然又坐回了船头上,破船的豁口处堵上了一只狗尾巴,但很快那只狗便把脑袋转了上来,可却始终爬不上来。
原本它还一脸凶狠,可在看到苏弃后,突然就乖巧了下来。
“小黑狗,你好像认识我呀?”
苏弃挠了挠头,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划船,老头却坐在船头开始饮酒,一边饮酒还在那里唱。
“船有凶兽堵裂痕,我命由犬不由天~”
“漫漫血海无尽头,不负明日负今朝~”
“浊酒一杯苦涩心,何日一人成双对~”
“血渊今时终负古,可笑黑城笑天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