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木质香传来,沈嘉虞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来人的胳膊上,先是惊险,而后便是欢喜,攀着燕绥之的胳膊向上,环住了他的脖颈,确认他是真实的。
“你从宫里出来啦?”
燕绥之环着小姑娘的肩膀往里走,虞府的管家有眼色的将朱红色的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往来人的视线。
“嗯,担心坏了吧,呼噜呼噜毛。”
沈嘉虞嘴硬:“才没有太担心,外婆做了鲜花饼,我吃得可香可开心了,还看了外公和大大表哥下棋。”
燕绥之摸了摸她的头:“平日里你哪会看他们下棋,分明就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刚往外跑什么?差点摔倒,以后就算遇着了事,也得以自己的安为先。”
门槛外面是石阶,沈嘉虞要是真的摔下去,脸朝地,后果不堪设想,燕绥之当时心都吓出来了,手脚冰凉,本能发挥的作用更大,身体先思想一步,接住了人。
沈嘉虞理直气壮道:“我突然想起来,外出并未告知娘亲,怕她以为我乱跑。”
“那我们现在回沈府?”
燕绥之知道小姑娘肯定是受了惊吓,见他无事放下了心,又觉得他事先不曾将安排告知给她,见他被人带走生怕他出事。
“外公和大表哥等着你呢,二表哥要去寻思思姐,我让他传个消息回去。”
燕绥之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的手往正堂走去,沈嘉虞挣了挣:“你和外公他们是有要事相商吧,我也听不懂,不如去陪陪外婆。”
她话虽是这么说,可眼睛里分明藏着抹期待,被瞒着的感觉并不好,如果再出一次这样的事,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持冷静,就算再信任殿下,也怕出意外。
沈嘉虞希望燕绥之自己能意识到她真正担忧的事什么。
好在燕绥之非常上道:“之后的形势可能非常复杂,你一次性听个明白,也好安心,没有你不能听的,你听不懂的,我会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给你听,不会再隐瞒你。”
“小姑娘这么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摔坏了可怎么办。”
沈嘉虞一本满足,虞弘毅和虞开城见她蹦蹦跳跳的跟在燕绥之的身边,对视一眼,均是无奈。
虞弘毅揉了揉眉心,问道:“宫中局势如何?”
“父皇和太子被我软禁在了上阳宫,母妃在照顾他们,我的人看守着,一个易容厉害的手下顶替了薛富贵,一般情况下没人能够发现,可以假传指令,糊弄住大臣们。”
“那奏折呢?”
虞弘毅还是比较担心国事的,他其实更属意让燕绥之代为批阅,但燕绥之的本性,怕是不太愿意。
“自然还是由父皇批阅,他是病了,又不是昏睡不醒,骂我的时候中气十足,蛮有劲儿的。”
“他会配合?”
虞开城问道,他对皇帝的本性还是了解的,受制于自己的儿子,还是最讨厌的那个,自然是会死命的和他对着干。
燕绥之笑了一声:“他最怕的是皇权旁落,奏折和国事还紧紧握在他的手里,他才会有安感,我要是真的架空了他,他才会感到害怕,而且,他想要倚靠禁军来反抗,但是禁军得不到消息也顾不上。”
虞弘毅眉梢一动:“奕王府的事是你搞出来的?”
燕绥之点了点头,其实他对皇帝撒谎了,奕王府和其他王爷的府邸都出了乱子,惊动了禁军,但是并未有一个人的性命受到伤害,他早早的以自己的名义将人约去了鱼水楼。
这会儿他放了一堆人的鸽子。,加上消息的传播,应该回家收拾烂摊子去了。
“双管齐下,用得不错,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想好怎么处置后续事宜了吗?”
虞弘毅问道。
燕绥之便详细地把自己的计划说了,沈嘉虞在一旁听着,从始至终,她的殿下都没有把宣威军算进来,沈府和虞府也只起到了某些辅助作用。
她想,或许殿下也并不是不担心失败的后果,而他能做的,就是从一开始不牵连到他呢身上,最大程度的保他们。
太子与之相比,就是一坨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