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和老三已查明,那批假币就是从太子的手中流出去的,他那日抬去的三个铜币箱子,都是真假掺办,我们找到了抬箱子的人进行盘问,他们都说……”
燕怀奕正在向皇帝禀报事项,犹犹豫豫地似乎是顾忌着什么。
皇帝皱了皱眉,最不喜他二儿子总要卖弄一番:“要说就说,婆婆妈妈吗的成何体统。”
燕怀奕一噎,干脆利落道:“他们说太子说了谎,箱子根本不是从东宫抬出去的,而是红枫巷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儿臣去查探过,那里空无一人,可有些东西还是没来得及清走。”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来,里面包裹着东西,就要呈给皇帝,皇帝一抬下巴,薛公公便从他手里接过,放在皇帝面前的桌子上。
是一枚铜币。
“地上散落了不少的铜币,儿臣捡了一枚回来,和老三收回来的假币一对比,没有任何的不同,可以判定,那宅子就是专门用来制造假币的,太子和此处脱不了干系。”
燕怀奕怕皇帝有意要包庇太子,看向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喝茶的燕绥之,说道:“老三同儿臣一起去的,他可以作证,非儿臣有意污蔑。”
皇帝也朝燕绥之看了一眼,意味不明道:“是吗?”
燕绥之放下茶盏,砸了咂嘴,也没品出这茶什么味儿来,涩涩的,不是他喜欢的:“是儿臣同二皇兄一起去的,不过儿臣就是人到了,什么也没做,搜查都是二皇兄的功劳。”
燕怀奕微微一喜,只以为燕绥之是不欲和他争功,他在调查一事上确实尽心尽责,又出人又出力的,就是想让皇帝对他高看一眼,对燕绥之这种识时务特别欣慰。
皇帝其实也不太能想得明白,为什么养在身边的也就太子还过得去,其他几个儿子实在是各有各的蠢,竟被燕绥之安排得团团转,难不成他当初真的放了个最聪明的出去?
“老二,你是想说制造假币的人就是太子吗?”
皇帝沉声问道。
“儿臣就是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太子好端端地和赌坊扯上了关系不说,出了事,赌坊便关了,太子偏偏从赌坊拿出了钱还还给百姓,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拿出的钱是假币。”
“儿臣盘问的也是他身边的人,顺藤摸瓜,就一路查到了那座宅子,儿臣得知,竟是一处地下钱庄,来此处借债的人也不少,还有一部分名单没来得及收走,落下了,竟还有几位大臣也牵扯其中。”
燕怀奕用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纸来,正是借债的名单,薛公公给皇帝过目,皇帝垂着眼睫,喜怒不辨。
“朕知道了,先下去吧。”
燕怀奕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还欲再说,就见薛公公已经走过来一副送客的模样,欲速则不达,他也有点惧怕父皇,便按捺不说。
燕绥之整理了下宽大的袖子,悠悠哉哉站起身来往外走,就听皇帝说道:“绥之,你留一下。”
他便又坐回去了,燕怀奕才发现他走的那几步根本没离凳子多远,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被叫住一般,可燕绥之真有这么神吗,恐怕是他的错觉吧。
待人一离开,皇帝就笑了一声,在空旷的殿中,尤为的阴鹜。
“是你做的。”
皇帝笃定道。
燕绥之好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撩了眼皮对上皇帝的视线,不在状态的问道:“不知父皇说的哪件事。”
“赌坊不是我让太子建的,把下聘的日子定在同一天不是我让钦天鉴定的,拿我和太子的聘礼下注也不是我让赌坊干的,只是顺势而为,挣了几万两零花钱罢了。”
“百姓闹事是因为他们自觉被骗了,想要讨回来,让太子出面是父皇下的命令,太子用假钱糊弄百姓也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我没多大关系啊。”
燕绥之的容貌更加的昳丽,隐隐还透着几分妖邪,他勾着抹笑意道:“父皇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