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后娘娘都自己认了,皇上,你说这残害后宫妃子和王爷以及未来王妃的罪怎么罚。”
按照曲宁国律例,不管是谁,只要残害皇嗣,理当处死。
太子跪在皇帝面前,却并不是为皇后求情的,他说道:“母后应当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想岔了才会做出这种时来,作为儿子,没能及时察觉到母后的思想发生了偏离,是儿臣不孝,儿臣之过。”
“但不管出于何种意愿,母妃承认毒是她下的,错误已经酿成,理应受到处罚,或轻或重,由父皇评判。”
哇哦,不愧是太子,这个时候还想着置身事外呢,先把自己摘清楚了。
不求情,那就是以退为进,揽了一部分无关紧要的罪责在自己身上,原来对自己的母亲,也能狠得下心来啊。
权势真的比亲情都重要吗?
太子连生身母亲都能舍弃,那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冷漠无情就是他的本性,所以为了巩固权势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她的父母,兄长和亲人,在太子的眼里,也都是一张张固化的筹码。
用完了就可以舍弃。
多么可悲。
皇后也以为儿子是要为自己求情的,结果听到这一连串的话,心都凉了,可她也清楚,她身上的罪责洗不清了,皇上或许能保住她的命,却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她已经下水,就要尽力保住自己的儿子。
只要她的儿子稳坐太子之位,顺利登基,那太后还是她的,有命在不怕东山再起,一时的隐忍是应该的。
皇后也跪了下来:“所有的罪责臣妾都愿一力承担,太子也不必自责,但还请陛下看在臣妾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尽心尽力打理后宫事务的情分上,给臣妾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臣妾愿在佛堂吃斋礼佛,洗清一身罪孽。”
沈嘉虞的心思没再放在他们俩身上,今日这一出就像一场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最重要的角色仍然是皇帝。
“殿下,皇上会怎么处罚皇后?”
“重则剥夺皇后之位,打入冷宫,亦或者真的让她在佛堂礼佛,轻则,呵,本王和母妃不会给父皇和皇后这个机会的。”
燕绥之最后一句话说得轻蔑且成竹在胸。
沈嘉虞模模糊糊想着,这场局本来就是针对皇后的,皇后算是太子有力的臂膀之一,断一臂终归还是又痛又有影响的,以后丽妃娘娘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不说,也算报了二十年前的失子之仇。
皇上闭了闭眼,说道:“皇后德不配位,心胸狭隘,胆敢残害皇嗣,罪不容诛,念在打理后宫有功,且知过能改,善莫大焉,自今日起,剔除皇后名号,降为祥嫔,搬至佛堂,不得外出,不得任何人探望,礼佛赎过。”
皇后的眼角垂了泪,面色颓败灰白,最终还是谢恩:“谢皇上恩典。”
太子也俯下身去:“谢父皇恩典。”
“晟睿,你亲自送你母后去吧。”
皇帝到底还是念了旧情,佛堂的日子虽然过得会清贫一些,可皇后的性命保住了不说,也根本没有牵连她的母家,更不用说不许任何人探望,一定程度上来说是拒绝了一部分人的落井下石,没给其他的妃嫔数落讥讽皇后的机会。
母子俩出了晨曦宫,皇后整理凤冠,昂首挺胸,先给了太子一巴掌,太子受了。
“记住今日之耻,待你登基,迎接本宫回朝,本宫要把这对狗母子凌迟扒皮,挫骨扬灰。”
“不会让母后等太久的。”
太子狠厉地承诺道。
“对朕的这个处置可还满意?”
丽妃娘娘的目光聚焦在自己新涂的蔻丹上:“皇上都已经定了,还来问臣妾做什么,若臣妾今日变成了一具死尸,可就只能到阴曹地府去申诉冤情了。”
沈嘉虞悄悄咽了口口水,娘娘是真的啥都敢说啊。
燕绥之竟然更敢说:“若不是父皇前来,还算公正的解决了此事,皇后娘娘怕是保不住这条性命,她占了大便宜了,其实梅枝救下春香的时候,还顺便押了两个太监,太监在内务府可是登记在册的,能证明他们是清宁宫的人,皇后的罪名一样逃不掉。”
皇帝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保皇后了,要不然皇后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死尸。
沈嘉虞:娘耶,我那猛虎一般的婆婆和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