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丽妃在这方面非常独到,她能随意切换,刚刚的礼貌微笑已经收起,昙花一现,就好像没在她脸上出现过一样。
“你们俩的八字钦天鉴已经合出来了,没有问题,下聘礼的日子也定了,就在八月十五,朕想着,到时候聘礼去了沈府,嘉虞正好以准谨王妃的身份来参加中秋宴,如何?”
皇帝的刺虽然被丽妃的棉花打了回来,但心情还是舒畅了些许,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直奔主题,说出了他的打算。
中秋宴本来就是群臣借机联络感情的,就算那日不是他们的下聘日,沈嘉虞和燕绥之本也是该参加中秋宴的,而皇上特意提出来,就显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听从父皇的安排。”
对燕绥之来说,只要和沈嘉虞定了亲,其他的都无所谓,只要不妨碍他娶沈嘉虞过门就好。
皇帝见他答应下来没多说,转而和颜悦色地对沈嘉虞说:“你外公从前是朕的老师,后来又是晟睿的老师,本来朕有意撮合你和晟睿的,但你心有所属,朕也不能强迫于你。”
“但朕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参加几次宫宴以来,朕观你蕙质兰心,却有些天真而不谙世事,嫁入皇家对你来说有不少课程要学,你应该努力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王妃。”
沈嘉虞搓着手,瞬间变得警惕起来,身体也稍稍后仰,皇帝虽然笑眯眯地,但更像是狡猾的老狐狸,她就是被盯上的小白兔,皇帝话出口的那一瞬,她就精神紧绷。
燕绥之在桌下握着她的手,摩挲她的虎口,细细安抚,对皇上道:“我们成婚以后住在谨王府,她只需要打理王府即可,又不住在皇宫,也就是偶尔陪同儿臣来看望母妃,或者参加宫宴。”
“父皇也夸了嘉虞,说她蕙质兰心,儿臣也这样觉得,所以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不需要她学,就算她有不懂的,儿臣也会细细告知她,就不劳烦父皇操心了。”
“你怕朕为难她?”
皇帝不悦。
“不是,不愿她受苦而已,儿臣喜欢的,欣赏的,爱慕的,心悦的,正是独一无二的她,她做儿臣的妻子,也只需要保持她原有的样子即可,不需要做出任何的改变。”
“她先是她自己,再是儿臣的夫人,在遇见儿臣之前,她无忧无虑,天真烂漫,在遇见儿臣之后,儿臣会保护她的这份本真,不管父皇是打着怎样的旗号和考虑,儿臣都不接受。”
说到这儿,燕绥之粲然一笑:“儿臣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就是听到旁人说沈嘉虞是燕绥之的夫人,可这个名头不会成为她的牢笼,也并不代表她的身份,她更不需要在这个位置上做出什么卓然的成绩,就为了旁人的称赞。”
沈嘉虞则反握住燕绥之的手,深情凝视着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殿下,她的未婚夫,郑重地对皇帝道:“我是殿下的妻子,就会为他去做到最好,臣女只当今日,陛下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婚姻的期许,希望他能有一份完满的婚姻,和一个不错的王妃。”
“而殿下不同意的事,臣女也不会同意,夫妻过日子,总是摸索着,臣女有信心做的更好。”
皇帝见着如胶似漆的小情侣,眼中没有丝毫被触动的情感,只有冷冰冰的审视。
要不是皇帝还在,丽妃恨不得当场为他们举办婚礼,她圆场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没必要用自己的规矩来要求和束缚他们,在宫外的自由度还是很高的,不如就让他们做决定吧。”
“你们三个反对朕一个,但朕还是要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做皇室的妻子,就要习惯规矩的存在,此事就这么定了,下聘之前沈嘉虞由宫中的嬷嬷教习,合格了才能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