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发现了,一路从皇宫跟到现在,只要他不出手,就别管,我能猜到是谁对我这么关注。”
主仆俩压低了声音说话,沈嘉虞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掰了一半松松软软的糕点给燕绥之。
“殿下,吃。”
谢淼抱臂靠在一棵树上,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排查附近的危险元素,郴州地处西北,越走越偏远,日头晒着,走两步都是汗,还特别干燥,沈嘉虞也不吃香酥的饼了,得配水才能吃下去。
“忍一忍就到了。”
燕绥之拿出手帕来想给沈嘉虞擦汗,沈嘉虞接了过来,才发现是自己送出去的那条,洗得浆白,但是没有一丝的损耗:“我不用了,你收着吧,我拿身上的。”
她又把帕子塞了回去,和几年前如出一辙,燕绥之有些晃神。
“主子,我们得赶路了。”
事态紧急,他们几乎是星夜兼程,夜里也只宿在马车或在镇上的客栈里睡几个小时,消除一下疲倦的状态,越拖风险就越大,好在燕绥之命郴州的人盯住了州府的动静,没出乱子。
谢岭喊了一声,在沈嘉虞上马车的时候,他来到燕绥之的马前:“那人的气息不在了,应该是离开了。”
“不要掉以轻心,也许还会回来。”
而被他们惦记的黑影确实已经离开了,他接到太子的飞鸽传书,已经沿着他做的标记追赶上来,就在附近的一家客栈里歇脚,要他前来相见,他留了另一个暗卫继续跟踪,自己则折返回去。
“沈嘉虞也跟着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太子倒是很悠闲,他喝着当地的茶水,只觉太过粗糙,尝了一口便倒掉了,月影赶忙从包裹里拿出在宫里带出来的茶具和茶叶,给太子沏了壶新的。
“属下总觉得,谨王好像发现我们了。”
黑影只当在宫门口那次是碰巧了,可紧紧跟着燕绥之的这两日,他发现,除了沈嘉虞,三个人的灵觉都很敏锐,尤其是谨王,时不时地就朝他的藏身之处看一眼,但很快便会转开视线。
“他武功并不低,发现也是正常的,既然他也没有出手,就说明并不在意,正好给他营造一种要对他出手的错觉,吊着他才有意思。”
“从此刻起,你别回去了,孤知道一条近路,你先他们一步赶往郴州,做一件事。”
等到屋子里烛光亮起,黑影才退出房门,太子把玩着空了的茶盏:“孤已布好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来,没有人能在夺了孤看上的东西以后还能身而退,东西不属于孤,孤就统统毁掉。”
月影在一旁静默地站着,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她身躯细微地抖动着,似乎是在害怕。
太子想起他到御书房找父皇,他的父皇已经料到他会来,都没回身,直接说道:“郴州你也去一趟,燕绥之是以户部的名义去挽救损失的,而你则直接以储君的身份考察民情,代天巡牧,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要暴露身份和行踪。”
“燕绥之很可能有潜在的势力,或者暗中有人相帮,夜悬司已经把他列为重点观察对象,顺便也看看内部到底有没有内鬼,朕要清除逆党。”
省去了很多口舌,太子也是才清楚的意识到他父皇的可怕,这让他行事不得不小心谨慎。
沈嘉虞和燕绥之尚且不知太子也来了,在第二日的傍晚,他们终于到了郴州知府。
“郴州知州董仲远率三司及一干衙役和郴州守备军军长王贺见过谨王殿下。”
他们早早地得到朝廷的诏令,说是会派谨王前来解决矿产丢失一事,董仲远估摸着他们的脚程,已经在州衙门口等了好几个时辰,即将放弃的时候终于将人等来了。
燕绥之还未喊他们起身,少女的声音就响在他们的耳畔:“知州,他不是和我……知府一起被关了吗?”
“你不会是旁人假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