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相信你,不管你有没有来找我,有没有当面跟我说,我都应该相信你,义无反顾地遵守约定,是我不好……”
沈梦莱很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就赌气,改志愿。
姜沅愣了愣,关于沈梦莱的道歉,他并不想原谅,因为沈梦莱跟陆凯那一幕,成了姜沅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疙瘩,但姜沅看着眼前的女孩开始哭泣,又忍不住心软起来。
而沈梦莱也愈发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子情不自禁地发颤,“我考完的那天……差一点就回不了家……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错过,我要填报志愿,我要去北京……死也要去北京……”
考完的那天?不就是姜沅赶来南城的同一天吗?
“我努力过……你消失了一年,我也有坚持,我相信那是个约定,我没有不遵守……”
姜沅莫名一慌,一边擦拭着沈梦莱脸庞上的泪水,一边追问道,“什么叫你回不了家?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沈梦莱摇着头,不愿说。
关于真相,沈梦莱会自己去追究,她不会白挨那么一刀,她逃过一劫,不是对方仁慈,是她自己运气好,所以这笔账,迟早还得算。
但沈梦莱不想告诉姜沅,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对现在没有影响,关键她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她不想因为她一句话,让姜沅更烦。
是啊,他们的生活不一样。
沈梦莱还待在象牙塔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学业,只要她努力就可以做到优秀,但姜沅不同,他有很多压力,他要处理很多事。
“那你还会不会像在杭州那样……不理我,还讨厌我?”
沈梦莱更在意的是这一点,被喜欢的人厌恶,真的很伤自尊,尤其是自己也控制不住喜欢的时候,会让一个人崩溃。
姜沅保证道,“,不会的。”
“那你说话算数,别不理我,以后有什么话,直接跟我说,也别让第三个人来转告我,你要是不方便,没有时间,大不了我跑去找你也可以……”
沈梦莱话说一半,愣住,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什么鬼,她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还这么顺口?
“好,我答应你。”
压在姜沅心头的石头,慢慢地落下,也许他不需要再问她为何那天跟陆凯在一起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在乎。
“梦莱啊……”
“糟糕!”沈梦莱连忙从姜沅的怀里抽身,快步走到客厅一角,拿起茶几上的热水壶,背对着赶到客厅门口的母亲,假装倒水。
同一时间,见过世面的姜沅,不免也跟着慌张起来,就跟做了贼似得。
是啊,什么看上小作坊高品质的面粉,非要亲自跑来买,你丫图谋不轨,是来拐人家闺女的,要被知道,怕是要敲断了腿!
“梦莱,晚饭你去做,妈走不开,多做点好吃的。”
陈玉林对着沈梦莱的背影交代了一句,然后又面向姜沅,笑道,“孩子,你别走,留下吃晚饭,你回家后跟你爸妈说,以后常来,我们沈家作坊小,但面粉绝对品质好,你们这么有诚信,我们也便宜卖!”
“好,我回去后会跟爸妈说的。”姜沅就跟赶上架的鸭子一样,硬着头皮答应道,除了心虚,还在犯愁,这买去的面粉不知如何处置。
一次还好,大不了送人,但以后都买,那怎么玩?
姜沅人也不在南城,总不能董事会开一半,然后说要离开一下,去五柳村买一下面粉吧?
撩妹不容易,谎言一时兴起撒了,就得继续圆,托个人持续买,也要有地方放才是,姜家的别墅也卖了,压根就没地方囤面粉!
陈玉林见沈梦莱没反应,说道,“梦莱,你干啥呢?咋倒个水倒那么久?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咋磨磨蹭蹭的呢?”
沈梦莱听到母亲靠近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别说她的眼睛是哭红的,母亲看见会起疑,关键她拿的热水壶压根就没有杯子倒,母亲忽然来,她来不及拿杯子,背着母亲摆摆样子罢了,这作假行为,要是直接撞破,那天皇老子说没问题,也没人信啊!
姜沅见状,连忙阻拦道,“阿姨,那个晚饭就不吃了,你们也别着急赶货,该干嘛就干嘛吧,我家里也有事,得回去了,明天下午我会喊人来拉货的。”
陈玉林急道,“啥?不吃饭了?”
“不吃了,你们不用准备了,我先走了,面粉明天下午来拉,不着急……”姜沅说着便往客厅的门走去。
陈玉林疾步跟上,问道,“咋不吃了?留下吃饭啊!”
陈玉林连连叫喊,一路追到桥头,也拦不下执意离去的姜沅。
留下吃晚饭,怎么可能?
沈家父母不认识自己,情有可原,但沈家那对胞胎姐弟,当年可见过姜沅,哪怕那会儿还是高中,但变化并不大,仅一眼,便能认出。
这个时候穿帮,滋味可不太好受,和沈梦莱的革命情谊还没有正式搭建起来,哪能这时候翻船啊!
“这孩子,咋这样,留下吃顿饭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咋就不肯呢?”陈玉林失望而归,回来的时候,沈梦莱也趁机洗了冷水脸,整顿好了情绪。
沈梦莱心虚地望着院子的大门,问道,“妈,他走了?”
陈玉林说道,“走了,喊都喊不住,真是的,咱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这孩子,咋这么不领情?”
沈梦祺拖着一袋小麦壳从作坊里出来,疑惑道,“妈,你在说谁?”
沈梦莱抢在母亲跟前,回道,“一个买面粉的人!”
沈梦祺“哦”了一声,也没再多想,拖着袋子往院子角落走去。
陈玉林走到作坊门口,因为机器声音很大,她必须提着嗓子说话,里头的人才能听清楚,陈玉林喊道,“建业,川川,别弄了!人已经走了,说明天下午再来拉货!”
“啪嗒”一声,沈建业关掉了机器。
沈家院子顿时安静下来,沈家人也跟着放松起来,尤其是沈梦川,他一边从闷热的作坊里出来,一边郁闷道,“有必要这么赶吗?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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