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莱没想那么绕,只认为姜沅在逗她玩,又在恶作剧,这次大马路上的事就跟上回后厨仓库一样。
什么被安祺追杀,什么快要失业了,被赶出姜家,无家可归,统统是唬她沈梦莱的,该死的是,她真信了。
沈梦莱越想越气,忽然弯下腰,捡起路边一大块石头,毫不犹豫地砸向姜沅,同时怒道,“我就知道你在耍我玩,你这么变态你家人知道吗?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姜沅,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
姜沅“嗯”了一声,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向沈梦莱,还指着不远处的山坡,问道,“哎,那树上一个个的,是什么?”
“……”沈梦莱愣了愣,什么状况,那个家伙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不贴合环境?她不是在骂他吗?他在开心个什么鬼?
当年的妹控狂魔如今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进化,只要出自沈梦莱之口,各种不好的评价声音皆可自动转化。
换言之,但凡跟他说的话,声音都好听,都是一件美妙的事。
而且正常情况下也如此,姜沅是个较为自恋的家伙,他会无视各种对自己不好的声音,他的完美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他也不认为他需要外界的认可。
沈梦莱一脸懵逼,她刚刚有很失态地破口大骂啊,而且肢体语言都已经表明了立场和态度,只是没有砸中姜沅罢了。
沈梦莱看着走近的姜沅,很是不解,他非但若无其事,还有心情顾着山坡上的野果子,甚至臭不要脸地以为他们是那种可以相互唠嗑的朋友关系?
“等等……”
沈梦莱开始自我怀疑,她刚刚是不是没有把话说到点子上,骂人的时候气势是不是缺了点什么,骂得不够凶,或者面部呈现的愤怒表情不够淋漓尽致,要不然对方怎么一副状况外的表情?
姜沅见沈梦莱不作回应,又道,“问你呢,那个是什么?”
“你有没有搞错啊……”
不等沈梦莱把话说完,姜沅的手指已扣在了沈梦莱的脸上,就跟夹子似得,并顺势一转,“瞧见没,那一个个的,是个什么东西?”
沈梦莱一脸黑线,沉默不语,姜沅则一个劲地喋喋不休,问个不停,还时不时抱怨和嫌弃一下。
“你看,那棵树上长了好多啊,个头还蛮大的,不知道能不能吃,我好像没看到市场上有卖过,要是不能吃,长这么多有点可惜了。”
“喂,沈梦莱,你不是山里长大的吗?这小果子你都不认识吗?你行不行啊?按理来说,这山上长着什么,就跟你家院子里长一样,你该认识才对啊。”
“这都不知道,那你一年后的高考作文怎么写?要是题目涉及到的内容也是你不熟悉的,你怎么办?你不写了?”
“章致勇也太不会招人了,怎么招你这样的兼职生,再没用也该有个底线,难怪我们酒店的业绩这么差,原来打杂的都是一问三不知,怎么可能把工作搞好……”
沈梦莱的嘴巴嘟得老高,不知是生闷气,还是被某人的手指给捏出来的,总之她就跟一枚蓄力的小型炸弹一样,快要忍不住爆炸了。
好气哦,他为什么听不懂我的话,为什么不觉得我现在是生气的,为什么不反省他刚刚那个恶作剧是真的伤人?
可恶的是,为什么他还认为我们是可以和谐聊天和随意调侃的关系?
就在沈梦莱快要崩溃的时候,听到姜沅又道,“你要是乖,我就不欺负你,让你安安稳稳地念完高中,考完大学;你要是不乖,我隔三差五上你家,隔四差六去你学校。”
“……”沈梦莱一怔,看着跟前这张漂亮到几乎完美的面孔,有些茫然,因为他的语调和他呈现的容颜极其不符!
你是魔鬼吗?你威胁人的时候,你为什么还可以笑得这么阳光明媚,人兽无害?
“嗯哼?”姜沅期待着小猎物的回应,她要是乖,就让她好好念完书,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她要是不乖,书也别念了,直接绑走算了。
“那个……”
沈梦莱秒怂,她的咽喉蠕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幽幽地抬起眼眸,看向姜沅所指的方向,看到山坡的灌木丛里有一棵因长满梅子而显目的树。
“……是梅子!”
沈梦莱眼前一亮,天气这么热,说了这么多话,早就口干舌燥了,看到满树枝的梅子,瞬间联想到了酸甜可口的梅子,忍不住咽口水!
“梅子!是梅子哎!我路过好几次了,都没有发现呢,还好你眼睛尖,哈哈!快去摘!要是下一个人跟你一样眼尖,肯定被摘走,快……”
沈梦莱认出梅子以后,雀跃不已,她快速将自行车停在路边,撸起袖子就往山坡跑去,兴奋地跟只小麻雀似得。
“……”姜沅一脑问号,这丫头这么随性的吗?
是啊,没有比吃得更值得人开心了!
沈梦莱发现野梅子以后,瞬间忘了之前的小矛盾,现在满脑子是各种跟梅子有关的美食,梅子扣肉,梅子酸甜酿,酸梅汤,姜茶梅子粥……
梅子生津止渴,开胃涩肠,是好东西,市场上看不见卖,因为梅子不能直接生吃,含有微量的氰酸,生吃后会在人体内产生氰酸钾,这是一种毒性物质,所以基本上做成蜜饯卖。
“不是吧,我只是随口一说,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结果你倒好,直接被吸引了去,你也真是……”
姜沅看着没一会儿就跑到目的地的沈梦莱,抬手扶额,不知道用什么言辞形容,她真是出人意料。
那丫头可真是兴奋,就跟一只小猴子似得,动作倒是很快,没几下就爬上了树,姜家长辈们瞧见,怕是一辈子都不会认她当儿媳!
喂,你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矜持一点?你拼命往裤兜里塞梅子,你就一点不担心你裤子的称重量不够用吗?
“我的天!”
姜沅看着沈梦莱微露的肚脐眼,比她还慌,就怕她裤子承受不住重量往下垂,急得姜沅连忙上前,制止道,“你别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