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剑舞，仪态训练也轻松不到哪里去。
这部电影刚开始还未亡国的时候，导演要求九离公主要有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气儿，亡国之后，又要求她用风尘女子的媚而不妖、娇而不艳，将这种尊贵掩藏起来。
碰头会那天，牟三扬是这么形容的——“犹如雪后白梅，只闻暗香……”
牟式审美的强大，已经用事实证明过无数次了。
且不说他的做事风格怎么样，就算允许倪冰砚发表意见，她也会保持沉默。
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比牟三扬强。
现在牟三扬已经提出了要求，她需要做的，就是拼命去达成，努力把牟三扬脑海中的画面完美的呈现出来。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并不容易。
一言一行，都要经过反复的练。
这个过程枯燥、乏味，很容易让人感到疲惫。
不仅是身体累，还有心累。
在公司训练一天，回到家，倪冰砚倒床就睡。
因为接下来，这样的日子，她还得过上一周，直到下周五去参加微博之夜，才能喘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她照旧早早起床，给自己做了一顿豪华早餐。
最近运动量超级大，也不需要忌口，她给自己煮了一大碗牛肉面，大块大块的牛肉码了厚厚一层。
麻麻辣辣的吃完，又再去刷了下牙，她也不化妆，戴上个软乎乎的纱布口罩就出了门。
天又冷又干，戴个柔软舒适的口罩，保持湿度的同时，还能防寒，再好不过了。
照例来到舞蹈室，筋骨活动开，就开始练。
等端木梨上班，她已经跳了一个小时，在那捧着水使劲喝。
南方人对北方的冬天，最大的怨念，大概就是干燥了。
洗完脸不保湿，要不了二十分钟，就能体验面部龟裂的感觉；喝水喝再多，都感觉还能再喝一口……
“哎，昨晚上热闹惨了！你知道不？”
梨姐一进门就乐滋滋的拉着她分享快乐。
“又有谁塌房了？”
生活太过无趣，能有口瓜吃，那是极好的。
她不爱上网，是因为上网太耽误事儿，有时候明明只是去看一眼，结果不知不觉就看了好久。
对她来讲，简直就是浪费人生。
所以不管网上有意思的事情有多少，她都会努力克制自己。
“哪有那么多塌房的啊？”
端木梨白了她一眼，找个椅子坐下，才跟她讲：
“昨天你的综艺节目首播啊！你没看？”
不关注网友言论也就罢了，节目都不看一下的吗？
拍摄过程和成品，可是两回事。
“我差点没在客厅睡着，好不容易挣扎到床上，扯上被子就睡了，哪有精力看节目？”
“说得也是，哈哈！”
端木梨今天心情很好，打开了话匣子，就有点关不上：
“你之前去梧桐县的时候，不是住了一个民宿吗？当时老板娘煮羊去了，让你帮忙看会儿店，然后你不是做了很多事吗？当时住店的人不知道是你，看了节目才发现，一个个简直惊呆了！”
在不知情的时候，和大明星通过电话，甚至让她给自己送过茶叶、订过餐，最社死的一个，当晚打电话让她给送了一盒tt，因为自带的包括房间里原本提供的，都用完了……
“据说因为太社死，那对情侣昨晚差点在线分手，哈哈哈！”
男的为了显得自己厉害，趁着热度，把这种事都拿出来说，女朋友发现了，脸上自然挂不住。
只有幼稚的小男孩，才会把这种事当做炫耀的资本，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真正成熟的男人，只会暗戳戳的询问女朋友一个人的意见，并死守秘密，绝不告诉第三人。
梨姐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从去年开始，就开始在她妈妈的安排下积极相亲。
结果不尽如人意，然后她就进化成了资深单身狗，看到那种秀恩爱秀翻车的，就会进行无情的嘲笑。
倪冰砚也觉得好笑，但这些事也不值得花费太多精力，就又拿起小团扇，轻轻的扇了扇。
“还有什么趣事儿，你且讲来吧！”
见她明明两眼清澈，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嵴背却忍不住发麻发酥，端木梨忙拿手遮住脸：
“别这么看我！万一把我看弯了，回头更不好找对象了！”
倪冰砚一秒破功：“你不要讲这种话，要笑死我吗？我趁着练习坐姿的时候跟你聊聊天，不好吗？”
端木梨也忍不住笑：“哈哈！还有更好笑的事情呢！你看看，这是啥？”
见她递来手机，倪冰砚就接了过来。
那是一条微博，挂着齐熘熘的九张表情包。
表情包主体是个穿着墨绿色防寒服，围着灰色围巾、戴着灰色帽子的卡通小人儿。
第一张，她包裹严实，只露出笑眼，旁边有可爱的字“你好呀”；
第二张，她死命摆手“我真不爱吃羊！”；
第三张，五根骨头摆在手边，“嗝儿，真香！”；
第四张，小人儿鬼鬼祟祟，“你也太浮夸了”；
第五张，顶着鸡窝头，俩眼泪汪汪，“你不要辣么凶嘛”；
第六张，在接电话，“k！收到”；
第七张，坐在椅子上摆烂，“破罐子破摔吧！”；
第八张，小人儿脱了外套，脸蛋儿粉都都，十分可爱，“是呀，都会好起来的”；
第九张，卡通小人儿撅着屁股弓着腰，做出“嘘”的动作，文字搭配的“嘘！不要告诉别人！”。
倪冰砚一张张的看过去，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
“这谁做的呀？也太有才了吧！”
定睛一看，却见这是转发的“路瑶知马力”的微博。
“哎？我妹啊！她什么时候又学会做表情包了啊？”
默默掏出手机，把表情包存了起来，又打开手机，给表妹甩了张“你好呀”过去。
路瑶几乎秒回：“嘿嘿嘿，姐姐姐姐，怎么样？我画得好不好？”
倪冰砚之所以找她，是因为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就道：
“你等下给我多做一些，别传网上了，我回头问问魏姐，能不能让公司出面，给你下个订单，或者传微信、qq之类的，看看能不能卖一笔。”
路瑶做这个只是为了好玩，没想到自家表姐这么强悍，竟然眨眼就想到了怎么利用它搞钱！
路瑶都惊呆了！
“姐啊！你这是羊不放过，羊毛也不放过啊！你挣得不少吧？咋这么擅长薅羊毛？”
没道理呀！
自家表姐什么时候过过苦日子啊？
这也太能算计了！
听到“羊不放过，羊毛也不放过”，端木梨差点笑到地上去！
倪冰砚脸皮也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倔强的教训自家妹妹：
“搞钱怎么啦？凭本事挣来的钱，它不香吗？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还忙着呢！”
路瑶哪敢说啥？
只一个劲儿的发语音过来，说她愿意。
倪冰砚放下手机，深感满足。
这才是生活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一天天的，瞎看旁人的热闹，有什么用？
简直白白浪费生命。
有限的生命，应该用来追求无穷的小钱钱才对嘛
见她放下手机，又拿起剑专心的练起了舞，端木梨意识到什么，不知不觉也把手机放下了。
网上再是过年一样热闹，与她何干？
像倪冰砚这样，从网上收获情绪价值，偶尔一下就够了，老泡在网上，超过某个阈值，就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