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寒,我站在这里等待时,担心自己怀里头的小狗给冻坏了,于是用身上这风衣裹着它。
直到凌晨两点钟,我才看见陈雨休开车过来了。他果真是一个很准时的人。
这次我们俩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一条小土狗。因为我们要保护好它,要是它死了,或者被人抢走,那么就没办法来证明了。
半路上,陈雨休忽然对我说了句一语双关的话:“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
“我知道,其实一直都没有容易过。”我摸着小狗的皮毛说道。
陈雨休微微一笑,然后就转过头来,凝望着我怀中的这只小狗,说:“它可就命好了,碰到了你。至少现在一下子变皇帝了,不用再饥寒受冻,还总是被你抱在怀里。”
狗是特别有灵性的,仿佛听得懂陈雨休说的,它或许是因为害羞,就将头埋入我怀里,更是发出了如同呜咽般的哼声。
经过几小时的长途跋涉后,我们才回到了尺渠县。
这要是在夏天,五点多的天,应该已经微亮了。不过现在可是快要入冬了,所以5点13分,这天还是很黑的,而路还是不好走。
我此时正抱着它,前往李寡妇家。陈雨休在后头跟着我,一直强调说:“其实不用急于这一时的。”
我说出了自己担忧的情况:“其实我有一点担心。我感觉这件事不是碰巧,而是有故意人为的因素在里面,像是有人安排的,所以担心现场会被人破坏。”
陈雨休说:“这完全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然而,来到了李寡妇家里时,还没进去,我就看见这门变成一堆烧烂的木头,就落在了地上。从这一堆焦黑的木屑其实可以看出,这是此前还被人用刀砍过的。
为什么要在这门面动这一番手脚?
我蹲着,仔细查看,认真揣度。随后我下了结论: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制造出失火的假象,所以才故意在门上都动了手脚,不过有些画蛇添足的感觉。
这时陈雨休已经走了进去。
我检验过这门口后,才跟着走了进来,结果发现这里面也有被人给烧过的痕迹。就连柱子都黑了,特别是内厅那边,一张好端端的条形木桌,被烧成了一堆焦炭。
我抱着小狗,走到了陈雨休身边。
陈雨休回头瞥望我一眼,然后就面色凝重的说道:“看样子,我们还是来晚了。有人比我们先来过,将这些证据给毁了。”
“你觉得会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陈雨休暗暗摇了摇头,说:“可能性有很多,而其中最主要的两个,我想,第一个是凶手回来放火,试图毁灭证据。而第二个可能性,是我不敢想但又有很大可能性的,就是有些同事怕很被我们查出什么,所以让人来这里纵火。”
这两个可能性我都很认可。
从现场所遗留下的物理痕迹来看,我觉得凶手有八成的可能是在昨天才做的。
连夜,我和陈雨休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先到派出所,看看那边怎么说。因为整间房子都被烧了,现场又没有救火的痕迹,这不是很奇怪么?
还有,更奇怪的是,旁边紧挨着的那一户,却一点事也没有。
我们两人来到警局后,所长就给我解释说:“我已经听说过这件事,不过你们也知道,目前是秋天,风干物燥,本身就很容易失火。”
我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取出了在现场带过来的一块木头给他看,“你别告诉我说,火烧会烧出这么多个刀痕。这分明就是一宗故意纵火案。”
所长却说:“反正李寡妇家生前也是穷的很,烧了就烧了。这场火灾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有些财产损失。”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要打他的冲动,很强烈。幸好陈雨休在旁摁住我胳膊。
陈雨休一边悄咪咪的抓紧我手腕,一面和这所长软磨硬泡,笑道:“这么说就不对了,因为那里可是凶案现场,照理来说,那就是警方的证物。所长,我相信你这职位不是买来的吧?所以你应该很清楚,这破坏警方证物是要同凶手作为同谋处理的。”
“可是现在你们也找不到纵火的人啊!”所长无奈说道。
陈雨休又笑了,问道:“如果我们找得到那还来警局做什么?像这种案件,不是应该由你们协助我们调查吗?”
他三言两语就说得这个所长无言以对。
迫不得已,这所长最终才答应道:“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受理这件案子,要是没有什么事儿的话,你们先走吧。”
我和陈雨休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这才离开这儿。
其实这所长现如今的态度,和当时知道我身份后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我感觉他有这样一种态度,绝对不是因为他突然变得不畏权势,而是其中另有隐情。
没准,那暗地里,这会儿已经有什么比我们还要有身份的人正在威胁着他,让他畏惧,同时也在做他的靠山……
就在我想得入神时,已经坐在我旁边开车的陈雨休忽然说道:“我想这件案子不简单,你想想他刚刚那不负责的态度,有点像是要和我们对着干。照理说,他即便不怕我们,也应该积极配合,没理由得罪我们,可是你想想……”
“嗯,我在想。”我沉闷的说道。
这会儿天已经渐渐变得明亮,而我们两个人也就要抵达上次住的那家旅馆。
才刚进来,陈雨休就提醒我说:“对了,现在我们应该万事小心,最好租住在同一间房。”
“好。”我答应了他,同时向着那正那瞌睡的老板走了过去。
一见到是我们两位熟客,他很是欢迎,笑问道:“两位警官,你们这次过来出差,还是要住在上次那两间房吗?”
我就要答应,陈雨休却走上来,说:“不,帮我们开一间可以两个人一起住的。”
这老板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嬉皮笑脸的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