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就站在那里圈里
就是现在,刘青的脑子还有点蒙圈,自己怎么会在人民电影院门口出现了呢?可一闪过的刘春的调笑的脸,一些记忆的碎片自动聚合,潮水一样涌来。小时候看场电影是件非常奢侈的事,只要有放露天电影的,跑多远,大人,小孩子们了都去,去影院里看家长不给钱呀,父亲那时候才挣二十九五,可刘春有办法,刘春带着刘青从人民影院后墙的豁口处爬进去看电影,没躲在窗帘下,还让查票的工作人员拎小鸡似从走道的幕布里抓了出来。放在在影院的门口的水泥立柱边,让他俩人排站好,面对着大马路,晒着太阳。
刘青直接就嚎了起来,刘春拉着他的小手,慌慌地随着前面的工作人员急走,泪水迷了他的眼,他哥刘春不停是小声安慰着他。好在那个工作人员神色还是和蔼的,除对他哭吼了他一声外,没再说什么,只是让他哥刘春回家拿钱补票。
那个工作人员只给看门口的人员说了声,让他看着刘青。那人只是答应了声,坐在椅子,吸着烟,也没再言语过,吸烟人在刘青的记忆里不过是个道具,因为在刘青已经深陷进恐惧不安的无助之中。他只注意到他哥离开时,跑得像个兔子,转眼不见了。
刘青摔着被刘春挣脱的手,独自站在影院门口就咧开了嘴,忘我地哭声来,眼泪混和着鼻涕越过嘴巴,在下巴底拉了长长水线,打湿了他的衣襟,侵了他的衣领。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刘青独自孤独地站在影院前口,哭的嘴一张张的已经听不出他的哭声,只有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小脸花了,泪水在泥脸上划了几道阴显的痕迹。
青儿,你等着,我回家拿钱。刘春一挣开刘青的小手,只说了一句话,像小鸟一样振翅飞走了。
刘青就像立在无形的圈中,就一直定在圆柱旁,直到亮晃晃的太阳把他脸上的泪晒干。他低着头,下意识地还啊啊着,猛然间他听了自己的啊啊声,自己吓着似的又把声音高了上去。
太阳斜多了,地面有点热,刘青的眼迷了起来,站着站着就睡着了。
如今,刘青又出现在电影院门口,李欣欣却来了。
第三节刘青的克星
李欣欣用手指着刘青,见刘青沉默着,脸上显露出奇怪的笑,也没有害怕她的意思,气哼哼地,转身就走,脑后小辫子一甩一甩的,也不管站着的刘青了。刘青想:李欣欣,李阴的姐,这儿不是游戏厅,她还能在这儿找到他。这女孩还真是他与李阴的克星,记忆中的小时候,李欣欣根本就不搭理他的,只要找李阴,就见她蹲在她家的大梧桐树下,俯在小方桌上写字,做作业。听了刘青叫李阴的声音,头也不抬地高叫一声:“刘青你的作业做完了没有,你光玩,我告老师。”
李欣欣那时候就知道告老师,告家长,现在都知道来捉他了,刘青一路上跟着李欣欣瞎想着,对接下来的代数课,他坏坏地笑了笑。他突然为大眼镜以前对他的刻薄及奚落而感到悲哀。
第四节哭嗨的江芳芳
刘青是从上午的体育课上跑出来的。也不能怪他跑出来,打个排球老师让他与女生分在一组,他心里不满,嘴上又说不出来,谁上他身体发育的晚来,可他又闯祸了,他心想:我不过扣了个球,天地良心,是江芳芳的球,发得太好了,我跳起来,手臂一抡,着力点恰到好处,球,大力地飞了出去,划的弧度多美。就让他感觉到一字:“爽!”
可江芳芳却因球砸到脸上而倒地了,就看她裂的那大嘴,哭的那声势,圈了一圈人,只把刘青闪在一边了。
刘青与江芳芳结婚之后才发现老婆就是心事浅,脾气也属炮仗的,直肠子搁不了事,气不顺她就来一嗓子,窗户上的玻璃都承受不住。按刘青的想的,女生哭,是嘤嘤地哭,一般都是小声的,可江芳芳改变了他的认知,她个子比其他女生高,体格也比人家壮,这种有底气哭法,真有她的,嗨了去了。
刘青跳起来大力地抽那个球之前,老师刚分完组。和刘青分在一起的那几个女生,还在商量着怎么分成两队,刘青还极不情愿地从男生那儿走向她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江芳芳的发球,更没人看到刘青自认为的那一记漂亮的大力扣杀,可同学们却听到了刘青的一声叫好声后,江芳芳就大哭起来。刘青想这是江芳芳是有意的:你上课时,你同位有橡皮你不借,你从后排跑过来借我的;你一早塞个苹果给我,我给同位,你就恼,可这球,你发给谁不好,偏偏发给我。我还给你,我就有错了。结果,江芳芳在女生的劝说下,她是不哭了,可这个组的女生都不带刘青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