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禄!
那又坐回桌上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薛君忧的大哥,既然如此,那饱受陌生男人挑逗的也定是大嫂。
大嫂闺名李桂,是薛君忧七岁时嫁进薛家的,从小待他如弟弟般疼爱,印象里温柔善良,绝不可能是那种女人。何况薛君禄还在旁边。
说不定此事与大嫂这些时日不露面也有关。
思索间,只见那男人越来越过分,一点点靠近大嫂,已是想要将其揽入怀中。
薛君忧此刻心里早已是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了二人,可若是当众制止,必将玷污薛家和大嫂的名声。
只逞一时之快,而不顾后续可能会带来的麻烦,这并不明智,更不理智。
这个世界上,舆论就如无形之刃,亦可杀人,又可害命,何况像大嫂这种性格的女子,若是被人知道名字,到时势必会选择自尽。
如此想着,薛君忧深呼吸了一口,把头侧向艽儿的耳旁,对她小声嘱咐了几句。
艽儿听后,俏丽的小狐脸儿突然一红,可想到少爷之前救过自己的命,也顾不得什么,便心中一横,羞红了脸点点头,“好!既然是大少奶奶,那这忙我要帮!”
“谢谢你,艽儿,我这就去说好的地方等着,到时一定不会让他动你半根汗毛。”
薛君忧说完,起身结了账离开,将将走出门之际,还斜眼冷冷瞥了他大哥一眼。
就像是再说,这就是所谓的衣食无忧?
... ...
少爷离开后,艽儿在心里先把之前他对自己说得计划理清了,然后也深呼吸了几下,再拍了拍自己胸脯后,拿着一杯酒,轻步朝那桌走了过去。
因为薛君禄还没去找过弟弟的缘故,所以他并不认得艽儿,而且另一个男人的注意力也都在李桂身上。
二人相谈甚欢之际,艽儿经过他们身边,趁着还没察觉到她,便把杯里的酒朝那挑逗大少奶奶的男人身上一泼。
“何人如此不长眼!敢脏小爷的衣袍!”那人怒火直冲心头,收了即将深入到不可描述地带的手,便狠狠拍案暴起。
“对,对不起,这位小老爷。”艽儿好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不过心里并没有慌乱,装出一副人见犹怜的兮兮模样来。再配上那张红扑扑的小狐儿脸,只让人心中一阵烈火焚身。
“没... ...没事。”
那人收了正要打过去的宽大手掌,两眼放光,面露痴笑,饿狼般的目光恨不得潜进眼前少女的襦裙里,看看这娇柔的身子骨儿里到底有没有骨头。
心动不如行动,薛家人妻哪能和眼前这少女有的比?心里被火呼呼烧着,便抬起手朝那少女的身上探去。
艽儿立刻抓着那人袖子,半推半就起来,俏脸红的像是快要沁出血来,让人恨不得想赶紧咬上一口,“小老爷,这里人多,奴婢害怕... ...去外面... ...去外面奴婢再给你赔不是。”
本就娇柔无骨,再加上这一阵糯糯软音,那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失控,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会儿赔不是的臆想场面,连连点头应道:“好!赔不是好!小爷我最喜欢原谅别人了。”
艽儿冲那人躬身一礼,一颦一笑都时刻煽动着那人心里的团团烈火,想来应该是完成少爷交代的任务了,便步步生莲的抽身离开。
望着那让人欲罢不能的体态,那人兴奋地搓了搓手,正要迈步离去,却被薛君禄突然叫住。
“哎!九爷!与二公主的生意... ...”
那人闻声回过头,又摆出一副人上人的架子,打量了那薛家老大一眼,趾高气扬道:“放心吧,小爷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不过啊,你做事也要有头有尾才好。”
薛君禄脸上立刻喜开颜笑,起身便冲那人行上一礼,“是是是,小的不日便把桂儿送府上去做客。”
那人点点头,瞥了眼在座上瑟瑟发抖的李桂,嘴上露出一抹邪笑,又改变主意道:“也别不日了,正好趁今天小爷兴致好,两个一块收了,在此等我。”
说罢,也不管李桂脸上是什么表情,那人便大笑着离开。
...
... ...
“小老爷,来这边儿。”
“嘿嘿,还挺黑的,应景儿,小娘子真会找地方!”
“再朝里一些吧...被别人发现了不好。”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说话间,艽儿按少爷的吩咐,将那人带到鱼肆旁的一个巷子间,两边都是酒楼熙熙攘攘的嘈杂声,所以很难被发现有人在这里做什么。
待二人进了巷间深处,那人刚想对艽儿动手动脚,却又被她制止。
“小老爷别急,奴婢这就为您宽衣。”说着,艽儿一双明眸抬起,盯着他身后笑了笑,做出一番脱衣的假动作,朝后退出两步。
那人也跟着笑了笑,吞咽一口唾沫,连连点头:“宽衣好!宽衣好,快快快!”
这个时候,薛君忧早早已经到了那人背后,拿出早已备好的竹筐,猛地便往那人头顶一扣!
“什么人!”
那人根本没有防备,似乎觉得在这帝都,还没有人敢对他马九出手,骤然遭遇这么一出,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就连下半身还没反应过来,就先本能质问了一句。
薛君忧趁其不备,又用绳子把他双手捆好,免得一会儿打到兴起,再一个不小心让这混蛋把头上竹筐拿掉。
“谁!”
“到底是谁!爷可是马九!帝都城九爷,二公主的人你也敢动?!”
趁着那自称马九的人一阵嚷嚷,薛君忧回头给了艽儿一眼色,让她先去外面等着。毕竟接下来的场面,可能被她一个女孩子看到不好。
艽儿退出去后,马九还在嚷嚷,说着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等他查出来灭你全家等等。
心里本就怒火中烧的薛君忧听着更是眉头紧皱,人却蹲在巷子堆积的垃圾前翻找着什么。
马九却觉得是对方听到自己大名害怕了,那股子人上人的气势再次上来,趾高气扬道:“怕了?哼!怕了就快把小爷放了!”
“小爷告诉你,现在把爷放了,让那小娘子跟爷回府赔不是,或许小爷还能饶了你。不然... ...哼哼哼!”
就在马九自言自语间,薛君忧从垃圾堆里总算翻出一趁手木棒来。
听着眼前这挑逗过大嫂的混蛋,仍是满嘴污言秽语,薛君忧如鹰如狼的目光立现,甩了甩手中木棒,引出呼呼风声,快步走上去。
似乎是听到了那阵器物甩出风鸣的声音,马九有些觉得不对了,立刻试探的又开口:“你要干什么?!爷可是马九,二公主的干弟弟!动我一根汗毛没
你好果子吃!”
马九并不知道,在他说话间,薛君忧手里长长的木棒已是悬停在了他的两股之间。
“人呢?他娘的人呢!说话,给爷说话!”
又是一句话的功夫,薛君忧单手变成双手,开始做出一副电视上那些人打高尔夫的姿势来。
“你他娘的找死是吧!等着,等着小爷我... ...呜——!”
一句话未说完,下身升起一阵丧子之痛!马九整个人只好像大虾般弯着身子,侧躺在地上,来回蠕动。
薛君忧唇角微翘,心头的火消下去一分,原地热了热身之后,紧接着便对眼前这见都没见过的人一阵暴打,竟是像仇人般丝毫不留情。
薛君忧这人本也不是个好人,在他眼里,人只分两种,一是挚友亲朋,二是陌生人。
挚友亲朋他会以真心好好去守护,至于陌生人,是死是活就和他无关了。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他一直都觉得,人和人之间本来也是掠夺关系,说好听点儿叫内卷,不好听点儿不就是为活着争个你死我活吗?
待薛君忧又凶狠打了那马九一通,被竹筐紧紧扣着的马九已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下半身的痛楚,只好似碎裂般直直传来难以言明的剧痛。
薛君忧看着眼前被自己打了个半死不活的马九,心里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便扔掉手里木棒,蹲在地上顺便歇了歇,开口说道:“你动别的有夫之妇就算了,还敢动我的人,我管你是马九还是神九,惹了我,要么上天,要么下地!”
面对惨无人道的虐打,马九也是真怕了,他还从没见过下手这么狠毒的,估计是惹上什么江湖的凶神恶煞了,忍着痛开始连连求软道:“大侠,我错了,我真不知道那小娘子是你的人,要不我向你们道歉,要钱还是地?你们说了算。”
“我觉得和你刚刚同桌的那女子就不错,看得出来,你和她很亲近?”
听声,马九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也是个色痞,“好说好说,我这就给你要来。那女人是薛家公子的妻房,马上就给我了。”
“哦?”薛君忧眼神一凛,故作惊奇的又问:“那薛家公子把自己妻房送人,他还是个男人吗?”
“商人重利... ...何况薛家公子本也不喜欢那妻房,听说后来薛公子偷偷纳了一妾... ...为把那妾娶进家门,二人便合谋给原配下了药... ...使之无法再有子嗣,这样... ...那妾便可以风风光光进了薛家门,就这样,原配被他冷落了八九年... ...直到上月被我看上,他才好不容易说服那女子出来见我... ...大侠喜欢,明日,不!今晚就把她给你。”
马九因剧痛断断续续的说着,薛君忧却如遭一道晴天霹雳!
他知道自己大哥坏的透顶,却万万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连枕边人都如此荼毒!
薛君忧倒吸一口阴冷空气,强压下心中震怒,一手缓缓伸进自己的袖口,若是刚才只打算教训下眼前这人,可现在,他觉得此人留不得了... ...
“我问你,这件事薛家公子还和谁说过?”薛君忧无声地从袖里缓缓抽出一把匕首,低声轻问道。
马九只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对那李桂感兴趣才如此问,便没有防备的直言道:“你知我知,还有薛公子和他那小妾知。”
“很好... ...”
薛君忧面善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之色,凝视了眼前那人许久,心里也犹犹豫豫了许久。
终是深呼吸一口,将他从地上揪起来,随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手上匕首开始渐渐离鞘。
须臾之间,匕首“唰”的一声彻底离鞘,只见阴暗的巷间寒光一闪!
... ...
“噗通!”
一条大鲤鱼从鱼肆店门外的水缸中窜出,鱼身携着一阵剧烈水花,水花如雨般倾撒在地面上,最后散出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儿来。
艽儿转头望去,只见那条窜出的鱼儿在地上来回拍打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正此时,身后传来少爷的声音。
“走吧艽儿,事情解决了。”
艽儿点点头,跟着少爷转身离去,在旁糯糯问道:“少爷可是好好教训了他一顿?那人对大少奶奶动手动脚,又和我说了一堆污言秽语,真该死!”
看着小狐脸儿上还在微微泛着些许羞红的艽儿,薛君忧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笑道“不至于不至于,要真把他杀死,那艽儿你不也成帮凶了。”
艽儿想想也对,更相信少爷绝对不会害人性命,露出一脸的清纯笑容,“少爷说的是,那种人迟早会遭报应。”
报应?薛君忧回过头,看了眼那家鱼肆,好似能够看见鱼肆内坐着的大哥薛君禄,于是点了点头,“没错,那种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