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度数其实并不低,卿卿一通劝酒,刘伶几杯下肚,脸色渐渐红了起来。
卿卿再看不离,见他面沉似水稳得一匹,猜他应该还没喝到位。
不离喝多了,可是会抱着卿卿唱歌的。
如果不是眼下还要套刘伶的话,卿卿是想继续灌不离的,给他灌多了看他扯嗓子嗷嗷,也挺有意思的。
刘伶不胜酒力,喝得有些上头了,不等卿卿倒酒,她自己先满上了,满上后一饮而尽,杯子重重的落在桌上,脸上不负往日的平静。
卿卿看差不多了,忙给不离个眼色,让他带袁承一出去,怕小家伙吃不饱,还让不离给她打包了些吃食。
那盆让卿卿惦记许久的水煮鱼,被不离整盆端走了。
袁承一跟着不离出门,就听得身后屋里传来一声怒啸: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呃——族奶奶这是怎么了?」袁承一缩着脖子问。
「她这是抛砖引玉。」不离回答。
「没错!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通通该死!」刘伶的声音比平日里高亢不少。
「于不离这个瘪犊子玩意!」卿卿继续抛砖引玉。
不离太阳穴跳了又跳,很难不把她往借题发挥这块去想,卿卿这是公报私仇,故意的吧?
「魏胜这个混蛋羔子!」刘伶跟着卿卿咆哮,酒精麻痹了她的理智,让她很自然的说出埋藏心底许久的名字。
卿卿和不离同时愣住。
跟在不离身边的袁承一好奇地问道:「族爷爷,郎中干嘛要骂魏将军呢?」
不离意识到接下来的话肯定是要触及到核心了,忙把袁承一带离了小院,院门一关,不离坐在门口,看着天上的圆月,陷入了沉思。
袁承一跟大武两口子擦肩而过,二婶子跟着大武,胳膊上垮了个篮子,兴匆匆的朝着卿卿家走过来。
「族爷爷,你怎么不进屋?」大武问,不离回他一个高冷的表情,大武马上哦了声,露出个贼兮兮的表情。
「是让族奶奶踢出来了吧?你要不好意思道歉,我帮你说情去!」
大武现在已经掌握了李成顺纳头就拜的技能,为了族爷爷,他愿意拜到族奶奶消气为止。
不离没好气地看他一眼:「你们来干嘛?」
「我听说城里的郎中来你家了,想着让她帮我婆娘看看,这都耕耘这么久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二婶子让大武说的脸一热,伸手推他,对着不离扭捏道:「我们也不白让郎中看的,我亲手做了点糕饼。」zbr>
「明日再来,她现在喝多了。」不离看了眼屋里,想必卿卿这会已经套了不少消息出来。
也不知道明日刘伶酒醒,会不会拿刀追杀卿卿。
「那行吧,我们明日再来。」二婶子听到不能看诊,脸上写满了失落,把手里的篮子放下,正准备离开,突然远方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
「这么晚了,谁把法拉利放出来了?」大武抻着脖子朝着声音的方向看。
夜幕低垂,他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只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
不离眉头微蹙。
「不是法拉利。有两匹马,有人来村子了。」
道路的尽头,两匹马飞驰而来,不离虽然看不清来人是谁,却凭本能下达命令。
「赶紧走!」
二婶子不明白发生了啥,还一脸懵的站在原地,大武已经拖着她走了。
俩人没有按着来时的方向走,而是朝着反方向走,这么走回家绕远。
几乎就是大武转身的瞬间,两匹马一前一后的过来了,为首的,正是张昭。
后面跟着个中年男人,身上穿着普通士兵的铠甲,看着能有三十左右,国字脸浓眉阔口,身上有股不同常人的气势。
张昭的表情显得有些慌张,不等马停稳,他就跳下来对不离抱拳:
「于族长,打扰了!」
「副将军这么晚来村子,怕是有要事吧?」不离的视线越过张昭,凭直觉落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身上。
月色朦胧,也看不出什么,但不离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受伤了?」不离问张昭。
「不是我,是我的——传令兵。」张昭看向身后的男人,眼带忧虑,「我们路上被袭,兄弟们死了好几个,我的传令兵腹部受伤,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距离你们村最近,想着进村休整一晚。」
不离闻言眉头微蹙。
他怎会看不出,张昭在撒谎。
如果不离能够选择,自然不愿让张昭留在自己村。
能够追杀魏家军福将的,肯定不是善茬,一旦对方追过来,他们村就危险了。
卿卿虽然有意打造一个能扛住二级战备状态的村子,但基础建设毕竟刚刚开始,好多防御措施还没来得及做。
这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防御没弄起来,敌人先来了。
但如果把张昭拒之门外,村子还是要噶,除非他能把张昭灭口——不离估算了下武力值,平衡利弊,眼底泛起了杀意。
「有客人吗?」卿卿从屋里出来,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不离的身边,若无其事,宛若她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不离看向她,卿卿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呀,这不是张将军吗,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我们这小村子?是上次给将军的护手霜用完了吗?」卿卿故作不知的捂嘴。
「我传令兵受伤了,想找个地方落脚。」
「我们家刚好来了女眷,怕是不方便,相公,你带着二位——」卿卿的话还没说完,张昭身后的男人突然身子一倾,朝着马下摔了下来。
不离手疾眼快把人扶住,却见男人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晕过去了。
「多谢于族长出手相助!快把将,把他抬到屋里,他肚子上的刀必须拔出来!」张昭焦急万分,不离纹丝不动。
他已经猜到这个倒霉催的晕过去的男人是谁了,带进屋,怎么带?
屋里还有个喝多的刘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