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一阵嘈杂,打断了卿卿数银子。
卿卿往外看了眼,看到来的都是本村的村民,为首的,正是满山的儿子于光。
从这个呜呜泱泱的人群来看,村里能来的都来了,就连那几个昨日没见到卿卿夫妇的外村押运者也过来了。
“来的可真是时候”卿卿无奈地把银袋子收到柜子里,还不忘对着银袋子飞吻一个。
小钱钱啊,只能等着没人的时候再来数了。
村民们这次来,就是要请不离再次出任族长,于光更是代替他那“因病不能来”的父亲满山当中表达了歉意。
至于满山是因病不来,还是被他儿子囚禁在家,那就无人知晓了。
“我爹他年纪大了,有些湖涂,腿脚也不利索,请族爷爷另择村长。”于光说道。
不离已经表态,他不会当村子的村长,不仅不当村长,也婉拒了赵四提出让他当里正的要求。
这种跟官府挂钩的职位,他是半点都不愿意沾,也没必要沾。
族长的身份,远比其他的要大,村长的任免,也都是要通过不离,他想让谁做谁就做。
族长的位置不离都不想要,但眼下已经是推脱不掉了,只能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于光代表其他人要求在祠堂办一个正式的族长上任仪式。
之前村里没有男丁又实在穷,这个仪式就省掉了。
现在不离顺应民心,这个仪式也算是应运而生,不能省。
于光说完后,所有人都跪下来,请求不离一定要主持仪式,心愿十分强烈。
众人甭管是一开始就站队支持不离的,还是当了两日墙头草误入歧途跟于驴子的,他们悟出了一个真谛,只有能力超群的族长,才能壮大村子,这个人选,自然是不离。
不离看这些人跪着,眉头还拧着,正想继续推,他边上的卿卿却是拽了他一下,不离猜她有话要说,就把耳朵凑她嘴边。
“办吧,趁机把于牛子的牌位和他家人的,供到祠堂里。”
俩人来时,借了于牛子的身份,并把他葬在了山里,现在一切都进入正轨,也没道理让他一家人孤零零地葬在荒郊野外。
这个仪式是省不得的,不仅省不得,还要广而告之,邀请周围的村子派代表过来见证,只有这样,村子以后才能拧成一股绳,壮大发展。
至于祠堂里突然多了牌位的事儿,只让不离说是替远在京城的亲人立的,村里人不会阻止。
至于上面写了什么,村里人根本不会有机会看到。
牌位是按着辈分设立的,这牌子摆在高处,寻常人根本不会有机会靠近,就算是靠近了也没几个识字的,就算是识字也没有用。
卿卿不会在牌位上刻于牛子这三字,她要不离刻上于牛子的字,人家是有正经小字的。
这就算是兑现了对于牛子的承诺,让他魂归故里,也算是了却这段因果机缘。
既然是卿卿算好的,不离也就同意下来,村人听到他愿意继续担任族长,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接下来就是处理下任村长人选的事儿。
不离没有指派谁,只是让村民们举手表态,这里面出现了一点小插曲。
在同辈人里,于光无论是年纪,还是品德,都该是下任村长的不二人选。
之前在外面时,也是于光的威望最大。
但是因为有了满山那个拖后腿的爹,以大武为首的几个不离的拥护者,对于光有了意见,觉得满山是个迂腐的人,万一以后影响到于光,那岂不是还要再搞一出类似于驴子这样的闹剧?
大武等人,强烈拥护不离夫妇,他们不仅拥护的是不离,还有村子实际决策者卿卿,算是最早投奔不离表明心迹的。
这些人想选大发爹,两帮人纷纷说出自己的心意,最后一投票,竟然票数差不多。
不离看向卿卿,这件事最后还是要她来定夺。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村民之间的矛盾,短时间内看不出,长久了肯定是祸端。
如果卿卿支持于光,那就会寒了大武等人的心,这几个人与其说是反对于光,倒不如说是他们在表达了支持卿卿夫妇的态度,只有他们看出,不离和卿卿谁是真正的决策者。
但如果卿卿选择了大发爹,那支持于光的那些人,即便不会明着表达不满,但是心里肯定会对大武等人有意见,本来没有矛盾的村子,就会埋下祸患的小苗。
“这俩人选都是非常好的,各有各的长处,要我选也很难分出高下,不如这样,我们用实际行动来分个高下。”卿卿开口。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她,不太明白,这个实际行动是什么。
“这两位候选人,一人当值7日,这7日里,村里大小事务都由他们来分配管理,包括地里的维护,村子改造,还有咱们村的赚钱营生,都由他们来调动,我和族长不给予任何意见,全由他们做主。”
卿卿解释。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卿卿用的,其实是招聘里常见的试用期,但这种后世司空见惯的考核,在这个时代却是很新鲜的概念,大家都不太明白,于是卿卿让不离做了更详细的讲解,毕竟不离也是管理公司的,考核什么的,肯定比她这国企的更详细。
“一人当值7日,在7日里,全村老少全都要放下偏见与成见,服从他们的调度,在此期间,他们就是‘见习村长’,见到他们就如同见到我和我娘子,不听命令者,按着族规处置,也不需要问我。”
“那拿啥评判高下啊?”大武问。
这小子是个刺儿头,勇于挑衅任何规则,但他每次提出来的意见,都不是无理无脑,团队里这样的人也是不可缺少的。
“问得好,评判标准,有一半是在我和我娘子,我们会从他们当值期间给村子创造的业绩、管理村务的水平、战略眼光,四个维度来判定他们的成绩。”
“那另一半呢?”大武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