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温度逐渐上升,洛小玉的脸颊火烧一般滚烫。
她本能地抬起双手,把他格挡在手肘之外。
“干,干什么?让我走。”洛小玉声线倔强地说,怨念地瞪了他一眼。
灯光下的冷云深,面容俊秀、气质卓绝,比她两辈子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
洛小玉虽发过誓,重活一世,绝不再碰什么感情,但欣赏欣赏造物主的杰作,不算过分吧。
如此想来,她便觉得心里光风霁月,名正言顺地抬眸盯着那张脸,大胆得让冷云深怀疑人生。
“你平时就是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男人的吗?”冷云深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问。
大提琴般的声音就在耳侧响起,带着些许挑衅和不满。
洛小玉忙低下头,说:“哪有?我一向视男人为粪土好吗!”
冷云深不太相信,“林什么成,是谁?”
洛小玉下意识地回答说:“一个下乡的。”
下乡的?
冷云深瞳孔微眯,在省城住了这些年,他当然很清楚,从省城来乡下的男青年,多数都是纨绔子弟。
有些不负责任的男青年,借着下乡的功夫,到处勾勾搭搭,祸害民间花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呵呵,和你很熟?”他问。
洛小玉这才听出他话里的不同寻常,想起司机小刘介绍的他,好像他对童年玩伴洛小玉念念不忘。
那她不就是是冷云深的白月光吗?
“和你有关系吗?让开,你的目的地到了,我要走了!”
洛小玉还要高考,还要打工赚钱,对爱情没什么兴趣。
她翻过身,用力拉拽房门。
门却没有打开,耳后,他灼热的鼻息扑入脖子上,洛小玉有种脸红心跳的错觉。
“当然有,他欺负你,我明天和他打架。”冷云深说。
打打打架?
洛小玉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大诗人普希金,就是为了爱情和别人决斗,死在了情敌手上!
“咳咳,不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洛小玉说,用力挣脱他的手。
冷云深没敢强迫她,便只好松手,目送她夺路而逃,唇角勾起的笑意越发深刻。
她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就是说,林局成欺负她的事,是真实存在的了。
冷云深的目光逐渐变得阴冷。
空气中飘来熟悉的小雏菊香味,冷云深回头观察这个房间,一张床、铺盖卷是粉红色的。
床沿垂挂着成串的小星星、千纸鹤,很是别致。
一张书桌摆着厚厚的书本,全都翻阅了不知多少次,弥漫着淡淡的汗味。
书桌旁,一个白色搪瓷小嘴花瓶插着一束白色小雏菊,清新雅致!
冷云深的一颗大男子的心,被这些小东西弄得猫挠一样,有点难受。
他坐在床沿,翻看着洛小玉的书,唇角挂着恬淡的笑容,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话说洛小玉从房间里逃也似地跑了,就躲进了父母的房间。
可她已经年满十八岁,成年了,和父母躺在一张床上,多少有点尴尬。
她只好硬着头皮,来到洛小兰的房间。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洛小兰气急败坏的骂声。
“我让你们把院子打扫干净!不能留鸡屎,你为什么不听?看看我的脸,摔成这样!”
洛小兰的声音就像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骂得邱金秀狗血喷头。
邱金秀只好拿着刚剥壳的热鸡蛋,在她脸蛋上敷来敷去。
“谁让你去勾搭冷云深的?不勾搭不就没事了!”
她的话让洛小兰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呵呵,我勾搭?你话不要说这么难听!
我只是交朋友而已!多个朋友多条路。”
邱金秀平时就尽量宠着洛小兰,生怕她受委屈,可现在,她被洛小玉使绊子摔成这样,邱金秀自然把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洛小玉身上。
“呸!那个小贱人真是太无法无天了,竟敢跟我女儿抢东西!看看她那张脸,也配?”
在女儿面前,邱金秀极力扮演一个慈母。
可洛小兰并不买张,骂道:“都是你不好,给云深不好的印象,本来今晚,他应该睡在我床上的!”
洛小兰恶狠狠地瞪着洛小玉的方向,双眸喷火,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把洛小玉踩在脚下,她才有好日子过。
“小姑姑,你找我?”一个青春灵活的身影闪了进来,一见面就死皮赖脸地笑着。
洛小兰见到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床头柜的一把手电筒,就向她砸来。
“卧槽!你暗算我!”洛小玉闪身躲开,动作十分灵敏,坚硬的手电筒砸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邱金秀看到地上七零八落的零部件,登时气得胃疼。
“你说你,你姑姑好歹是长辈!你居然这样忤逆她,笑话她!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邱金秀拉长了声调,把洛小玉骂走。
可是。洛小玉从小到大就没皮没脸惯了,一屁股坐在洛小兰床上,说:“哎,我不走,除非让我和冷云深一起睡。”
这可拿捏住了洛小兰的软肋,登时变了脸色。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和冷云深在一起!
否则,洛小兰会嫉妒到爆炸的。
“妈,你先出去!这里的事你不用管!”洛小兰吩咐邱金秀。
“可是,她还在这!”邱金秀压根没把她当孙女,只把她当祸害。
“行了行了!你别吵了!我头疼!”洛小兰不耐烦地把她打发走。
邱金秀离开后,洛小兰黑着脸对洛小玉说:“和好,为了云深,你暂时在我这混一晚!但是,我警告你,云深是我的!你敢对他东一分歪心思,我饶不了你!”
洛小玉呵呵笑了,一屁股躺在小姑床上,睡得不太规矩。
“哎,你以为谁都像你,见到一个长相清隽点的,就要嫁给他!”
面对侄女的嘲笑,洛小兰抓起枕头砸在她脸上。
“呸,你少管闲事!”
两个水火不容的远嫁,就这么躺着,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