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大院修建起来至今,晁盖住的时间屈指可数。昨晚与众多兄弟把酒言欢,闹腾至深夜。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早早歇息,原本是件好事。怎奈夫人多了就是不好,还有另外三个虎狼之辈。
行军打仗途中严格遵守军纪,不得越界。
如今这一返回大本营,个个暴露本性,人人悍勇异常。一直折腾到凌晨,晁盖才呼哧带喘地躺下。
第二天,他没能赶上日出晨练,只能中午晒太阳。
家属大院里躺椅来回摇晃,男人感受秋日温暖的阳光,又见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女清洗衣物,满脸沧桑地叹气:“哎,人生若是如初见。”
“你又在感慨作甚?”
身后,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恰好听见叹气声走来。个个眼神不善的盯着晁盖,人人似笑非笑。
晁盖已经习惯女人的眼神没有理会,反而凝视苍穹:“对待外人我能做到铁石心肠,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可对内我怕心软,优柔寡断,走不到那一步。”
三个女人走到躺椅边上时,脸色变得凝重或是埋怨:“你怕个毛!妾身几个遵纪守法,又为何发愁?”
“你呀,依法办事,绝不留情。”
“就是,只是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将清洗干净的羊肠套晾好,晶莹剔透又很薄,嘀嗒嘀嗒,往下滴着水。
古人智慧的结晶,避孕措施之一。
“晁盖啊晁盖,你真不消停吶!”李清照掐了掐晁盖。
“哎哟,真相你们心里有数,怎么能怪我?”晁盖脸皮抽搐,蓦然又回想起昨晚情形,往事不堪回首。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听到了,颜色变得难看。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喽?”
“被动防御,不是你喜欢的调调?”
女人拧眉瞪眼,龇牙咧嘴,满脸不善的询问求证。
晁盖脑袋一偏,默不做声,不搭理几个不讲理之人。任凭女人瞪眼怒哼,他沉默是金,岿然不动。
从金大坚兄弟那里学的招式很有用。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她们没办法,转移话题。
“夫君,你别给我打马虎眼,什么时候出海玩?”李清婉推了推装傻的晁盖,板着脸鼓起腮帮子说。
晁盖听到出海二字的时候,很爽快地给出准信:“就在这几天吧!等李俊,小二他们归来咱们就走。”
夫人们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有些错愕。
花姿坐到晁盖的身上问:“真的?你不骗我们?”
晁盖见几个女人有些不相信的模样,顿时板下脸:“我骗过你们?一是说好的,二是济州岛有事。”
他从吴用,萧嘉穗等人那里了解到济州岛的情情况。第一次物资运输和两次移民,共有十数万石粮食,数千户四万多百姓抵达岛上定居,开荒建城。
上次李俊等人回来的时候带回来消息,已经跟土著之间有联系。好像跟奴役土著的高丽队发生冲突,并抓住了不少俘虏,等待晁盖前去处理。
再加上晁盖的确要到岛上去看看,实地考察制定发展策略。于公于私,等船队归来后便前往济州岛。
晁盖将这两项原因详细的跟夫人说明。
李师师,李清婉扈三娘等人恍然大悟,眉开眼笑。
“嘿嘿嘿,那太好了!”花姿扑倒在晁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也不顾旁边有人看着,在他脸上亲吻。
“好了好了……,被你搞得一脸口水。”晁盖一手搂住女人,一手高举投降,随即又求救地看向夫人们并催促:“快把她拉开,出海有很多事情准备。”
李清婉,李师师,扈三娘嘴歪眼斜,却是拉起花姿。
此次出海至少一个多月,临行前的准备必不可少。
接下来,公人为此忙碌。
扈三娘,花姿,耶律答里孛三女最主要的就是前往军营。选定好军营副将,带领虎女军严格特训。
李清婉,李师师,李清照三女则是收拾行李跟亲眷告别。或是带上机械工具,或者去军乐队安排。
晁盖要远行,真的忙得飞起喽!
他不仅要到各军营巡视与将士互动,如在城外左禁军驻地时,与刚来任职的张伯奋就军事而讨论。还要前往酿酒坊,军工场,制衣场等各个作坊指导。与主要负责人商讨运营方式和技术革新等。
另外还要挑选随行人员,安排走后等诸多事宜。尤其是有关大本营防御的军事上,更是重中之重。
童贯特意安插过来的禁军可没安好心,在赵谭的组织下商讨军事会议,决定征集船,粮,抗争到底。
所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晁盖跟石秀,朱贵人私下里商谈,具体情况不被人知。又多次与几位军师,步,骑主将讨论战略。甚至联系远在荆南的金剑先生李助,从多方行动。
东京汴梁城情报网络运转,监视朝堂之上一举一动。
一句话,出海远航前,各类事情交代清楚。
就在晁盖和夫人为出海的事情忙碌的时候。却不知道,远在三百多里外的青州,也上演一出“喜相逢”。
话说宋江拜别父亲,连夜离开宋家庄逃亡。换做是以前,宋老三与河北横海郡柴进是亲密无间的笔友,与青州白虎山孔老太公多有联系,跟其他地方富户豪强往来密切,暂避风头的去处数不胜数。
怎奈,自从一年多前谋害大哥的名声传扬,情况突变。往来密切的好友逐渐疏远,加上梁山强人猖獗异常,交好的富户豪强不是被灭就是搬迁逃离。
如今犯了人命官司,逃亡之地寥寥。
兄弟宋清曾提议去红火异常的晁家庄躲避被宋江严词拒绝。或许心里有鬼不敢,又或者是嫉妒。
他思来想去,想去思来,两个月前,青州孔家庄孔老太公举家搬迁至济州。只有两个去处容身。一是河北横海郡柴进庄上,那里有丹书铁券。二是青州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彼此交情过命。
最终,宋江决定往东,投清风寨。
他无意得知晁盖曾经拜访过小旋风柴进,认为肯定说自己坏话,觉得去了自取其辱,不去也罢。
只是有些消息被刻意隐瞒。
若是宋三郎知道花荣与晁盖属姻亲,不知敢去否?
沿途不敢走大路,只能走小路,一路上躲躲藏藏,不敢进城镇,只敢在村店歇息,还是夜间投宿。一连在路上折腾了十多天,八月下旬才抵达青州。
青州多山,路坎坷,植被茂盛,山岭纵横,连绵起伏。宋江独自跋涉在山林小道中,沿途打听,这天来到了清风山。看那山时,但见:
八面嵯峨,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盖,杈枒老树挂藤萝。瀑布飞流,寒气逼人毛发冷;巅崖直下,清光射目梦魂惊。涧水时听,樵人斧响;峰峦倒卓,山鸟声哀。麋鹿成群,狐狸结党,穿荆棘往来跳跃,寻野食前后呼号。伫立草坡,一望并无商旅店;行来山坳,周回尽是死尸坑。
若非佛祖修行处,定是强人打劫场。
崇山峻岭路虽难行,但秋天景色别致,令人留恋。宋江看着周围山石树木生得古怪,古木琅林,植被稠密,心中欢喜,观之不足,贪走了几程,不曾错过了宿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置身深山。
看看天色晚了,宋江内心惊慌,呜呼哀哉。若是夏月天道,胡乱在林子里歇一夜。却恨又临近九月深秋,夜间凉意甚浓,露宿荒野容易染上风寒。
这片林子茂密,若是碰上毒虫虎豹来时,如何抵当?却不害了性命。宋江虽然平日里喜欢舞枪弄棒,但却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只顾往东小路里撞将去,可惜迷了路,约莫到了戌时时分。宋江心里越慌,林子里又黑,看不见地下,跴了一条绊脚索,扑通摔了个滚地葫芦。树林里铜铃响,跳出十四五条黑影,一发声喊。
“嘿,有猎物,还挺大,好像是只狍子。”
“滚你个蛋,你见过狍子两条腿行走?”
“我看是只猿猴,忒像是个人,先别管,抓住他呀!”
“哎,他在叫,是人是人,别让他跑了。”
黑影是十多条身强力壮的大汉,个个凶神恶煞。一拥而上将摔倒在地的宋江摁住摩擦,七手八脚,有的按住脑袋,有的薅住脖子,也有的扭胳膊……
“”哎,好汉,诸位好汉,我只是路人吶,我是路人……”宋江感觉到不可抗拒外部的力量,替人销赃多年的他知道遇到强人了,没有挣扎,连忙求饶。
“打哪来?你是谁?到哪里去?”
“跟他费什么话?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山上溜达,不是好鸟。先抓回去,新来的几位首领没准好这口。”
“不错,那个女首领娇娆多姿啊!”
“你少嘴碎,被首领听见,小心被撕烂嘴。”
一群小喽啰骂骂咧咧,把宋江捉翻,又拿绳子捆住,单三扣双三扣,哪扣不紧用脚蹬,五花大绑犹如粽子。夺了朴刀、包裹,吹起火把,一看是个有分量的黑胖子,个个喜气洋洋,推搡至山上。
“诸位好汉,小人是郓城王三,前来投亲,宽恕则个。包裹里面的钱全归你们,放小人下山去吧……”宋江被捆绑结实睁挣脱不得,只得求饶说好话。奈何小喽啰们嘴嘴歪眼斜,根本不吃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