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迎江带着仲帅府的护卫往外赶,不少人也都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仲帅府大门口。
顾昭当然也跟了上去,她和那些在后面拉开距离不敢靠近的人不同,她是直接赶到了康迎江身边,低声问道,“康君,一定要保证云海的安全!”
康迎江一脸严肃地点头,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提醒。
虽然大多数北安人都比较懦弱,但是康迎江知道,有时候人多了,群情激奋,说不定就会有几个冲动的莽夫,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他叫来护卫头领叮嘱道,“诸位,云海公子还在门外,我们首先要保护好云海公子的安全!”
护卫们纷纷点头。仲云海在仲客巍心中的地位,他们比康迎江更了解。
仲帅府大门轰然洞开,一百多名护卫持着武器,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所有挡在门前的人全都被用力推开,一些躲避不及的,甚至摔倒在地。
即使如此,仲帅府护卫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将手中的刀枪向着四周挥去,“让开,让开!”
刚才还在愤怒呐喊的众人惊慌失措,纷纷后退,把被围在中间的易兰敏学露了出来。
顾昭脚步一顿,差点认不出来那个蹲在地上、抬着头张望的人是易兰敏学。
这个时候的易兰敏学哪里还有之前几次见面时的倨傲自负?
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身上的外衣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亵衣。
在那些布条之间,他的一身皮肉几乎都露出了大半。
而且易兰敏学的脸上身上,全都被泼满了墨汁。
看见仲帅府的护卫,易兰敏学就像是看见了救星,踉跄着站起身来,嘶哑着喊道,“救命啊,救命啊,那些北安贱人要杀人啦!”
顾昭第一次发现,原来易兰敏学的眼白和牙齿竟然还挺白的。
康迎江走上前去,“易兰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护卫头领却在周围寻找着仲云海的身影,易兰敏学不过是一个落魄皇族成员,在斗川关根本不值一提,仲云海的安危才最重要!
顾昭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藏在旁边大树上的仲云海。
她皱起了眉头,走到树下,仰头叫道,“你还不快点下来?”
仲云海从树上探出头来,看见是顾昭,笑嘻嘻地顺着树干往下溜,完全不管身上的绸缎外衣被挂得全都起了毛。
“先生,你怎么来了?”
顾昭苦笑道,“我不来,怎么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骗我说你回去读书,结果一转头就带人跑去抓了易兰敏学,丢在北安人群中?你还真是敢想敢做啊。”
仲云海哼了一声,“谁让那个麻山雄一直偏袒他的!”
“说是讯问,结果他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城卫军就把他放回去了!”
“他嫌疑这么大,人证物证俱在,麻山雄却不去查他,反而处处刁难先生!”
“真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之间有问题?”
“易兰敏学既然这么能给自己辩白,那就来当着这些洪野克的朋友来说说,看看那些人是不是接受他的那些说辞!”
仲云海很生气。
顾昭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仲云海的肩膀,“云海,谢谢你替我打抱不平,帮我洗刷清白。”
仲云海顿时喜笑颜开,“先生,你那天晚上是为了帮我才出了门,通宵未归。也正是因为这个,才给了麻山雄陷害你的机会,我怎么能不管呢?”
仲帅府的护卫将人群驱赶开来,顾昭和仲云海站在道路一侧的树下,身边也涌了过来一大群人。
仲云海的护卫刚才被他赶到一边,现在还没来得及跟上。没有护卫保护,仲云海被挤得差点撞到顾昭身上,他骂了一声,伸手去抱顾昭的胳膊,“先生……”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挨到顾昭的衣袖,斜刺里突然挤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仿佛不经意间把他挡在了一边。
“阖公子,你没事吧?”嘶哑中带着磁性的男声在仲云海头顶响起。
仲云海努力抬头,几乎把脖子仰到了极致,才看清楚了这个没眼色的家伙是谁——这不是那个北安商人覃十九吗?
他想要推开这个柱子一样的男人,可是用尽全力,对方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纹丝不动地挡在他和先生之间。
“喂!你让开!”仲云海可不是什么能忍耐的脾气,他暴躁地喊了起来,“快点走开!”
秦行烈似乎根本就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顾着跟顾昭说话,“这边人多,怕是会挤到阖公子,阖公子你站在我后面吧。”
仲云海快要气炸了,他是个子矮,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当他不存在过!
而且他们先生这么厉害的人,哪里需要这个北安商人来献殷勤?这个大个子肯定是不怀好意!
他是素来手比脑快,一个念头闪过,就已经拔出了腰间的东刀,准备给这个北安商人一个教训。
刀光一闪,风声破空,向着近在咫尺的秦行烈后腰捅去。
看见这一幕的护卫吓得满头冷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