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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各家私心
徐达打发徐辉祖走后,沉默了一阵子,说道:「叫老三过来。」
身边的侍女立即出去了,将徐家老三,徐增寿叫过来。
徐达直接问道:「你在北京有没有生意?」
徐增寿一愣,说道:「没有。」
知父莫若父,徐达一听声音就知道徐增寿没有说实话。又问道:「海上有没有生意?」
徐增寿说道:「也没有。」
「嗯-----」徐达轻轻的嗯了一声。
徐增寿直接跪倒地上了,说道:「都有一点。」
徐达之前说过,徐家在这一场大战之中保持中立。是以这些生意能断就断,反正徐家有朱元璋的赏赐,良田万亩,还有各种铺子,在南京城中简直是徐半城,不在乎那一点钱。
虽然那一点钱也是很多的钱。
只是勋贵家与寻常人家不一样。勋贵家的财富是与爵位挂钩的。勋贵的家产一般都是赏赐给爵位的。比如徐达的产业,大多都是朝廷赏赐给魏国公的。这就意味着,这些家产不可分割。
谁继承了爵位,一并继承这些家产。
如此一来,勋贵家的次子,庶子们。就不好过了。
徐增寿私下里做一些小动作,不仅仅徐达知道,徐辉祖也知道。但是都没有说什么。毕竟徐达这年纪,随时都可以走。徐增寿最多能分一点浮财。家产大多数与他没有关系。这个时候徐增寿给自己置办一些产业。作为父亲的徐达,作为兄子的徐辉祖,都不好说什么。
徐达之前没有管。就是这个原因。
徐达说道:「你有没有与北京那边通消息?」
「没有。」徐增寿说道:「绝对没有。」
徐达淡然说道:「是吗?」
徐增寿立即说道:「我只是与邓镇有一些书信往来,决计没有涉及其他,我这里都有底本,不信父亲可以看。」
徐达对自己的这个三儿子最了解不过了。从来知道徐增寿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达说道:「邓愈的儿子。是他主动给你写信的,还是你主动给他写信的。」
徐增寿说道:「是他主动给我写信,让我照顾一些邓家在南京的人。我觉得,我们两家多年交情,也就照顾一二。」
徐达说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徐增寿说道:「没有好处。都是基于世交情谊。」
徐达撇了一眼徐增寿。徐增寿在外面说无法无天过,但也不是一个被人拿捏的主。但是在他家老爷子面前的表现,还不如一直母鸡,仅仅被看了一眼,就立即低头,说道:「他在北京给了一些工程上的好处,大概十万元。」
徐达声音不大,但是听在徐增寿耳朵里,就好像打雷一般,说道:「蠢货。邓镇在北京,不过一个俘虏而已。他从哪里有十万两白银?这是北京那边给你的。准备拉你下水,你不知道吗?」
「知道------」徐增寿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坑他们一点钱,他们又能拿我怎么办?」
徐达摇摇头说道:「我怎么有一个这样的儿子。」
说徐增寿不聪明,寻常人不敢弄出这样的事情。说他聪明。却是小聪明,因小失大。难道他没有想过,有一日,北京得了天下,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
是的,即便北京得了天下,也不会对徐家怎么样的。但问题是徐家是徐家,徐增寿是徐增寿啊。
或者,就是因为徐增寿从来没想过北京会得天下。
这与历史不一样。
历史上,燕王妃是徐家出身。这徐增寿与燕王妃从小关系就好。燕王得天
下之后,徐增寿得到更多。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再加上徐增寿不安分的性格,他自然与燕王勾搭上了。
特别是看出燕王有德天下的趋势。徐增寿更卖力气。
但是而今,徐增寿与北京方面可没有这么直接的关系。
朱雄英是知道,徐增寿在历史的表现,所以想办法将徐增寿拉过来做高级间谍的。但是徐增寿这样的人,岂能不明白。他不过吃了糖衣,将炮弹吐出去。
反正有徐达这个靠山在,已经南北两京,彼此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
即便走露了风声,只要没有真的上船了。徐增寿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徐达说道:「今后安分一点,一些事情该断就断了。不过邓家与我家到底是通家之好。这个关系不能断,甚至要更进一步。或许能给你一个爵位。」
徐增寿一下子愣住。他不敢相信徐达说的话。
他本来以为今日是东窗事发了。却没有想到听到了如此惊世骇俗之言。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徐达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他自己的身子骨自己知道。今后也只能好好养了。养得好了苟延残喘几年,养不好。说不定今年就要走。他在的时候,徐家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有事的。但是他走了。
徐家该怎么办啊?
特别是大明正处于这样大旋涡之中。
徐辉祖又太正了。太靠南京这边了。他也改不了了。儿大不由爹,他活着的时候都无能为力,他死了之后,又能有什么办法啊?只能让徐家与北京搭上线。
这个角色,自然由他不安分的老三来承担了。
徐达自然徐增寿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一挥手让徐增寿下去了。
今天思考很多事情,太废脑了。此刻的徐达有几分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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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公府
李祺看着手中从徐辉祖那边拿来的册子。对身边几个老人说道:「几位叔父,你觉得这一件事情该怎么办?」
这几个人都是李善长留下的老人。
朱元璋对李善长,仅仅杀了李善长一个人。并没有抄家。一些李善长幕僚也活了下来。毕竟,他们依附韩国公府,早就与韩国公一脉,一荣具荣,一损具损了。
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而今这些人,也成为李祺最重要的臂膀了。
面对李祺的问题,这几个私下商议了一下。
为首一个老人说道:「少爷,我们不懂军事,不知道傅友德这个想法到底怎么样。不过,却知道傅友德,与徐达都是天下名将。既然有两位的赞许。知道这一件事情定然是可以做的。但是我们决计不能做的。」
「而今韩国府的根基,就是洪武年间被打压的开国将领。唐胜宗战死,郑遇春败绩,傅友德培养新式将领,要代替的人是谁?其中固然有其他各派系的。但也有我们的人。而且我们的人与其他人不一样。傅友德,冯胜,徐达,三人在。将各国公府下面的将领清空,也无所谓。但是老国公当年虽然也上过战场,但是毕竟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于文事,在军中根基不深,更不要说少爷。国公府的根基就在这些将领上,动他们,就是动我家的根基。是万万不行的。」
李祺沉吟片刻,说道:「那如果傅友德败绩如何?」
这个老人说道:「败了,损失最大的是傅友德。着急的是陛下,而不是我们。不过,傅友德说的真对的话,我们也要未雨绸缪。想办法提前布局。」
李祺说道:「如果提前布局?」
这个老人说道:「将各家的子弟先集中起来,培养他们所谓新兵法。」
李祺说道
:「如此说来,你们还是支持傅友德变法了?」
这个老人说道:「有魏国公承认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轻重啊?只是要时机。」
「什么样的时机?」李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