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诗婉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齐乐乐回头问:「怎么了?」
穆诗婉揉了揉鼻尖:「没事儿,刚被树叶扫了下,鼻子有点痒痒。」
「你小心些,别给割伤了。」
穆诗婉冲她笑了:「姐姐放心吧,山林我熟着呢。」
谢子言背着谢思娴,原本是跟在她身后,见状,他一手托着谢思娴,一手接过谢子文手里的木棍,替穆诗婉拨开偶尔挡在她头顶上的枝叶。
穆诗婉察觉到他的举动,下意识扭头看过去,见谢子言面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她抿了抿唇,到底什么都没说,回身继续走路。
谢子言眉梢一挑,也没言语。
倒是谢思娴,冲着自家二哥比了个手势。
谢子言权当没瞧见。
这次来的人多,开路的是苏易,直接劈出了一条小道,比齐乐乐上次来要好走得多。
等到了地方,穆诗婉眼前一亮:「这地方好美!」
话音刚落,就见谢子言和苏易几乎同时蹿了出去,飞身扑向正在潭边饮水梳理羽毛的野鸡。
齐乐乐:「……」
苏易也就罢了,你谢子言又没吃过叫花鸡,跟着凑什么热闹?你未来媳妇儿还在这儿看着呢,你都不要面子的吗?
一阵鸡毛乱飞过后,两人笑嘻嘻满载而归。
苏易笑出一口白牙:「少夫人,我们来做叫花鸡吃吧!」
齐乐乐扶了下额头:「你带荷叶和黄泥了?」
「带了!」
「又偷拿了你爹封酒的黄泥?」
苏易理直气壮:「反正他也不在家!」
听到这话,齐乐乐突然想起来,她好像有几日没瞧见苏正涛了。
「苏叔去哪儿了?」
苏易道:「好像出门办事去了,过阵子才回。」
齐乐乐闻言,便没有再问。
只是心里难免有些纳闷,最近似乎不止谢岱和苏正涛,连葛大夫和杜秋亮都没怎么瞧见人影,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嫂嫂,叫花鸡是什么?我怎的没听过呢?」
齐乐乐收回思绪,笑道:「嫂嫂今儿就给你做!」
「嫂嫂你真好!」
穆诗婉并不好口舌之欲,只是伸长了脖子去看谢子安摆弄渔具。
齐乐乐见状,冲谢子言使了个眼色:「你也去钓鱼吧。」
谢子言顿了顿,乖乖走过去,只是耳根有些发红。
谢思娴得到允诺后,也有心思操心起自家二哥的终生大事,过去拉住穆诗婉的手:「诗婉姐姐,我们也去钓鱼吧。」
穆诗婉忙道:「我不太会。」
「大哥二哥会啊!让他们教我们!」
有这么个给力小助攻在,齐乐乐十分欣慰且放心,转头看向谢子文和谢子卓,开始安排差事。
「你们去捡些枯枝干柴来,等会儿要生火。」
两人应了声是,转身走了。
齐乐乐又叮嘱:「你们两个一起,别分开,也别走远了,小心些。」
「知道啦!」
走出一段距离,谢子文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谢子卓看了他一眼:「三哥怎么了?」
「往后,这家里的重担,就全压在我们兄弟俩身上了。」
谢子卓:「???」
谢子文语气沉重:「大哥就不提了,二哥如今马上就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大嫂都不使唤他了!易大哥武艺高强,得守着大家,往后这些个砍
柴生火堆灶台的杂事儿,就全落到我们兄弟两个头上了。」
谢子卓想了想,道:「三哥,再过几日,我就要回先生家了。」
谢子文:「……」
终是他一人,承担了所有!
直至见到耿达风,三娃整个人都还有点儿懵。
「耿大哥。」
耿达风笑道:「家里来了贵客,苏易要作陪,你暂且先跟着我。」
三娃点点头。
耿达风又道:「我如今管着家里养牲畜的事儿,我记得你擅长养牛,要不要先跟我一起干活儿?每个月有月钱拿。」
这、这、这就有月钱拿了?
三娃又重重点了点头:「我会养牛,我能干活儿!月钱就不用了,你们救了我的命,我要给你们,给大公子和少夫人干活儿报恩!」
耿达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是我们带回来,替你治病是应该的,这事儿往后就不必再提了。」
三娃点点头,心下决定,若当真给他发了月钱,他就把月钱给苏大哥!
只是,苏大哥之前说的试药,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来了谢家,全然没人提这茬儿呢?
莫非,是苏大哥哄骗他的?
不会的!苏大哥不会哄骗他的!
也许是他当时烧迷糊了,听错了吧!
京城,叶氏商铺。
「大管事,恕我愚钝,这肥皂的功效,既与那软玉非烟和云柯鹿梦相似,为何大管事偏又卖得如此便宜?」
陈吉信端着一张白胖的笑脸,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还要搞限量,一人一次只能买一块。这,不是把客人往外推么?」
管绪林看了他一眼:「软玉非烟和云柯鹿梦已经卖光,后续货品何时能到眼下还无从得知。若不如此,如何能持续叫人津津乐道?」
陈吉信目光微凛,倒是他小瞧了面前这人,管绪林既然能在六爷身边儿待这么多年还深受器重,想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亦或者,这个点子,就是六爷私下教授的也不一定!
思及此,陈吉信又笑道:「如今满城都在议论,这肥皂是一位痴情男子,为了爱妻费尽心思造出来的,甚至为了能让更多的贤妻都用上肥皂,特意委托了叶氏商行,以低价限量出售。」
「这,莫非也是大管事特意编造出来的一出好戏?」
「陈管事。」管绪林看着他,道:「开口之前,得先想想你自己的身份,此刻又是站在何处。」
叶氏的规矩,身为管事,店铺开张的时候,必须在前厅守着。
他们此刻就在叶氏商行的前厅,虽然这会儿商行里的客人不多,也都离得远,听不见他们的话。
但,陈吉信今日这番话,依然不合适。
若是管绪林抓着这事儿不放,径自禀报到族里,他这二管事的位置都未必能保得住!
陈吉信的后背窜起了一丝凉意。
「我初来乍到,陈管事心里不服气也是情理之中,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但,若有下次,陈管事就莫怪我按规矩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