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低床跟齐乐乐描述出来的几近相同,四角立柱,两块床板,此外在床板三面都做了小围栏,上下用的小梯子挂在剩下空着的一侧。
目测上铺的高度略微低了些,但坐在下铺,也是决计碰不到头的。
许是时间仓促,这高低床的线条十分简单,没有过多的工艺雕琢。
但看在齐乐乐眼里,却有种古朴大气之感,比她以前宿舍楼里老旧的木床好了不知多少。
“有人上去试过吗”
景延道:“我们做成之后就试过了,这种尺寸和高度比较稳固,从一侧爬上去的时候,也不会翻倒。”
景越补充道:“这般长度和宽度,一人睡略有富余,两人挤挤也能睡。”
齐乐乐点头夸赞:“看着确实很不错。”
谢子安看向宋鸣山,宋鸣山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儿,点了个人:“王立杉,你来试试。”
王立杉名字斯斯文文,模样却带了几分悍匪之气,个头也是这些人里头最大的,看着十分壮实。
在其他人幸灾乐祸的眼神里,王立杉默默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王立杉走到高低床边,先是伸手握住上下用的梯子,暗暗用力晃了晃,没晃动。
他心下稍定,吸了口气,一手按在上铺边缘,抬起脚,在梯子中间踏了一下,整个人瞬间跃起,下一刻便蹲在了上铺。
齐乐乐看得目瞪口呆,这么大的块头,是怎么做到身轻如燕的
“这是床铺,你蹲着干什么,快躺下啊!”
“就是,快躺下看看感觉如何。”
王立杉下意识看了眼齐乐乐,很快又移开视线,看向谢子安。
谢子安颔首:“躺下试试。”
王立杉这才躺下,只是动作带了几分犹豫和僵硬,跟刚刚的敏捷判若两人。
有人看不过去,上手把他撸平了:“怎么样”
王立杉深吸了口气,道:“有点儿悬。”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可不是悬着呢!就这么躺在半空,上下不着的。
“平日里赶起路来也没少睡树梢,可不比这高”
王立杉道:“那不一样,背靠大树,踏实!”
“这高低床是哪里不踏实了”
“若是躺在下面的人突然往上射上一箭,躲都不好躲!”
“如此说来,倒确实不踏实!”
齐乐乐:“……”
景延景越围着高低床走了一圈儿,催促道:“翻个身看看,下面也躺个人上去,一起试试。”
于是,个头最高的宋鸣山便被推出来了,他笑着摇摇头,躺到了下铺上。
两人同时翻身,床铺还有是有些轻微的晃动,但整体算是稳当。
齐乐乐看着上铺王立杉严肃的表情、僵硬的动作,再看看下铺宋鸣山那一副随时准备跑路以防被掉下来的床板压的架势,心道可真是难为他们了。
“其实,这高低床若是靠墙放置,应该就不会晃动了。”
“走,搬进去试试!”
听到这话,王立杉几乎立刻就翻身下了床,动作那叫一个敏捷流畅,下铺的宋鸣山也不遑多让。
离得最近的几个人,自发地上前,将高低床抬进了院子里,随意选了面墙靠过去。
这次果然不见晃动,而且有这一面墙在,王立杉再躺上去的时候,心里似乎也多了几分踏实。
反倒是躺在下铺的宋鸣山,觉得手边的那面墙更碍事,若是上铺垮下来,可就只能往一边躲了!
“怎么会垮下来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兄弟俩的手艺吗”
宋鸣山笑道:“不敢不敢,只是这上铺的床板实在太低,躺在下面会有种压抑感,总觉得下一刻会掉下来。”
景延景越道:“那我们试着把上铺再往上挪一挪”
“倒也不必!”宋鸣山道:“这太低只是与屋顶相较,等睡习惯了也就好了。”
景延景越这才点点头,又看向不远处的谢子安和齐乐乐:“大公子和少夫人觉得如何”
谢子安早在齐乐乐眼里看出满意之色,这会儿便道:“这高低床是你们与那些匠人们一同制出的”
“是。”
谢子安吩咐苏易:“稍后你去一趟,将此事交由他们,依照此样,再制十七架高低床。”
苏易点头应允。
齐乐乐心道:这群匠人自打进了谢家的大门,活儿那是一天比一天多,指不定得干到过年去!
谢子安看向景延景越:“至于你们二人,将肥皂胰子的制作之法教会他们。”
景延景越齐声称是。
谢子安转向宋鸣山:“你带来的人,除去擅长畜牧和农事的十人,你再挑十人跟景延景越做肥皂胰子,余下之人,先帮着匠人们将房子盖起来,而后再议。”
“是。”
宋鸣山又道:“今早,邓天择他们五人去找了耿达风,已经分派了活计。倒是戚蓬几人,苏易昨晚来说田间不缺人手,让他们暂且待命。”
谢子安颔首道:“叫他们过来吧。”
宋鸣山应了一声,忙将那五人找了过来。
“你们几人先将西瓜田翻整一下,把西瓜籽种下。”
戚蓬眼睛亮了亮:“敢问大公子,这西瓜籽可是要育苗”
宋鸣山立马瞪了他一眼,哪儿来的胆子!偷偷打听不说,还敢问到大公子跟前儿!
谢子安看向齐乐乐,齐乐乐会意,开口道:“也要的。”
“不知这西瓜籽该如何育苗”
齐乐乐道:“相比其他种子,西瓜籽育苗要简单得多。只要将挑选过的颗粒饱满的种子用略微烫手的温热水浸泡三个时辰。”
“然后用纱布将泡好的种子包好,放在温暖通气的地方,保持纱布湿润,一两日的功夫就可以看到西瓜籽冒出白色的嫩芽了。”
“再选块向阳避风的田地当育苗田,确保土壤肥沃。等种子催芽之后,用手指戳一个近一公分深的坑,将完成催芽的种子放进去,盖上土,再浇水,养上十天半月,等到秧苗长到近半尺的高度时,就可以移栽到西瓜田里去了。”
戚蓬几人听得认真:“如此说来,倒确实不难。”
齐乐乐笑着点了头。
戚蓬张了张嘴,正要继续问,却被宋鸣山一把掐住了腰间的软肋,他疼得一哆嗦,疑惑地看向他。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