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跟他不过打了一架而已!您怎么就真给我说亲了这也太过草率了”
冷韶诗道:“不草率,我和你爹来之前就商量过了,也打听了他的人品学问,都是上上之选。”
穆诗婉噘着嘴:“那我不管!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他!”
冷韶诗轻斥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一个姑娘家,嚷嚷什么”
“娘!”穆诗婉委屈巴巴道:“我都打不过他!您就不怕将来我受他欺负”
冷韶诗:“……”
京城里那些个公子你倒是打得过,可爹娘看得上的,人家也怕被你欺负、不敢娶你啊!
“谁家夫妻是靠打架来过日子的”
穆诗婉又道:“我跟他才见了一面!”
听到这话,冷韶诗突然笑了:“可不止一面!小时候,你们见得多了,那会儿,你总跟在他后头喊哥哥,非说要嫁给他呢!”
穆诗婉不期然想起谢子言当日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嘴里却矢口否认:“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小时候娇娇软软的,可没有现在这么皮实!”
眼见亲娘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穆诗婉准备改变策略,寻了个由头就跑了。
冷韶诗无奈地摇摇头,这丫头,当真是被他们夫妻俩给惯坏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不多时,穆晔回了房。
冷韶诗道:“我今日跟娴姐姐提了一嘴儿。”
穆晔问:“谢夫人怎么说”
“娴姐姐也是乐见其成。”
“夫人可是拿定主意了”
“怎么”冷韶诗一挑眉:“我们先前不是已经商量过了你想反悔吗”
穆晔摇摇头:“反悔倒不至于,只是想提醒夫人,婉儿若是当真嫁过去,将来或许我们几年也未必能见上一面。”
“那倒未必,谢家也许很快就能回京呢”
穆晔压低了嗓音:“此事可说不准。”
“他们定然会回京的!”冷韶诗语气肯定:“只要太子……”
穆晔轻叹一声,凑到冷韶诗耳边悄声道:“夫人呐,便是太子被罢黜、六皇子乘势而上又如何你能确定当了太子的六皇子就一定会继续信任谢家”
冷韶诗心下一惊,转头看向穆晔。
“人心难测啊夫人!”
良久,冷韶诗才开了口:“那这门亲事”
穆晔道:“谢家家风清正大气,谢子言于同龄人中也是文武双全之才,依婉儿的性子,能嫁给谢子言,确实是上上之选。”
“夫人若是不在意谢家将来能不能回朝,这门亲事,夫人只管去结。反之,若是夫人认定了谢家能回京,那还需再斟酌斟酌。”
冷韶诗沉吟片刻,才缓缓道:“只要婉儿过得好,见与不见不重要。天下那么多远嫁的女儿,不都是几年方得一见待日后子嗣多了,便是同在京城,也未必时常能相见。”
穆晔笑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道:“夫人能想明白就好。”
冷韶诗偏头靠在他肩上,眼圈儿却有些发红。
道理谁不明白可真下定决心的时候,心痛也是骗不了人的!
为人父母者,谁人不是以儿女前程为先哪怕心中再多不舍,也要硬着心肠将他们推出门去。
……
齐乐乐到底也没能将材料拿回来,因为马车刚到院外,就见耿达风、许毅四人手里拿着东西往外走。
一问之下,竟是要去劁猪。
齐乐乐顿时来了兴趣,冲着谢子安使了个眼色。
谢子安还能怎么样自然是要满足小娘子的好奇心。
苏正涛原本还不知何为劁猪,见齐乐乐兴致勃勃,他也好奇地跟了上去。
结果听他们一路对话,越来越不对劲儿,他拉住苏易,用唇语问道:“何为劁猪”
苏易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神情,爽快地回答了:“把猪给阉割了。”
苏正涛:“……”
大公子,您当真不打算管管少夫人
谁家小娘子会对劁猪这种事如此感兴趣的
劁猪的手艺据说很早就有了,只是不知为何,似乎在寻常百姓中并不受欢迎。
“应当是手艺不精,便容易导致猪生病致死,久而久之,大家便不愿去尝试了。”
劁猪有专门的劁猪刀,刀的头部呈三角形,鹌鹑蛋大小,像一片花瓣,顶尖和两个侧边是锋利的刃口,后面有个手指长的刀把,刀把的末端带着个弯钩。
等到了猪圈外,苏正涛停下脚步,似乎铁了心不打算再往里走了,苏易倒是有几分好奇,谢子安见状,果断给了个眼色让他跟进去护着齐乐乐。
见自家大公子不打算看劁猪过程,耿达风四人不知为何,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连带着下手都干脆利落了许多。
也许是那四人手法娴熟,感觉不过片刻功夫就能剽好了一头猪。
这还是齐乐乐第一次亲眼看别人劁猪,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母猪也是可以劁的。
“这几头母猪暂且留着吧。”
耿达风道:“少夫人,种、猪一早就挑出来了,单独养着了。”
“母猪要多留一点,过阵子你们就知道了。”
关于牲畜杂交的技术,齐乐乐暂时还没告诉这四人,打算等谢子安把其他品种的牲畜买回来再说,省得他们早早惦记着。
听了这话,耿达风果断收手:“是。”
猪舍外,苏正涛听着里面时不时响起的嚎叫声,只觉得身上某处凉飕飕的,不由问道:“大公子,少夫人她为何对畜牧之事如此上心”
谢子安淡淡道:“她事事上心,习惯就好。”
苏正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