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心情大好,虽然步履虚浮,身体孱弱,可纣村死了便是极好的。
他知道督办是个聪明人,绝不会透露他的身份。
督办眼看着苏誉离去的背影,转身吩咐道:“去将花名册拿来。”
一笔勾掉了苏誉的名字,魂丝消散不见。
督办理了理朝服,等下面见秦广王还得讨要上一枚官印,重新在轿中落座,放下门帘。
“起轿!”
苏誉回到家时,院外停了两辆豪车,门口脚印杂乱。
砰!砰!
两道关门声响起。
一男一女从两辆车上走出。
男人鬓间微白,衣着外貌打理有致,眉宇间稍显成功人士的优越。
女人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虽算不得多么出众,举手抬足间的气质却尤为雍容。
男人当先来到院内,伸手寒暄道:“突然来访有些冒昧,还请见谅,我姓司,司文凉。”
街面上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除了眼前的不速之客外看不到任何身影。
苏誉将钥匙从门上拔了出来,握在手中打量着二人。
司文凉的手收了回去,他并未觉得尴尬,嘴角依然挂着笑。
女人一双亮面黑靴也是极为惹眼,这时迈着猫步款款而来,声音极是妩媚:“这位小哥别多想,我们二人虽然同路不同行,但来到这里都是想拜访一下王侯。”
“想见他的人多了,你们又是何人?”
司文凉瞥了眼女人出口道:“我们其实...都是四行之人,最近遇到了些...事情,特来请教。”
又是四行,看来两人到访与三里半铺子被封有很大关系。
“王侯死了。”苏誉摇摇头打开门锁。
“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死!”女人惊呼道。
“什么人可能杀掉他?简直无稽之谈!”司文凉也是完不信。
“人谁无死?”
苏誉并不打算让二人进屋。
家里破天荒的一人没有,门口甩飞的拖鞋看来走的很匆忙。
正欲关门,司文凉的手搭在门边。
“哎,哎,小兄弟,你就让我们进去聊聊嘛。”司文凉说着探入一只脚倚靠在门框上。
“耽误不了多久的,小兄弟,你就通融通融。”
“呵,既然不信就进来吧。”苏誉换好鞋子进了屋。
“太谢谢了!”司文凉麻利的也换上了拖鞋。
女人皱眉看了眼摆放凌乱的鞋架,实在找不到一双自己能狠下心去换的鞋子,屋里还有股烧菜做饭的油烟味,她心里实在想不通王侯怎么会住在这样脏乱的地方。
“不进来么?”苏誉头也没回的问道。
“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沙发不大,人坐多了拥挤。”
女人明白,即便她有自己的衡量标准,也要尊重苏誉这个主人的想法。
她也不好穿着鞋子随处走动。
大长腿轻轻勾动,茶台边的椅子被她拖到门口处,女人的手套不留痕迹的在椅子上轻拂,还好没什么灰尘。
女人稍感满意,丰胰的臀部贴合在椅子上,坐姿端庄。
“司先生若是觉得他在家,可以随处看看,我先打个电话。”
苏誉很纳闷赔钱罐子这个宅到死的竟然也没在家。
拨通了尾号六个一的号码,吞灵立刻接了起来。
“赔钱罐子你人呢?”
“歪?小子你跑哪去了!赵老弟打你电话好久都没人接听,直接找上门来了!”
“给我打电话了?”
未接记录里果然有十多个来电,想来是在三里半铺子的时候没有信号。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最近总有宠物莫名失踪或者死亡,死因都查不出来。”
“警局怎么突然管起这种事了?还有你怎么也跟着过去了?”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赵老弟有事相求,当大哥的能眼睁睁看着?”
“苏誉,别听他瞎说。”老赵显然夺过了电话。
“不止是家养的宠物和流浪的猫狗,甚至连动物园都接连出现了动物死亡事件,园方觉得可能是有人投毒,这才报了警。”
“去了什么都没查出?”
“对,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查出我才着急找你,怕是有别的情况出现。”
“有他们三个在,应该能调查出一些东西,我一时抽不开身,有情况再联系。”
苏誉挂断电话。
司文凉与那女人的嘀咕声传到耳中。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最近都没有看到王侯在这里出入过,可能他真的不在了。”
“小点声。”女人皱眉,偷瞄了一眼苏誉。
苏誉摆弄着手机,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男人坐回到苏誉面前,一脸讪笑道:“小兄弟,要不你跟我们讲讲王侯究竟出了什么意外?”
“你们到底找他干嘛?”
“这...这种事也不好说出口啊。”男人脸上有些为难。
“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你们找来是为了四行被封之事?”苏誉直接出言挑明。
男人有些惊讶。
却是女人抢先问道:“此事你怎么会知道?”
“又不是什么秘密,去过三里半铺子的人都知道。”
女人翘起二郎腿,看来这小鬼也不是个寻常人。
苏誉语气不善的反问道:“王侯与四行有什么关系么?为什么出了事来找他?”
女人说道:“王侯是四行的龙头,高居行长之位。”
苏誉嗤笑道:“无论是看穿着打扮还是外面的豪车,怎么看二位都更像是四行的龙头,我与师傅在这里住了十多年,第一次见到你们登门,还是遇到麻烦了才肯来。”
目光愈加冷冽。
“若是没有别的事,你们还是离开吧,我不会拿师傅的事情开玩笑,更不会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司文凉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女人的面色也不大好看。
叮叮。
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讯息。
“原来是真的,他真的死了!”司文凉的语气听起来喜忧参半。
女人更是直接笑出声。
苏誉有些不解,既然是来寻求王侯的帮助,听到他死了怎么又如此开心?
“如此说来,你就是王侯的徒弟喽?”哒哒的脚步声响起,女人踱步进屋。
地板上出现一块块污渍,团子有些不满的轻哼出声。
女人嫌弃的绕过它,眼神中对这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厌恶。
“有问题么?”苏誉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