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刚中完枪,又跳楼自杀?”男人的声音,极其暴躁。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他是我哥的朋友。”女人的声音气息微弱,还有些语无伦次。
“算了,我也不是怪你,我也被吓了一跳,好端端走着路,一个大活人从天而降,摔在面前,够吓人的,我还当是仇家要给我一个警告。”
“对不起,医药费等我上班领了钱,会一起还给你。”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我早就让你不要去舞厅上班,你不听,现在慧真搞成这样,你就别去了,钱的事情好解决,眼下两个妹妹都离不开你。”
“嗯。”
“话说回来,你哥呢?出这么大的事,也不露头来看一眼?”
“已经a过他了,还没有回复,可能是太忙了。”男人张口就骂,
“妈的,一个混社团的,能忙到哪去,他这个人,就是死脑筋,不然哪至于今天你们三姐妹,日子过得这么惨。”
“嗯。”女人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嗯?丽真?”而陆然迷迷糊糊中搭了一声腔,再度从一张白色床铺上醒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抬眼就看见一双熟悉的大皮鞋朝着他的铁架床猛踢了两脚,
“是不是有病!”
“是你啊。”陆然回忆起自己落地之后,那奇怪的视角之中,最后看见的这双皮鞋,却原来是在刚走到这大楼门口的雷骆。
“是我?我他妈的要不是看你是个病人,我他妈在这里就崩了你!”想想也是,好好走着路,暴雨之中忽然头顶掉下来个人来,什么样的汉子也禁不住这等惊吓。
所以陆然不响,充傻装楞。雷骆在那足足骂了半刻钟,最后又标志性地压了压大檐帽,对丽真说,他醒了,你也放心了,也去睡会,我晚点会再来。
丽真点点头,目送他骂骂咧咧地离开。
“怎么回事?”确认雷骆走了之后,丽真面露关切。
“我……”陆然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试验某种
“轮回”所以跳的楼,可一时也编不出什么好理由。
“被人挟持了吗?为了毁灭证据?”可能是觉得陆然摔得不轻,这会儿的丽真说话格外温柔,
“亦或是撞到了脑袋?还是撞邪了?”陆然想了想,最后挑了个较为接近实情的答案——撞邪。
丽真一听,不仅当真,还有些怕,捂住了面孔,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
“你别说你别说,我怕的。”陆然哈哈一笑,动作幅度一大,又牵扯到身上插的一些软管器械。
他忽然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两人的对话,抬手一问,
“这些玩意,很贵?”丽真这才放下手,
“是不便宜,不过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陆然伸手就拔掉了这些管子,跳下了床,
“走,我们回家去。”丽真又是担忧又是惊吓地说道“回家去?你现在不能离开医院,太危险了。”陆然笑了笑,
“我没事了,不信你看。”这边说完,那边原地翻了三个跟头。
“真的没事?”丽真将信将疑走了过来,先是摸了摸陆然的头,又捏了捏陆然枪伤的胳膊,最后还将手放到陆然的腕上,搭了一会脉。
“好像确实没什么大碍。”丽真的脸上,终于又露出了让人心醉的笑容。
可这笑容转瞬即逝,她歪了歪头,问陆然,
“可是,你要回去做什么?”陆然的想法很简单,
“我身上有些钱,可以给你拿去还给那人。”
“都说了钱的问题暂时已经解决了,就算你真的好了,但你还是得住院观察的,所以……”丽真突然又上前一步,牵住了陆然的手,将他牵到了床边,
“所以你还是在床上躺着吧。”
“床……上……躺……”
“躺……床……上……”
“上……床……躺……”陆然只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种世间最柔软之物。一双女人的手。
或许是因为两人已经如此之近。或许是因为丽真的眼中有火花,而自己眼却是那么的干涩。
或许是陆然坐下之后,恰好将脸停在了一个绝妙的位置之上。陆然咽了一下口水,胡乱重复着丽真的话。
丽真却又更近了一步,侧过身子,试图让陆然就此躺倒。可这下,春光大泄,曲线更加立体丰盈。
看得陆然眼睛涨涨的,赶紧闭了起来。丽真眼中的火花,烧到了陆然的眼中,很快烧到了胸口,陆然感觉到原本已经不再转动的【涅血火珠】,猛然跳动起来。
陆然也跟着猛然立起。伸手将丽真往外挡了一挡。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没准,没准我是个坏人呢!”丽真的笑容,纯真而又妩媚。
陆然在之后的数千年里,都再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也再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那些仙子,要么太过纯真,令人忌惮。要么太过妖媚,令人厌倦。
“二哥从不交坏朋友,这是其一,其二,灵真说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可你却勇敢站出来,保护了她们。”或许是丽真也发现两人过于近了,说着说着,脸跟着红了,但也可能是她太过于悲伤,因为接下来她忽然身子一软,就倒在了陆然的怀里。
“都是因为我要喝酒,而在茶档里,又遇见了熟人……”陆然从未如此真实感觉过一个人的存在。
她的窄肩,她雪白的背,她的腰肢,她的膝盖,她皮肤的温度,她体内有血液在流动,有一颗心脏在跳动。
她在急促地喘息。她的眼泪,开始是热的,穿透了自己身上那件条纹衫,落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又变得湿湿的,凉凉的。
可陆然,仍觉得自己这时,抱着一团火。还是一团无法抱紧的火焰。犹豫再三,他轻轻将手,一只放在了她的后腰,一只放在了丽真的头发之上。
“不怪你,要怪只能怪那些枪手。”
“走吧,我们去看看慧真和灵真。”窗外一片幽蓝,天边则泛起了陆然许久都不曾见过的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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