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些了吗?”
武曌点头道。
“好些了呢!”
李庸沉吟道。
“若是实在不舒服,就让西山医院的人来看看。”
才不要呢!武曌连忙摇头。
“不用,不用,我真的好多了!”
这会儿武曌的脸色看起来确实好多了,李庸也放心了,目光又转向了一边的香雪,这会儿香雪拥着锦被,低着头,就像是一只可爱的鸵鸟一般。
“香雪,昨晚,我很抱歉,你还好吗?”
李庸干咳道,香雪有点懵,抱歉?抱什么歉啊?武曌在一边笑道。
“你还觉得歉意呀,她心里都乐开了花呢。”
李庸不由愣住了,乐开了花?昨晚他直接一把把香雪拉到了床上,然后那么粗暴,丝毫的怜香惜玉都没有,香雪还乐开了花?但是他仔细一看,发现香雪的脸上确实满是羞喜,根本就没有一丝不快,这个时代的男人啊!真是幸福,大红的锦被根本就遮掩不住,如瀑布般的青丝下是如雪般的肌肤,李庸笑道。
“还没起来呢?不想起就别起了,今天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休息,有什么事就让她们帮忙。”
一边说着,李庸一边在两女中间躺了下来,顺手掀了掀锦被,然后将手伸了进去,温热细腻,盈盈一握,香雪的小脸更红了,默默的朝李庸转了转身子。
“侯爷放心,人家没有那么娇弱,已经没事了。”
香雪轻声笑道,就在李庸躺在床上和武曌、香雪腻歪的时候,东宫之中,也有人在腻歪,太子李承乾倚在软塌上,旁边的玉盘里放着瓜果,称心坐在李承乾的腿上,香肩半露,殿外寒风萧瑟,殿内温暖如春,称心手里拿着一根翠绿的黄瓜,正放在面前不停的打量着。
“真是奇怪,大冬天的竟然有黄瓜,太神奇了!”
称心一脸稀奇道。
“今年春夏,长安城郊盖了不下几百座暖房,这个冬天,新鲜的果蔬早就已经不稀奇了,不过不得不说,李庸这人确实是个鬼才!”
李承乾把玩着称心的手笑道。
“皇庄里也建了几座暖房,你想吃什么,我就让人去摘,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给你寻来。”
“殿下,你对我真好!”
称心听了拿着黄瓜,一脸感动的扑在了李承乾的怀里,李承乾见此不由开怀大笑,在称心的脸上亲了一口,悠悠道。
“本宫从没想过,原来有自己心爱的人,是如此的快乐,称心,本宫能有你,今生已经心满意足。”
称心听了十分感动。
“奴能遇到殿下也是三生有幸,奴愿生生世世都侍奉殿下!”
“称心!”
“殿下!”
然而这浓情蜜意的一幕却被匆匆进来的小太监打破了。
“殿下,殿下,孔大人来了!”
孔颖达?
李承乾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连声问道。
“他怎么来了?本宫不是说了吗,本宫今天身体不适,谁都不见。”
小太监听了连忙向外退去,这时候殿外却突然变得喧哗起来。
“大人,您不能进去,殿下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
“殿下身体不适正在静养,不能被惊扰。”
“大人,您不能进去!”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直接被推开了,精神矍铄的孔颖达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孔颖达气的胡子都撅了起来,这些天来,他就没给太子讲过几次经史,因为太子总是身体不适,一开始他还十分担忧,但是后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太子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可能身体突然就变得这么差了?他特意去太医院问了问,结果太医们却一无所知,因为太子从没有叫过太医,孔颖达一听心里更加疑惑,那太子到底为何却总说身体不适呢?如今称心在东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孔颖达乃是君子,每次来东宫讲课都目不斜视,更不会留意内侍们的窃窃私语,所以并不知情,但是这次心中疑窦丛生的孔颖达特地留意了一下内侍的议论,终于知道了内情,他气的简直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原来是有妖人魅惑太子,以致太子连经史都不学了,堂堂国之储君,怎么能沉迷男色?孔颖达既感到很愤怒,又感到很挫败,他是太子的老师,负责教太子经史,一直以来太子都勤于学问,让他十分欣慰,然而却没想到竟然急转直下,太子竟然因为一个男宠,每天装病,连经史都不学了,这是他这个老师的失职啊!虽然心里相信了,但是他也不能仅凭内侍的三言两语就断定了,凡事要讲究个眼见为实,所以他直接闯进了太子的寝殿,他倒要看一看太子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如果太子真的身体不适,那他鲁莽犯驾,他愿俯首认错,去找圣人请辞,无颜再教导殿下,即便如此,他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哪怕他会为此请辞,他也不想看到太子走上歪路,国之储君怎么能沉迷男色?孔颖达凭着心中的一口气和不甘闯了进来,结果却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眼前这一幕实在太不堪了,太让人失望了。
“殿下!殿下怎能,怎能如此啊……”
孔颖达一脸的悲愤莫名。
“孔师,我……”
李承乾立即坐了起来,想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孔颖达一声叹息,转身就走,背影是如此的寥落,那声叹息之中满含着失望,李承乾不由怔在了那里,脸色几经变幻,他有心想要追出去,却又知道以孔颖达的执拗,就算他追上去也没有什么用,称心怯怯的从李承乾的腿上站了起来,有些不安的小声道。
“殿下,奴婢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看到称心那怯怯的样子,李承乾大为心疼,连忙宽慰道。
“侍奉我是你的本分,你哪有什么错?”
称心看着已经远去看不到背影的孔颖达,好奇的问道。
“他就是孔颖达大人吗?他看起来好凶!而且他好无礼啊!殿下乃是太子,是国之储君,他怎么能直接闯进来,而且都没有见礼,气呼呼的就走了。”
李承乾听了不由脸色一沉,孔颖达刚才确实无礼,竟然直接闯进了他的寝宫!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太子?但是更让他心中愤怒的是,他知道孔颖达匆匆离开是去了哪里?一定是去了甘露殿,是去找父皇告状去了。
“确实无礼,称心不要害怕,有本宫在呢!”
李承乾宽慰道,称心听了之后笑道。
“奴才不怕呢!殿下可是太子呢!就算孔大人生气也没用的。”
孔颖达当然不可能把他这个太子怎么样,顶多就是啰里啰嗦的劝谏,但是看他这次的动静,肯定又要去告状了,告到父皇那里,那父皇少不了要狠狠的训斥他一顿,李承乾轻轻的抚摸着称心的后背,笑道。
“他生气当然没用,本宫可是太子,而且,本宫是不会让人伤害到你的。”
他不怕父皇会把他怎么样,再怎么他也是太子,无论如何父皇都不会惩处他,错永远都是太子身边的人错了,所以,他怕的是父皇会惩处称心,称心倚在李承乾的肩头,轻轻点头道。
“嗯!”
李承乾拉着称心的手笑道。
“来,给本宫更衣,一会儿本宫要去见父皇和母后。”
孔颖达快步离开了东宫,别看他已经一把年纪了,但是却老当益壮十分矍铄,再加上心里怒意升腾,所以走的是风风火火,完全没有平时的稳重,孔颖达大步流星的直奔甘露殿,今天这事无论如何都得跟皇帝说道说道,国之储君怎么能沉迷男色?这关系到社稷安稳啊!而且这还没登基为帝呢就沉迷男色,连经史学问都不学了,若是以后登基为帝,那还不沉迷男色荒废朝政?这还了得?甘露殿前的小太监们远远就看到一老头大步流星的走来,走的风风火火,他们都惊呆了,那不是国子祭酒孔大人吗?看孔大人这胡子一撅一撅的样子,好像事情不小啊!
“启禀圣人!国子监祭酒孔大人求见!”
李二放下手里的奏章,笑道。
“孔卿啊?快宣!”
孔颖达大步走进了大殿。
“老臣拜见圣人!”
看到孔颖达走进大殿时胡子一撅一撅的样子,他就猜到了几分,不由有些头疼,莫不是太子又犯了什么错?李二笑道。
“孔卿不必多礼,孔卿觐见可是有什么事?”
孔颖达一脸羞愤的躬身道。
“圣人,老臣无能,愧对圣人的信任,老臣有罪啊!老臣今日入宫是想向圣人请辞,老臣无才无德,不配教导太子殿下,请圣人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虽然早有猜测孔颖达是为太子之事而来,但是李二听了之后也不禁大惊失色,他以为孔颖达会数落太子的不是,却万万没想到孔颖达直接要请辞告老还乡,发生了什么?太子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孔颖达如此失望要告老还乡?难道太子对孔颖达不敬?折辱了孔颖达?天地君亲师,即便是贵为太子也不当有违,更应该为天下人表率才是,若是有违天地君亲师,那就是德行有亏,即便对太子来说也是很大的打击,李二很震惊,直接站了起来离开了御座,连忙问道。
“孔卿何至于此?若是高明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孔卿尽管告诉某,某会狠狠的训斥他,责罚他,某对高明觊觎厚望,希望他能学有所成,将来做一个圣君,爱卿乃是当世大儒,若是爱卿都不配教导太子,那某还能求助于谁?”
孔颖达叹道。
“圣人啊!太子自小聪慧,熟读经义,老臣得此良才,有时候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可是,老臣愧对圣人啊!老臣实在无颜面对圣人,无颜面对天下臣民啊!”
李二面色难看的问道。
“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爱卿告诉某,某绝不会包庇他。”
孔颖达沉声道。
“实不瞒圣人,老臣已经很久没有为殿下讲过经史文章了。”
李二诧异的问道。
“为何?”
孔颖达叹道。
“因为殿下总是说身体不适,抱恙在身,老臣听了之后也没有多想,觉得殿下的身体更为重要,可是一直这样,老臣心里也十分担心,便去了太医院,这才得知,太子根本就没有宣过太医,老臣心里十分不解,既然殿下身体不适,却为何不叫太医?老臣便留意了东宫内侍的议论,这才知道,太子一直宠溺一个名叫称心的男宠,所以假称身体不适。”
听着听着,李二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孔颖达接着道。
“老臣心里十分痛心,却又不信,太子一向敏而好学,怎么会做出这样痛心疾首的事来?所以老臣不顾体统,直接闯入了太子的寝殿,却见太子正和男宠在床榻上亲昵,圣人,老臣自知有罪,没有教导好太子,老臣有失职之罪,老臣不顾礼法闯入了太子殿下的寝殿,老臣有失礼之罪,老臣愧对圣人的信重,特此领罪请辞,请圣人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