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和李丽质的一年之约在这天开始了,大唐的朝廷也接受了短暂的春节假期之后,又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李庸的一年计划也开始了,郑丽琬根据出口到突厥、薛延陀、高昌、吐蕃、吐谷浑、高句丽、倭国的商品进行了调整,那些肥皂、香皂、香水、烈酒、各种各样的琉璃制品,在这些国家那是相当跑火,西山的商队只要一到,必定被抢售一空,国内的两条内线,蜀地和江南的货也不断增加,因为那些贪婪的士族,要趁这个机会占据整个市场,而中原那些世家门阀失去了西山的货物之后,虽然把原来的市场占领了回来,但是自己的商品和那些热销西山商品根本无法比,那些和西山合作的蜀地、江南士族又按协议不再给中原的那些世家门阀提供商品和原材料,这一下让中原各地的物价飞涨,尤其是长安都城,市场一片萧条,失业的人比比皆是,国库的商税可以说遭到重创,搞得民部尚书都要告老还乡了,对于这样的情况,朝廷和李二哪里见过,个个都束手无策,这个时候,经过郑丽琬精心培养出来的十几个商业精英出现在长安和突厥、薛延陀、高昌、吐蕃、吐谷浑、高句丽等地,他们打着和平使者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他们在长安和那些世家门阀说自己有路数能搞到西山的货物,而且比以前还要便宜,和其他国家说他们能搞到他们需要的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首先是朝廷的官员坐不住了,尤其是以唐俭为主的大臣,由李二授意让他找这些和平使者谈谈,不是李二和朝廷信任那些和平使者,而是他们现在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应付现在的市场环境,何况他们这些人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根本不怕这些和平使者敢骗他们,经过几轮的浅短的接触之后,唐俭他们发现这些和平使者不简单,于是开始和他们正式会面,在长安城城外的一处山庄里,三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坐在几个身穿红袍和一个紫袍的对面。
“几位,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朝廷对各位所说的比较感兴趣,所以让我和几位大人和你们谈谈。”
一个身穿紫袍的官员首先开口。
“既然是朝廷让我们来谈,那我们自然是倍感荣幸,不知道几位大人谈些什么呢?”
坐在中间为首的和平使者面带笑容的说道,那语气和神情是不卑不亢毫不被这些大官的气势压倒,唐俭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觉得这次的谈判不会那么简单,这次他们真想对了,这些所谓的和平使者就是郑丽琬从情报局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些人不但情报能力不错,主要的是他们对经济和谈判上特别有天赋,所以被郑丽琬集中起来培训了一番,郑丽琬本来就是极其聪明的女人,更何况她对这些商业和政治方面极其有天赋,看了不少李庸写的书和他的讲解下,这让郑丽琬直接有质的提升。
“听说你们能为那些世家门阀能弄到货物,价钱还比以前更低,难道你们是李庸的手下?”
对于唐俭的突然发难,为首的和平使者根本不慌,和平静的说。
“大人,这个高帽我们可戴不了,李庸是谁你我都清楚,至于他为什么退出中原的市场,相信你也很清楚,你们是朝廷的命官,我们呢,只是小小平民,出来也是混口饭吃,至于为什么我们能弄到那些货,那是我们的商业秘密,恕我们不能透露,这就好比朝廷的机密也不会告诉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一样,至于价格嘛,你们也知道,现在市场的行情不好,你们可以认为薄利多销吧,对于我这样的解释,大人能否接受?”
唐俭也被他这些话噎的没有任何话来反驳,人家说的句句在理,难道人们的货怎么来和谁有关系,他们凭什么告诉你,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那他们还怎么做这个买卖了,可是他毕竟是一部尚书,朝廷的三品大员,怎么可能被几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唬住了。
“几位,你们的解释是不是让我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朝廷能否相信,圣人能否相信,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身为大唐的子民,现在大唐举国为艰,圣人更是呕心沥血,朝廷刚刚介绍突厥的战争不久,天下的百姓终于可以休养生息,就连圣人的宫中用度极为勤俭,皇后娘娘还在后宫自己织布帮补,你们手中有能解决朝廷困难的货物,为何不能深明大义为朝廷想想?”
这唐俭可是老油条,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敢去颉利的牙帐和突厥人谈判,他现在是哭穷,意思就是国家现在很困难,大家都好容易可以歇下来了,你们现在手上有货能改变现在萧条的市场,为什么不都拿出来帮助朝廷,而且这个帮助是要无条件的,如果你们不拿出来,那就是对国家和人民的不忠,是天下的罪人,对于这样的话,三人在培训的时候早就学过,无非就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审判他人嘛,为首的和平使者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
“不不不,大人您的话,小的听不懂,也不想听懂,您这套留给那些深明大义的人吧,我们只是士农工商中最底的商,你们不经常说我们奸诈、唯利是图嘛,你们还真说对了,我们是来做生意的,谈的拢,我们就谈,谈不拢,那好聚好散,你们走你们的阳光大道,我们呢,走我们的独木小乔,河水不犯井水如何?告辞了1
说完带着旁边另外两个同伴转身离开,几个暴跳而起的大臣想要让外面的侍卫把他们拿下,可是被唐俭阻止了。
“大人,为什么让他们走?这些无良商人就该统统抓起来。”
“对,要不是他们,这天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了,都别说了,我回去向圣人禀报,等圣人裁决吧。”
这些口口声声说把商人抓起,这天下变成这样就是这些商人导致的,这些话如果传到李庸听到,他会直接笑死,只能说古代对商人的偏见是可想而知的,商人不能为官,子女不准科考。唐俭匆匆忙忙回到皇宫,向李二汇到了今天的谈判情况,李二听了也怀疑这些人是李庸的人,可是又没是实际的证据证明他们是李庸的人,百骑跟踪他们多日,发现他们根本不会隐藏自己行踪,住在那,到什么地方去,都是明目张胆的,根本不怕任何知道。
“继续和他们谈,看看他们有什么条件。”
等到唐俭离开甘露殿之后,李二让李君羡进来。
“跟紧那几个人,查到他们的货在哪里,把他们后面的人给我揪出来。”
李君羡领命之后就到百骑司安排下去,可是那些百骑这几天跟踪追查这几个人都要疯了,这几个人压根就不在乎他们跟踪,每次都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让他们看着,那些货物查了好几天,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货,李君羡判断这些人应该不会带着货在身边,他们只是明面上来长安拉线的,只有谈成之后才会发货来长安,李君羡也把这些消息汇报了给李二,李二也支持他这个判断分析,就让他继续把这些盯紧了,而唐俭再次越了三位和平使者进行第二次谈判,三人并没有拒绝,反而准时的来到之前那个山庄,还没开始谈判,唐俭这边的人,眼睛里都冒着火焰,可是他们三人却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这次换成是为首的和平使者开口说话。
“各位大人几日不见,风采依旧,不愧是朝廷的股肱重臣啊,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两个和平使者纷纷点头,那些朝廷大臣哪里听不出这讽刺的味道,首先一个紫袍官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站而起。
“大胆,你们算什么东西,我们还没说话,哪有你们张嘴说话的份?来人,掌嘴。”
可是那三个和平使者也不是吃素的,纷纷站起来走向那些侍卫,主动伸出自己的双手任由那些侍卫抓住,所有人都被他们的举动搞懵了,就在那些侍卫准备对他们掌嘴的时候,为首的那位和平使者淡淡的说道。
“动手之前,我对各位大人一句忠告,要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那喊着要对他们掌嘴的紫袍官员冷笑着说。
“就凭你们几个蝼蚁也敢说让我们付出代价,就算现在杀了你们,我们也一点错都没有,你们只是一群低贱的商人,动手。”
得到命令的侍卫开始左右开弓,“啪~啪~”的打起三人的脸,可是三人一声不吭,咬着牙忍受着剧痛,打了快三十个的时候,三人已经鼻孔和嘴都是血,但是三人不但一声不响,反而冷笑看着在场所有人,唐俭等人看到眼前这三人,都被他们的冷笑给吓住了,尤其那个让人动手的官员,他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受了别人指使,唐俭赶紧喊停,要不然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了,退下吧,张大人也坐下吧,你们三人,这些是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希望你们好好记祝”
回到自己座位边上,为首的和平使者伸手抚摸着椅子的后椅却没有坐下,满嘴的鲜血和掉落的牙齿被他向地上吐了出去,然后很平静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非常优雅的把嘴边和鼻子的血擦拭干净。
“今天各位大人的教训我们几个记下了,作为和平使者我们有我们的使命,那就是和平,不过你们不需要,我们当然不会勉强,哎,这位大人先别激动,等我把话说完。”
唐俭把另外一个站起来要打断对方说话的官员制止住,示意让他把那人的话说完,看到那站起来的官员重新坐下之后,他继续说道。
“我们知道你们要弄我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因为我们的之间的地位本来就不是平等的,至于我们敢来这长安城,敢和你们谈判,自然不会怕死,你们愿意让这市场继续萧条下去,无业的百姓继续游荡,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要杀要剐那就随便你们。”
“你们真的不怕死?难道你们都是背后那人的死士?”
“呦呦,这位大人,瞧您说的,我们可不是什么死士,我们只是一群只想为自己理想而活的人,我呢,觉得这谈判就没必要下去了,如果你们觉得杀了我们觉得痛快,那就快点下手,如果觉得我们碍眼了,那我们可以告辞了。”
“你……大胆,来人,把他们拉出去砍了。”
外面的侍卫一下就涌了进来,迅速把他们三人控制起来,准备拉到外面杀了,可是三人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很平淡的对着那些侍卫说。
“不用抓着我们,我们不会跑,来,我们到外面去。”
三人义气凛然的高昂的走出门口,唐俭众人不敢相信这三人竟然真的不怕死,不过有几个官员却在一旁冷笑,唐俭当然不能让人把他们给杀了,赶紧阻止侍卫。
“住手。”
那些侍卫和三位和平使者停在门口外,唐俭走了过来对着他们三人说道。
“放了你们是不可能的,只能委屈你们暂时住在这里,你们好好想你们的家里人,供出你们背后之人,我好和圣人求情放过你们。”
“哈哈哈哈……大人,您的话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话,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没有家人,因为贞观二年的那场蝗灾,我们的家人都饿死在逃难的路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何曾知道饥饿的感觉,至于您说的背后之人,我们也说过,我们没有什么背后之人,你们也别惺惺作态了,放心,我们会在下面等着你们,希望你们以后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可别梦到我们。”
三人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侍卫腰间的长刀,瞬间割喉自尽在唐俭众人面前,看着倒在血泊三人还面带微笑,唐俭的心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尤其那人最后说的那些话,唐俭叹了口气。
“把他们好好安葬了。”
在场的除了唐俭之外,其他的官员无不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