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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子虽然痛心疾首,自家师兄,一个个离着自己而去,如今唯一一个师弟竟然还主动为自己牺牲。
但毕竟不能浪费师弟的好意,深深看了一眼此处,化作一道血光破开虚空而去了。
而那龟蛇二将残余意志,见着血魔遁逃,又看了看主动承受阴阳二气太极图神意的黄天,心中悲戚:小儿误我。
但转念一想:“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道降魔因果,便转接给他二人。”
然而黄天的先天灵光已经疯狂吞吃这道神意。
神意,虽然不是先天之炁那样的物质上的对灵光的满足,而是一种潜力上的一种提升。
先天阴阳神祇,总比一些普通的先天神山神祇要显得高级得多。
黄天吸收神意,里面无穷无尽的有关于阴阳法则的解析,但黄天只如手握流沙,看得见,抓不住。
这股太极神意,带着一股万物消解,镇压一切的力量。
虽然只是邪神梦境之中所见,但对黄天来说,已经算是亲临。
而龟蛇二将在崩散消解之际,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目光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他说的是真的,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年有余吐槽:刚刚一个人说什么是真的,都是假的,现在你们又说,竟然是真的,不是假的……
又目光巴巴的看着天上,黄天刚刚往脸上泼清水的动作,他可是完完的看见了。
因此十分清楚,黄天绝对是有目的的。
只是有些目瞪口呆:“好兄弟,不像是没得好处,就去卖命的,莫不是被邪神影响夺舍了不成?”
但渐渐看着太极阴阳神意消散,黄天完完好好的又落了下来。
只留下巨龟巨蛇的巨大石像,不知道为何,玄元子走了,此处都没有崩解,仿佛未来还有剧情要发生一般。
年有余迎了上来:“你是谁?”
先天三宝如意随时准备给黄天一下。
黄天双目之中,神意渐渐消散,露出微笑:“别一脸戒备,你这痒痒挠还是我给你找的呢!”
年有余这才放下心来:“你太莽撞了!”
黄天摇摇头:“这事虽险,但我也不是没有把握。”
“可惜这道阴阳太极图,只是一道神通,不是根本传承。”
“羡慕!你得了好处,我就跟傻子一样,体验感也没有,成就感也没有。”
黄天笑呵呵:“这里搜一搜,说不得还能得点宝贝。”
于是二人又在道观之中寻找起来。
道观供奉的是北方玄天真武大帝,左右是龟蛇二将,又有五方五色龙神,金童玉女,黑虎坐骑。
那些困住血魔玄元子的的锁链,便各自从宫殿的各个神祇神像的手中,以及其上的栋梁上发出,又有写着降魔急急如律令的帖子。
黄天这回不敢随意亵渎神像了。
只将这些锁链,连着那盏带着大油缸的长明灯抱走。
这才发现,长明灯的灯芯,是一个小小的人魂,正是玄元子的模样,缸底有一张完整的人皮,估计也是玄元子所留下的。
小人儿形如婴儿,蜷缩握拳。
莫名有些像是某些修仙之中的“元婴”。
而那张人皮,大概率是玄元子修炼血魔功法,自己将自己的皮剥下来,可能要炼制成一件法衣,到时候再穿上,也有可能是羽化遗蜕。
年有余看着这些东西,怎么看怎么邪性:“我们真的要将这些东西带出去么?”
黄天也觉得自己可能受了某些影响,如果将这个灯芯婴儿带出去,会发生什么情况呢?
道家之中,将先天婴儿的状态,称之为“先天灵明”,也作元神,将后面的各种状态,则称为识神。
二者相对,识神强则元神弱,元神强则识神弱。
黄天有些怀疑,这可能是玄元子的一部分元神,而那些其他玄元子,都是识神,也就是记忆所化。
十分合理。
道家又言,先天灵明一点光。
之前便见着此物作灯芯,发出微弱光亮。
而这片混沌黑色的大海,也极为有可能是识海。
识海之中一切都是识神显化,元神藏匿其中。
龟蛇二将镇压识神,守护的或者就是元神。
只是刚刚元神之光,所显化的长明灯熄灭了。
所以识神所化的血魔玄元子脱困了。
识神是为虚妄,所以他一直疯疯癫癫的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所见皆虚妄…
黄天灵光一闪:“这个元神之光熄灭了,那是不是代表着这个邪神会越发被识神所掌控?”
一时间,黄天竟然不知道自己所做是对是错。
将皮相外衣,包裹住婴儿。
黄天仔细感应,还是有呼吸的,只是十分微弱。
再仔细看看,还是有一点微弱的光芒的。
冥冥若存。
“你要奶孩子?”年有余看黄天“深情”的看着这个微弱细小的婴儿,冷不丁爆出这么一句话来。
黄天问道:“你有什么可以存储元神的宝物么?”
“寄托第二元神?”年有余问道。
黄天点点头:“这娃娃,可能是最大的宝贝了。”
年有余有些目瞪口呆:“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是被迷住了吧。”
“我认真的。”黄天身边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寄托元神的宝物。
之前的玄牝珠已经用来变化作黄魁了。
年有余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我们现在是梦境世界,得回到了现实才能拿出东西来。”
“具现在现实世界,只怕很难,又不是一件器物,是一个活物。如果这个娃娃到了现实世界,那些其他东西,只怕都会到现实中去。”黄天猜测道。
年有余这才大概猜到:“你是说,这东西,可能是那个邪神梦境的根基所在?”
“只是猜想,不一定正确,所以需要拿容器包装一层,我再试试能不能遮蔽天机,再带出去。”
“这样的话,你让梦己穿越梦境,问问隋帝青他有没有这样的宝物,我还真没有这种储存元神的宝贝,他身上紫府仙珍极多。”
黄天扭捏道:“我跟他不熟。”
“没事,我去寻他,你站着这里不要走动,我出梦境去,再叫梦己给你送来。”
黄天听着只觉得奇怪。
见着年有余身形逐渐虚幻,应该是醒了过去。
黄天抱着的婴儿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黄天。
黄天被吓了一跳,小婴儿开口,却是大梵隐语。
黄天仔细聆听。
发觉是一篇极为高深的法门,乃是将元神切割,藏匿各处的法门,只要有其中一个保留,哪怕其他元神陨落,各自意识,记忆,都会转移到这个元神上来。
并且阐述了,藏匿元神的办法,有藏匿在过去,藏匿在未来,藏匿在虚无之界,藏匿在命运分支之外……
念完此篇功诀之后,此婴儿便崩散了去。
黄天错愕的看着这个婴儿消散,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
自己要去寻找玄元子的其他元神么?
等着年有余拿着一枚木质吊牌回来的时候,和黄天大眼瞪小眼:“那个娃娃呢?”
“崩散了。”
“你干的?”年有余一脸不可思议:“刚刚才好端端的。”
黄天便将刚刚所听见的功诀想要复述给年有余听,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好说道:“可能是油尽灯枯了。”
年有余可惜道:“我还说帮你找个鬼母奶孩子呢,我们一起养大。”
“那只带着这些东西走吧小,也没有什么留恋了。”
二人一同从梦境中醒来。
从梦中带出来的东西开始具现。
魔性深厚的一张人皮,降魔的锁链还有大缸……
但这次没有上次波动大,只是混沌之中的某个邪神,略微出现了一些波动,似乎身上某处微微发痒,于是挠了挠,挠出来了一块血红色的皮屑。
而这块皮屑在命运的驱使下,朝着这方中千世界飘荡而去。
黄天一醒来,便发觉气氛有些微妙,自家槐阴仙子似乎有些情绪不高。
隋帝青则是十分好奇:“邪神梦境究竟怎么样?”
年有余摆摆手:“不好玩,危险,又捞不到什么好处,捡了些破烂回来就是。”
隋帝青看着具现出来的血魔之皮。
只觉得触摸其,便有一股强烈的邪恶欲望,想要将其披着自身身上,仿佛要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张皮的质量很高,只怕是仙人的皮,你看皮肤依旧细腻如羊脂白玉,上面一点毛孔也没有,隐隐还能看见里面一丝丝霞光紫气。”隋帝青十分变态的抚摸着这张皮:“是一件作画的好材料。”
又看向那些锁链,皱着眉头研究上面的符箓:“看起来像是百炼符文钢,某种炼器的手法,把钢铁纹路直接成形做符箓,但是这些符箓没有见过。”
又看向那个大缸,缸里还有灯油,可惜已经没有了灯芯。
“这个长明灯,有些像是佛门的,佛门月光菩萨,日光菩萨,又或者华光菩萨,带着光字的,都喜欢用这种大海缸长明灯供奉。”
年有余摇摇头:“这你就推算错了,这是那个邪神梦境中供奉一位大帝的长明灯,只是不知道是臆造的一位大帝,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个大帝。”
隋帝青听着更好奇了,连着槐阴仙子都不大关注了:“可有圣号?是不是永恒不灭宇宙之中的某位神祇?”
“玄天大帝。”黄天说出圣号,试探隋帝青,此方天庭是否和前世所知道的天庭有没有相关的联系。
隋帝青皱眉了:“玄天,听起来像是北方天境,北寒洲的天境便叫北极玄冥黑天。”
年有余勐的点头:“也有玄武呢,好生厉害。”
隋帝青好奇起来:“小年,你带我去那处梦境看看……算了,我自己去!”
隋帝青对这些似乎无比痴迷,直接躺着万载寒冰拔步床上,入梦而去。
但他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于是眼巴巴的看着槐阴:“神女,为我施展一个入梦神术吧。”
槐阴直接一个法术投了去,隋帝青直接昏死过去。
等他昏死过去,槐阴皱眉告状:“神主,此人没甚分寸,不是良友,故作单纯,实则心计深沉,不可深交,而且色心不泯。”
年有余看看槐阴,又看看隋帝青:“不会吧,他是天庭的公子哥,家教极严的。”
黄天看此人面相也并非歹人,但见槐阴一脸厌烦,便大概知道,可能是两人不怎么对付,只道:“槐阴,你且跟着慈利娘娘去。”
槐阴点点头:“神主,可不能被他带坏了去!”
而隋帝青此时游离梦境,却和黄天等人所见完不同,他到了一处王国中去了。
或许梦境所呈现,也是因人而异。
隋帝青所见风土人情和九洲某些国度,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些凡人在其中修养生息,或者是在宫殿之中享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实的国度。
“和蜃龙幻境有些相似。”
但还没等他多看看,忽然一道血光降临,一个血色魔头一边喃喃:“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杂念,妄念!”
当下便对着满城百姓,痛下杀手。
这些百姓一时连反抗,或者惊呼都做不到,元魂精气便被部摄走。
隋帝青也遭遇到了血光。
血色一扫,隋帝青身上一道紫光闪过,随后脱离了梦境。
血色魔头神色一阵恍忽:“变数?”
隋帝青从寒冰拔步床榻上醒来便是大口呼吸,仿佛受到了惊吓:“好生厉害的魔头!那血魔在梦境中屠杀一切所见生灵。”
黄天微微皱眉道:“只怕他真杀得干干净净了,只剩下他一个,十分有可能堪破虚妄,降临现实。”
年有余听得背后一凉:“你说的有点恐怖了哦,我晚上不敢睡觉,就找你麻烦。”
“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再去邪神梦境薅羊毛了,不然一次比一次危险。”
隋帝青却摇摇头:“我打算研究这个,对我们九洲的发展很有参考意义。”
黄天很难不怀疑他是想和槐阴接触。
不过邪神梦境也不是自家开的,人家想要进入自己也阻挠不了。
只是许多秘密藏着心里,不能再告诉别人了,连年有余也不能说,不然招来祸事,也是自己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