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杀了李固?胆儿也太肥了吧?”
那个幸存的伙计,此刻震惊的看向林瑜,随后转身就想逃命。
可是林瑜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快步赶上,一刀就解决了麻烦。
其实并非他弑杀,实乃情势所迫,他时刻牢记:对他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一旦李固的死讯传出去,梁中书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大人,大门已被我从里边反锁了。”
原来刚才见林瑜动手,知道情况不妙,梅香便第一时间跑去门口望风了。
等确认了一切正常之后,他才快速的锁好大门赶了过来。
“干的不错!”林瑜称赞了梅香一句。
转身向着贾氏继续说道:“弟妹,这北京城我们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你和梅香抓紧时间收拾一下金银细软,我去换身衣裳,立刻出城!”
为了争取时间,三人快速分头行动。
回到自己居住的厢房,林瑜快速洗去了身上的血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找出一个包袱,放了些衣物。
至于盘缠,就只剩十两金子了。
也难怪,他之前不务正业,沉溺于赌博,没有收入来源。
这钱还是前两天弟媳偷偷塞给自己的。
刚走出房间,就听到张氏的正房中传出一声尖叫,林瑜没有多想,赶忙跑了过去。
只见贾氏此刻正瘫坐在箱柜边,桌上的器物都被打翻了,屋内一片狼藉。
贾氏此刻正跪在地上痛声悲泣,梅香在一旁边垂泪边低声安慰着。
林瑜又向前几步,才发现箱柜中空空如也,贾氏当初陪嫁放在柜中的珠宝盒,也大敞着口,很明显屋内被人洗劫了。
原来,李固在到达贾氏闺房之前,专门安排了一名帮闲的伙计负责撬开箱柜,洗劫财物。
目的是想等贾氏同意接纳自己后,二人携带财务“远走高飞”。
之前梅香来正房的时候,被人无端阻拦,当时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曾想竟是贼人在实施盗窃。
“夫君,是为妻无能,没有保管好财物,让贼人钻了空子。”
听着贾氏撕心裂肺的哭声,林瑜内心很不是滋味,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曾想本来表弟音信全无就让贾氏挂念非常,现在又摊上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惋惜至极。
“弟妹请珍重,金钱乃身外之物,我已经杀了李固,以后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于你,我们现在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了。”林瑜柔声劝慰道。
贾氏闻言摇着头道:“表兄,你带着梅香走吧,财物家资是我弄丢的,我要留下来安排好这里的事情,等夫君回来完聚。”
梅香轻轻擦着脸上的泪水道:“梅香也不走,要留下来一直陪在娘子身边!”
“弟妹,我们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我想表弟若在远方有知,也不希望我们分开的。”
不管是因为亲情,还是为了得到卢俊义的协助,林瑜都要坚持她一起走。
“表弟是被李固陷害的,我们已经杀了李固,也算是为他报仇了,在他身陷囹圄期间,你若遭遇不测,我何以自处!”
为了打消张氏的求死之念,林瑜也不得不用如此严肃的语气发誓。
眼见林瑜坚定的神情,贾氏不再迟疑,转过头向着挂在墙上的那副字画深深拜别。
“梅香,你带弟妹收拾好东西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就来。”说完这句话,林瑜暗自松了口气。
现在天色已近申时,必须要抓紧时间逃出北京城了。
还有一件让林瑜忧心的事儿就是被梁中书派出专门保护李固的董超和薛霸迟迟没有出现,不知是临时有事还是已经被派去沙门岛刺杀卢俊义了。
其实,二人在早上就已经赶往沙门岛了。
林瑜从正房中找到一把腰刀插在腰间,又从贾氏房间的梳妆台上拿走了一面小铜镜、还有两块画眉墨和一支画眉笔,也用手帕包了起来,全部塞进了包袱里。
自己的那柄宝刀暂时不能再用了,逃亡路上太过显眼,且刀身在之前的打斗中也受了点损伤。
卢宅外面,锦儿提着一个包袱站在贾氏身后。
待林瑜出来锁好大门,三人才结伴离去。
林瑜又在马市上花了四十两银子买了一辆马拉毡车,银子是贾氏出的。
而后他又安排二人坐到车厢里,接着买了两双适合女性尺寸的男鞋。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驾车沿着大道向南飞驰而去。
一连跑出去三四十里,林瑜才勒住了马。
“表兄怎么了?”贾氏掀开车帘,不安地问道。
林瑜身形轻盈的跳下马车,轻声说道:“没事,我们该换路了。”
骤遭变故,前途未知。
贾氏不免有些彷徨的说道:“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呢?向南,莫非是要去沙门岛......”说话间,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复杂神情。
“不去沙门岛!”林瑜直接打断了她的问话。
“大人,为何不去沙门岛找官人呢?有官人在的话,一定能保护娘子周全的。”在旁边疑惑地问道。
她口中的官人自然是指卢俊义。
以卢俊义的本领,自然可以保护贾氏。
可是,他生于富贵,长在豪门,对朝廷还抱有希望,对江湖的险恶还认识不足。
可怜他直到现在还不懂,朝廷并不能成为他心里的支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只是这些话林瑜不能和张氏说,只能假意解释道:“弟妹,我们逃往南边的消息,只要官府细心盘问就能查到。他们必然会猜测到我们去沙门岛寻找表弟了,这样一来,不但我们,就连他也难逃厄运了。”
以贾氏的聪慧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若不去找卢俊义,还能去哪里呢?
“我已经想好了去处,弟妹不必忧心。我这包袱里准备好了男装,一路上得委屈二位女扮男装了。你们带的女子衣物,暂时不要穿了。”林瑜说着伸手取过一旁的包袱就要递给贾氏。
正在这时,林瑜突然脸色一变,警觉的抽出腰刀,盯着毡车底部大声喝道:“还不出来!我已经发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