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分会接受调查期间,资金账户被冻结,日常事务暂停,所有工作人员都要配合调查。
所以,在周一早会上,古教授宣布了编纂工作暂停的消息,要求大家把所有的工作资料封存待查,把自己的个人物品拿走。
如果不出意外地话,在没有人重新接手注资的情况下,这个项目已经注定黄了。
“大家辛苦一下,这两天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
众人怨声载道,却无能为力。
面临第二次失业,华霖接受良好,坐在办公室整理大家传来的电子数据。
正无所事事的档口,石教授推门进来:“小华,之前协会送来一批古董书籍,在提供给警方查看之前,需要扫描进系统,你来帮忙一下。”
扫描是很枯燥的一个活,绝版书籍绝对不会允许拆卸,华霖带起手套,将书籍放在扫描灯下,一页一页小心地翻过去。
很快,他就发现姜丹峰送过来的《神农药经》与《姜氏族谱》。
第一本书的内容偏魔幻,主要记载了神农氏尝百草的过程,附带草药的药性与使用价值,但是上面记载的大部分药草在现实中已经没有对应的现有植株,真实性有待考证。
而族谱记录了姜氏一脉历代传承的经过,姜姓自古就是尊贵的姓氏,因此祖先自视为炎帝后人,血脉尊贵,要求后辈不得甘于平庸,要发愤图强,青史留名。
华霖默不作声地将今天所有的扫描资料都拷贝到自己的储存器中。
而另一边,黎舞乔装打扮了一番,在爱德华的陪同下前往超自然能力研究协会的帝都分会,地址在天京城隍庙步行街旁边。
一到地方,都不用找,就看到一群老头老太推搡着建筑门口的刑警,要求进去找办事人员算账。
大概是因为虚灵混沌观作为主要犯罪场所已经被查封,而里面的道士均被带走调查了,愤怒的信徒找不到第一目标,只能转移怒火,把帝都分会当做发泄的对象。
“骗子!骗子!同流合污!”
“把我捐的香火钱退给我!”
“骗老百姓的血汗钱!!!”
上了年纪的人最不好处理,公安们也不敢还手,只能好声好气地反复告知他们,关于分会的情况,他们目前也在调查,有确定结果就会公布出来,让大家耐心等待。
黎舞和爱德华看了一会热闹,发现公安居然还是会让来办事的正常人进出的,赶紧找了个机会溜进去。
分会内部并没有多特殊,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办事机构,只是来来往往的刑警比工作人员还多。
并没有穿着工作服的两人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个年轻警官谨慎而客气地过来询问他们有何贵干。
黎舞今天扮演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的豪门贵女,因此她今天主要的姿势就是带着墨镜鼻孔朝天,其他的事情由爱德华负责。
爱德华也是彬彬有礼地回应:“警官你好,我们和陈秘书长约好了今天有急事要谈。”
“这样啊,那个女人在三楼协助调查,你们过去等一会吧,如果调查结束她没被带走的话,你们还能聊一会。”
一路上,几乎每个打开的房间都有刑警在里面办事,整个协会充斥着人心惶惶的氛围。
爱德华小声说道:“看这来势汹汹的架势,我觉得政府是准备要彻查整个帝都分会的档案,整顿帝都的部宗教团体。”
黎舞点点头,心想如果再查出什么问题,那新世教派岂不是更受人追捧。
两人在秘书长的办公室门口张望了一下,只见有个清瘦的女人正在接受公安的问话。
陈玄灵五观平和,气质温婉,说话的声音也柔柔弱弱的,一幅小家碧玉的模样。
黎舞留意到她鹅黄色西装的臂膀上缠着一道黑色的绢纱,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珠花。
这是家里有亲人逝去时的标志,黎舞在民国战争期间曾经频繁的见到。
两人乖巧地等在门口,听着陈秘书长滴水不漏地回应着公安咄咄逼人的问话。
等了一小时后,黎舞听到里面那个男性警官说了一句结束语。
“既然这样,就劳烦陈小姐陪我们走一趟了。”
“那走之前,容我整理一下。”
女刑警陪着陈玄灵走向楼层另一头的洗手间,连一个眼风都没有给门口等待的两人。
眼看着今天要白跑一趟,爱德华看到桌上还开着的工作光脑,心生一计,他与黎舞稍微商量了一下,两人马上执行planB。
两人闯入办公室,给陈秘书长求起情来,要求把他们的事情先办了,黎舞挡住男刑警的视线,爱德华则悄悄地将自身的接口连入光脑,开始下载数据。
管家几乎与真人无二,男刑警果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个胡搅蛮缠的女人身上。
“好了你别把姜会长搬出来了,我们也是照章办事。”
刑警听到军部医院掌舵人的名讳。并没有客气多少,反而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姜丹峰也不见得完干净……我估计姜家也没有多久好蹦跶了,你还提他的名号干嘛。”
见狐假虎威不成,黎舞摘下墨镜,摆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祈求:“警官,我最近被脏东西黏上了,吃不下睡不好还总是做恶梦,你就让我和陈小姐谈一谈吧,让她给我指个明路去去邪气。”
男人都是视觉东西,男刑警见了美人瞬间眼睛一亮,语气也软化很多,他果然不再着急地把人赶走,还耐心地听取黎舞的描述,指点她可以去某某寺庙拜一拜。
等秘书长这趟方便回来,爱德华已经完成数据下载,黎舞带上墨镜,表示理解警方的工作,两人告辞离去。
晚上,两人交换今天的所见所闻。
黎舞刚看了几页《神农药经》的故事,心里就那个气不打一处来。
“呕,这是什么马屁酸臭的文章,那老淫虫不就会种点地吗,我怎么没听说过他身体力行尝遍百草的感人故事?”
华霖却表示这个故事在华夏传播甚广,连他在小时候都听语文老师讲过。
她听罢顿了顿,长叹一声:“哎,罢了罢了,历史就是为胜利者谱写的赞歌,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姜氏族谱》显示姜家行医有几千年的历史,祖上遍出御医圣手,可惜这些人黎舞一个也不认识,并看不出所以然。
倒是华霖在爱德华窃取的数据里,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首先,是陈玄灵工作单位的账户密码,或许可以通过这个尝试登录帝都分会工作系统查看内部资料。
其次,是遗留在工作电脑上的,部分电子社交账户的聊天记录。
他看到今年4月4日早上,有个备注为父亲经常与她语音的账户,发来一条信息“弟弟去世”的消息。
4月4日,黎舞当然记得,就在那天凌晨,她杀了三个企图夺宝的雇佣兵,还差点葬身火海。
时间高度重合,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偶然。
看来网络监视她的,与在牛头山上遇到的,都属于同一股势力。
“协会属于政府与民间均有参与的,应该不可能私自豢养武装力量,我猜是他们渗透到协会,利用协会的官方权利来更方便地达到自己的目的。”
华霖摸了摸下巴。
“目前看来,你的对手积势已久,实力不俗呀。”
黎舞则毫不心虚,“没事,现在敌明我暗,顺藤摸瓜,我不一定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