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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人就是这么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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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现在那是你和他的家了?没有我的位置了?”蒋平捏紧拳头,从来没觉得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只感觉浑身发冷。

曹舒亚好笑:“是你要逃离开这里的,我只是如了你的心愿。老梁,帮我把这两口锅搬到车上,家里有个男人确实不错。”

老梁将大锅搬到车上:“还有别的吗?”

“没了,就这些,咱回去吧。”曹舒亚也不再搭理蒋平,三轮车上坐下后,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夜市摊,徒留下蒋平原地失魂落魄。

“怪没劲儿的,他居然没能嘴硬到底。”霍予淮弹了弹手指:“我们也回去吧,天越来越冷了。”

西尔维娅:“有些东西破裂了就是破裂了,不是说几句软话就能够修复的。曹舒亚这点和蒋平不愧是亲生的,她不会回头的。”

霍予淮:“不回头也好,她之前为了蒋平付出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为自己着想。”

两人从拐角处离开,至于蒋平,谁也不会再关注。

“你说蒋平他这么偏执的性子,回头他不会又犯事吧?”回家路上霍予淮随口就问了一句:“我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的。”

“当然不能,虽然我很想将蒋平送去吃牢饭,但这不是没成吗?我总要有些后手。”西尔维娅撑着窗户:“蒋平只要敢作奸犯科,等待着他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也好,你一直都很周。”霍予淮也没问她做了什么,无非就是秦驰等人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当然这只是他猜测的。

“下雪了,初雪。”已经临近深夜,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还不等落到地面就已经消失不见。

“上次我们见到雪还是因为姚晃,希望这次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世界总体还是美好的,哪里会那么容易什么事都让我们遇到?”西尔维娅看着窗外:“看这样子,雪势不会小。”

霍予淮稍稍加快了速度:“最好如此,你听过初雪的传说吗?”

“什么传说?”

“听说初雪的这一天,寓意好事发生。老人身体安康,孩子健康成长,情侣白头偕老等等。”霍予淮随口说了两句:“H剧里经常有这些。”

西尔维娅:“都是人为赋予的含义,说到底幸福都是自己经营出来的。”

霍予淮:“是,幸福都是自己奋斗经营出来的。雪后气温骤降,还得再置办一批防寒物资,冬天老人抵抗力弱。”

要说以前霍予淮绝对没有这么细致,可他不操心西尔维娅就会多想,索性霍予淮就提前想到,也省的让西尔维娅分神。

“想想挺感慨的,你看有些人想要父母陪在身边,却偏偏过早分开。可有些人明明幸福就在身边,却视而不见。”

西尔维娅:“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你父母的。”

看着窗外雪势渐大,西尔维娅眼神有些怀念:“我不喜欢下雪,在我的印象里雪天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霍予淮的心忽然重重的跳了下:“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西尔维娅托着下巴:“我记得六岁那年我离家的时候,一开始也是这种飘扬的雪花,后来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似乎要将整个人的痕迹在这个世界上抹去一样。”

“六岁?为什么离家?”霍予淮身子不自觉的坐直,总觉得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尔维娅嘲讽道;“当错误的思想占据主流的时候,就算父母再疼惜子女,也不会和这种错误的主流思想对抗的。”

“若是父母心慈点还好,起码还能苟延残喘。若是父母胆小懦弱,恭喜你中奖了,在自生自灭之余还要躲避无尽的刀光剑影。”

“行了,开车吧,反正我现在过的挺好,而他们也早死了,说起来倒显得我很小心眼。”

“不会,你有埋怨的权利。”霍予淮认真道:“抚养子女长大是父母的义务,若是他们没有尽到责任,你有权利埋怨或者怨恨。”

“那还是算了,我的情感非常宝贵,不应该浪费在他们身上。”西尔维娅嗤笑:“况且他们早死了,而我却逍遥在天地间,这是他们永远也见不到的。”

逍遥于天地间?霍予淮思忖了几息,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味。可是到底有哪里不对味,他一时又说不出来。

想不出原因他也不为难自己:“我若是能够回到你六岁那年就好了,我一定把你带回家。”

西尔维娅笑了:“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种假设并不存在。”

都过不去她曾经的世界,也不是光芒大陆的人,而且又有上千年的时间间隔,这个假设永远都不会成为现实的。

霍予淮小心又小心的开口:“你……以前过的很危险吗?”

“人生在世谁不危险?在我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自然是危险的。”西尔维娅说着也难免回忆起往昔,不是因为她后来修为高了以前就不坎坷了。

霍予淮:“我非常遗憾不曾参与到你的生活中,真的非常遗憾。”

西尔维娅:“你没必要因为这些而有情绪上的波动,归根结底这是我自己的人生。就算在我尚且弱小的时候遇到你,我也不会选择与你同行。”

霍予淮懂西尔维娅的意思,因为警惕惯了。若是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她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有人罩着,而是想到自己在对方面前不能自保。

这会让她没有安感,当然了,如果在没有遇到西尔维娅之前,霍予淮也是这么想的。

霍予淮也不再问西尔维娅以前的事,他也大致猜出来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想想一个六岁就被迫离家的小女孩儿,就算在如今这么个世道都尚且过的艰难,更不用说她的曾经了。

曾经她到底生活在哪里?

霍予淮的思维不可抑制的发散开去,但是丝毫都想不出来。两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碧水嘉园,听到的动静的宠物们都聚了过来。

素来惫懒的豆苗今天最为积极,在西尔维娅换好鞋后她就不停的拱西尔维娅的手,示意她去厨房,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轻轻揪了揪豆苗的耳朵,西尔维娅取了两副碗筷出来:“赶紧开饭吧,豆苗等不及了。”

豆苗也不害臊,张嘴叫了一声:太香了,汪早就想吃这一口了。

要论好吃懒做,豆苗排第二没谁排第一,有什么好吃的肯定是它第一个发现。吃饱了就不动弹,成天懒洋洋的。

青奎舔了舔豆苗的耳朵,自己媳妇儿,它能够怎么办?

霍予淮也不吊宠物们的胃口,很快一锅羊汤就去了大半。西尔维娅抱着个小碗,里面只有两块羊肉,她自己喝汤喝的欢实,至于羊肉是一口没动。

“曹舒亚说的技巧我记下了,改天我尝试下。”霍予淮面前放着个大碗,若是在外面他可能还会端着,可是在家里,他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她和霍予淮吃的羊汤里是加了盐的,自然不能给宠物们吃。但是西尔维娅本身饭量也不大,一碗汤下去她什么都吃不下了。

霍予淮推过去自己的碗:“给我吧,这些不适合豆苗它们吃。”

在他们围坐着享受夜宵的时候,曹舒亚和老梁也到家了。都是成年人了,也没有那么多的避讳,在确定关系后这两人就住到了一起。

老梁忙着涮锅洗碗,曹舒亚则是在一边清点今天的收益。在算出今天的利润后,两人并排坐着各自泡脚,气氛还挺温馨。

老梁有些犹豫:“就这么不管蒋平了?”

“别搭理他,”曹舒亚微微合眼:“那小畜生记仇不记恩,对他再好都没用。他也成年了,也工作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吧?”

老梁:“我就是担心,你看他上次做出那样的事,人家和他非亲非故的,他都敢这么做。若是真让他怨恨你了,他……”

老梁也有些犹豫,生怕说多了曹舒亚以为他是在给蒋平上眼药。可不说吧他心里又有顾虑,毕竟他和曹舒亚好不容易才过上现在这样的清净日子。

曹舒亚靠在沙发上:“他若是真的敢对我动手,我可不像那位岳小姐那么心软,怎么我也要送他进去的。”

“其实我明白,那位岳小姐恨毒了蒋平。只是因为看我可怜,因为我而放了蒋平一条生路而已。从这点上看,我特别感激她。”

老梁沉默许久:“我也感激她,若是蒋平之前真的进去了,你不一定撑的过来。”

“就是,那姑娘要强又心善,上次她妈妈动手术,我给她钱她也没要。养出了这样的儿子,我都没脸见她。”

曹舒亚盯着天花板眼神放空:“真的,我这辈子从来不觉得自己亏欠别人,唯独见到她我抬不起头,蒋平他……他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胡说,”老梁反驳:“你也不容易,谁不知道你辛苦?是他自己有意识的装看不见。”

曹舒亚苦笑:“不说他了,若是生意一直很好的话,明年夏初我们就能够开店了,也省得每日日晒雨淋的。”

老梁眉眼也松动几分:“好,到了那个时候再雇几个人,省得你天天对着油烟。我也不想你成天对着这些,没的让你辛苦。”

“哪儿辛苦了?我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曹舒亚笑道:“这段时间是我觉得最高兴的时候,有人为我操心,生活又轻松,还能赚钱,多好的事?”

“说不过你。”老梁嘴笨,他也不和曹舒亚争,反正只要曹舒亚在他身边,怎么他都行。

曹舒亚看着客厅的顶灯:“有时间咱们去领个证吧?”

老梁愣了下,许久才笑道:“那就明天吧,正好是工作日。”

曹舒亚侧目看他:“这么急切?”

老梁很认真;“要不是你之前顾及着他,十五年前咱俩就该在一起了,兜兜转转的总算在一起了,这次再也没有人阻拦我们了。”

曹舒亚被他说的鼻子泛酸,她吸了吸鼻子:“就是可惜让你等了这么多年。”

“只要是你,等再久我也愿意。”

听着窗外的雪花声,曹舒亚伸了个懒腰:“这种家庭生活,我许久都不曾经历了。老蒋过世这么多年,我都要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他特别不负责任,以前就只会嘴上说的好听。后来又把蒋平丢给我,老蒋家的人没一个指望的上。如今他率先和我分割开,我只觉得解脱。”

老梁:“这些年你也辛苦,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

曹舒亚:“你看人就是这么贱,你心意对他的时候他视而不见。可当你比他还要绝情的时候,他反倒巴巴的凑上来,让我觉得很可笑。”

老梁:“他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你不再围着他转圈。但是子女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家的,你只是如了他的心意。”

曹舒亚:“他习惯不习惯的我也不在意,明天不是要去领证吗?今晚早点休息吧,凌晨你还要去摊子上拿羊肉,可不要太累了。”

老梁:“关心我啊?”

“是,关心你,还不赶紧去睡觉?”曹舒亚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自己却忍不住笑出声。老梁握着她的手也跟着笑了出来,小小的客厅里气氛非常温馨甜蜜。

曹舒亚和老梁离开的很干脆,蒋平就没有这么好了。在曹舒亚家附近的快捷酒店开了间房,蒋平就浑浑噩噩的,他只感觉自己这会儿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样,似乎风一吹就再也回不到原处。

这么蜷缩成一个大虾米样,蒋平才觉得周身的寒气散去许多。他捂着心口,却觉得那里空落落的,可到底失去了什么,蒋平不敢承认。

凌晨三点半左右,老梁轻手轻脚的起床,曹舒亚听到动静,正要起身的时候老梁按住了她:“你睡吧,外面冷,我自己去一会儿我就回来了。”

曹舒亚也不和他争:“行,昨晚下雪了,你路上开车慢点,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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